第7章 另一位传承者

陷入狂乱的灵煞拳没有继续追击，巨大的嘶吼声从那似人非人的胸腔中奏鸣。 音波狂乱。 戛然而止……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咆哮。 灵煞拳怪人止不住咳嗽，鲜血伴随着痛苦的咳声飞溅。 少倾，他止住了咳嗽，猩红的瞳孔在眼眶超速转动。 此等怪诞的场景令二人心头一麻。 似是体会着无端痛楚，灵煞拳含怒挥击起一旁的邪教徒来。 甚至一拳挥向空处…… 不，不是空处。 是先前躲藏起来的持刀者。 拳风未至，阴影宛如沸腾的湖面汹涌奔流。 深黑色的阴影包裹住那惊艳的刀光。 刀身刺开血肉，精准地插入怪人右臂桡骨与尺骨之间。 持刀人单手结印，重重按在灵煞拳身上，封住了行动。 白夜看得真切，这邪教徒的不死身似是还没练到家。 这灵煞拳受到致命伤之后明显失去了理智，这比起后日里的飞段还不如。 黑纹散去，灵煞拳身体上的变化骤然消退，若不是白夜自己知道这东西的邪性。 还真要称赞一声妙手回春。 “真是妙手回春啊。” 白夜有些无语，既然对方已经没有要打的意思，就这么和平收场不行吗： “你少说两句。” 柳生乱波轻笑着，作为引发灵煞拳失控的始作俑者，他倒是有资格挑衅对方。 他接着道：“白夜小哥，狠话这时候说最爽了，毕竟援军到之后，说出来就没这么帅了。” 白夜闻言松开紧绷的神经，从后方驰援而来的众多持刀人影。 救世会。 除开已经不死化的肉块，邪教徒们内部也发生动摇。 配着刀的武士们虽然不算强大，但填平了数量优势的救世会武士对抗不死也毫无劣势，断肢纷飞。 “白夜先生在那！” 白夜也很快在队伍中发现了御剑飞轮和老武士春守。 武士一板一眼的攻击方式无疑比自己更为适合对抗不死身。 失去四肢的不死生物横七竖八倒在两边，众人开出一条血色的巷道。 御剑刀法莫名鬼魅，已经有了几分追影术的韵味。 “白夜先生，您没事吧？” 看着围拢过来的救世会成员，一股安心感涌上心头。 白夜突然领会到砚山旧日的困境，只能压下涌起的感激，点点头道： “多谢了。” 春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御剑飞轮笑道： “别谢我，谢那个小子吧。” 白夜也不由得看向御剑，他微微气喘，显然是为了找援军费了不少功夫。 真是个义气的好小子。 局势愈发有利，白夜也兴起了不如就将那两个明显是邪教头领的家伙留下的念头。 说到底，自己和乱波纵然无法完全胜过对方，但缠斗还是能做到的。 如今加上救世会的武士们，抹平对方的人数优势后，只需要等待救世会解决了普通教徒再过来围困二人就行。 但战机稍纵即逝，正当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时，一股冷淡而傲慢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柳生乱波，你的假期结束了……” 举目望去，点缀波浪白色着的面具俯瞰场下。 足足有五人。 雾隐暗部，柳生乱波的讨债人来了。 柳生乱波本人却并不惊慌，反而大大咧咧地退一步挤进救世会的人群中： “你过来啊！” 暗部掏出一把千本，厉声道： “跳梁小丑。” 说话间，千本无视在场双方的存在，肆意掷出！ 柳生乱波却并不接招，借着人群的遮掩就要逃离。 白夜也只得一边注意着邪教徒的举动，一边仓促抵挡。 如同白夜所想，千本若是只将教徒击伤还无妨。 但若是致使他们死亡，不死身就不可逆地夺取那人的心智，将之转变为布满黑色纹路的不死生物。 白夜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在与岩忍战斗中使用过的经历。 自己与那个灵煞拳更为类似，拥有着能够从不死状态退回的特殊性。 但更为特殊的是，自己在施展不死特性的同时，并不会失去理智。 见邪教徒们没有再向这边发起攻击的意思，如今这段插曲或许就要落下帷幕。 柳生乱波能否逃脱白夜属实不太关注。 邪教徒若是不干涉自己的生活，自己倒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非得杀人抓人。 但当雾隐暗部跃下屋檐之时，异变突生！ 日头偏斜，涌动的阴影几乎覆盖了整片小巷。 杀气流转，白夜知道，有人将要出手！ 须臾间，已有两人被杀！ 绚丽的刀光后，怪诞的手臂抓着被阴影包裹着的长刀。 另一名暗部抽出苦无格挡，却仍旧挡不住死亡的威胁。 追影术在他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种。 阴影无视对方施展的忍术，挥击的苦无，以及绝望的呼喊，轻柔的黑色涟漪般径直穿透对方的身体。 长臂回切，刀光乍现，头颅飞起。 邪魅异常的震撼镇住了最后两人。 “邪教！邪教！你们汤之国是要宣战吗！” 阴影似乎头次没有再裹住持刀人苍老的脸，满头华发成了黑暗中夺目的点缀。 “咳咳……圣教，已经跟汤之国毫无关系，不都是拜你雾隐所赐！” 不死的异化似乎只是让他获得了宛若无形的身体，速度并没有更大的提升，这对白夜来说仍然无法造成威胁。 白夜心中却若有所思，对方的追影术的确犀利无比，但他抽刀斩头却不会留下那一层皮肉。 难道此前追查的还真的另有其人。 这样看来，玉常家同样能够施展追影术的池田小妹妹，恐怕脱不了干系了。 交手间，他已经斩下三名雾忍，显然是不会给雾隐什么面子了。 剩余的暗部也作鸟兽散间，持刀老者却突然遁去。 白夜心中大惊，血线激射而出，随时准备闪躲。 却见得阴影扑面，苍老的手臂向白夜身侧一探，拎走了一个人。 御剑飞轮！ 坏了，他已经快要习得追影术，他是更适合的传承者！ 白夜暗骂一声，飞针螺旋丸飞驰而过。 搅动的气流将阴影绞地四散，却伤不了对方分毫。 “御剑！！！” 春守大呼着上前，却被悍不畏死的邪教徒抵挡，寸步不前。 白夜施展血焰术正要越过人群，灵煞拳如约而至。 坏事了！ 等众人清缴完仿佛遮天蔽日的不死怪物，那两人早已没了踪迹。 漫长的杀戮过后，暗巷的废墟中只留下了喘息与不死的肢体不停扭动的声音。 春守提着刀空望着无穷尽的小巷，眼睛里失了光。 几名小弟拉着推车请示春守好几次是否要就地焚化，却得不到回应。 “春守大人？春守大人？” 白夜将一切看在眼里，转身而去。 他要去玉常那里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