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离别

这天，天气阴雨绵绵。 李崇山头戴斗笠，站在谢元家门口。 雨水掉落在他身上一寸时就以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弹开。 谢元打开院门，大声喊道：外乡人，进来躲躲，这秋雨冷的很，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李崇山摘下斗笠，进了院子，他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外乡人，估计你还听过我的名字。 谢元疑惑不解：敢问先生姓名？ 斗笠汉子笑道：李崇山，他们比较喜欢喊我镇北王。 谢元惊讶道：你就是那力挽狂澜的镇北王李崇山？ 斗笠汉子点头：算是吧！我没有骗你吧，说了你会知道我的。 谢元急忙拿出一个凳子递给斗笠汉子：王爷请坐。 李崇山哈哈一笑：无须如此多礼。 李崇山拿着凳子坐下，他伸出手去接屋檐落下的雨。 谢元崇拜的看着李崇山：他们都说你是战神，我觉得你除了长得帅点，跟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李崇山歪头看着少年：怎么，我要长得三头六臂才符合你的想象？ 谢元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我听尹石说过你。 他怎么说我？ 谢元斩钉截铁说了四个字：少年英雄。 李崇山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评价这么高？看来我下次要好好装扮一番，不然就今日这番衣衫太不符合我的气质了。 王爷老爷，英雄不应该是话很少的嘛？不怒自威那种？谢元绘声绘色的讲着。 喂，少年郎，我才三十岁你叫我什么老爷？李崇山有些不忿。 你叫谢元是吗？ 少年点头：回王爷老爷的话，对的，我姓谢名元。 李崇山一改刚刚的嬉笑，脸色严肃道：那我问你，你愿意随我从军吗？ 谢元没有着急回答，他心里盘算着，自己之前没有答应那青竹谷那人，尹石又与那个女人打了一架，那女人伤的极重，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如今只有跟着这位大宁王爷走，才能保全自己。若是在军中学几分本事，将来也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奶奶常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李崇山这颗大树底下自然是好乘凉的。 李崇山戴上斗笠，转头微笑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在北门那里等你，等你一个时辰，如果你不来，那便算你我之间没有缘分。 少年重重点头：王爷老爷，不管我跟不跟你走，我都会过去与你说一声的。 这场秋雨还未停歇，谢元关好院门，打起一把油纸伞就往斗门巷而去。 斗门巷内，尹石今天闲来无事。他拿出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雨，他似乎想起来某一个姑娘。 吱呀一声，下院推开院门。 尹石，有个事跟你说一下，谢元跑到屋檐下收起油纸伞。 斗笠少年托着下巴继续看雨：啥事？ 谢元蹲下身去，顺着尹石的视线看去，嘟囔道：雨有什么好看的？ 我跟你说啊！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少年英雄李崇山，就是那个镇北王刚刚去我家了，说是要我跟着他去从军，你说我去不去？ 李崇山，这三个字好似在尹石心底响起一声惊雷。他转过头来，毫不犹豫：去啊，为什么不去？ 我也想去，我奶奶怎么办啊！我走之后她年纪又那么大了，没人照顾她我放心不下，谢元一脸忧愁。 斗笠少年突然想到什么，阴霾一扫而光：我前几天听周为说，纸钱铺子的吴爷爷愿意收他做弟子，他也准备留下小镇，如果说将奶奶托付给他，你能放心不？ 谢元笑容灿烂：放心的。 尹石继续说：明年春上，我也会离开小镇一段时间，我只要在小镇一天，奶奶我会照顾的，我离开的时间我会给周为说的。这样，你看好不好？ 还有一点就是，李崇山作为镇北王，你入伍也应该是在北境，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让他安排你去周正山大哥那里，那里到小镇路程不过两三日时间。这样你也可以经常回来看奶奶。 谢元笑容可鞠：好的。 这天大地大，他就只有奶奶和哥哥周有两个亲人，如今他也要离开奶奶，心中难免不舍，他走在小巷的路上，眼泪夹杂着雨水落下。 这三天时间，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给周为嘱咐了又嘱咐，生怕他遗漏任何一件小事情。 周为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还嘴，两人虽说经常拌嘴，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里，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周为严肃道：你放心的去，奶奶一切有我。 三天后，小镇北门外，一位身着银枪银甲的将军骑在马上。 谢元和尹石按照约定时间到来。 哇，王爷老爷你这也太帅了吧！谢元感叹道。 斗笠少年拱手行礼：草民见过镇北王。 李崇山哈哈一笑：我都说了我才三十岁，以后不要叫我老爷，至于叫什么，我想好告诉你。 李崇山又转移视线看向尹石，微笑：你认得我？ 斗笠少年摇头：回王爷话，我在勾芒堡听那里的阮大哥提起过。 李崇山跳下马来：是周正山所在的那个勾芒堡吧？ 尹石点头：对的。 李崇山从新上马，他眼睛神采奕奕：可惜你入了儒圣一门，不然我也想带你走。 李崇山一把抓住谢元的衣领就将谢元提上马。 谢元往后看，挥手作别。 官道上，马匹缓缓而行。 王爷老爷，我有点事与你说。 李崇山目视前方，左手牵住缰绳，右手拿着马鞭：你说。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奶奶，能不能给我安排到一个离家近一些的地方服役？ 李崇山笑道：放心吧，我跟镇北郡的郡守打过招呼了，他会定期派人送些米面蔬菜给你奶奶的，以后你就跟着我修行就可以了。有机会就会让你回家的。 我李崇山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那就谢谢王爷老爷了。谢元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李崇山微笑：以后你就叫我师尊吧！你也算是我李崇山收的第一个弟子了。 谢元有些高兴：那我不就是大师兄了嘛，这个可以的。 自爹娘走后，这是他有一次与亲近之人离别，长大后离别似乎成了我们无可避免的东西，斗笠少年叹息一声，他转身回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