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百尺竿头

棠溪镇，李家。 天上乌云密布，似乎下一刻雨就要下下来。 一个手拄着拐杖的老妪颤颤巍巍的立在李家门前，他身旁的一个少女伸手时刻准备扶住老妪，似乎下一刻老妪就会跌倒在地。 去敲门，客气一些。老妪命令道。 是，婆婆，少女轻声回答。 少女轻抬莲步，她轻轻敲响门扉。 开门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姑娘，请问你找谁？ 少女轻笑：爷爷好，我家婆婆想见一下你们家主，劳烦爷爷通报。 老人微笑：姑娘，家主要是问起，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敢问姑娘是何处来人。 少女急忙告歉：爷爷莫怪，我一时疏忽，我们是天罡城的，我家婆婆是天罡城城主的奶娘。 老人微笑：那请姑娘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家主。 少女微笑点头。 不一会，李家家主李伯山亲自开门。 李伯山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 李伯山陪笑脸道：不知天罡城嬷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老妪眼皮抬了一下：李家主不必如此客气，老身前来想与你商议些事情。 李伯山微笑：嬷嬷里面请。 李伯山早年游历江湖时，天罡城早已是声名远播。那时天罡城城主就已经是渡劫境巅峰的修士。不知这些年有没有突破那飞升境。 刚刚门房通报说是天罡城来人，他心里对来人的目的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老妪与少女一同进入内堂，老妪准备坐在右边的客位上时，李伯山连忙说：怎么敢让嬷嬷坐那里，还请移步坐在这边，说话的同时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伯山的手指向左边的位置。 老妪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左边第一个位置坐下，少女也跟着站在老妪身旁。 李伯山微笑，他一招手：来人，看茶。嬷嬷前来有何事，不妨直说。我李伯山有可以效劳之处，绝不推迟。 老妪眼神古井不波，对于李伯山的态度，她没有丝毫的意外。她微笑：李家主，老身近些年来身体孱弱，有些微末本事想流传下去，家主要是不嫌弃老身本事低微，我想在你李家三子中选一人作为我的亲传弟子。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李伯山在门房前来通报时就以经在考虑此事，他李家长子今年春围高中榜眼，在大宁朝廷?了一席之地，若是有人踏入那修行之路，岂不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嬷嬷见谅，虽说我是李家明面上的家主，但是三子各有各的想法，我当然是愿意犬子跟着嬷嬷修行。但是还需要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思。 老妪微笑：老身理解家主的苦处。可否让公子们出来相见，也好知道令公子的意思。 李伯山笑道：不敢隐瞒嬷嬷，如今府内只剩下二子李风摇与三子李烟景，长子李远山在大宁京城等待皇帝朱批。 老妪摆摆手：无妨，让二公子和三公子出来即可。 李伯山招手叫来一人：去把二公子和三公子叫来。 老妪见过两人后。 李家主，三公子根骨不适于我的这派的功法。我带走二公子可好。 李伯山眉头舒展开来：但凭嬷嬷做主。 自此，李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场秋雨在天罡城两人离开后，终于落下。 一场秋雨一日寒。 李伯山看着远去的儿子，他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舍。 大儿子李远山远在长安，二儿子也去那远在大商王朝的天罡城。 小镇三座石像前，李崇山与百里惊鸿并肩而立。 王爷，事情办的如何了？ 锦衣公子反问：百里兄呢？ 百里惊鸿笑道：好事多磨，不可急躁，王爷不也是在等吗？ 李崇山微笑：倒是少了两个对手，本想出手帮一下那个少年的，不想那两个废物如此不经打。 不过百里兄的那套拳法却是极好，有嚼劲。 百里惊鸿微笑：王爷过誉了，那套拳法只是微末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怎么入得王爷法眼。 李崇山讪笑道：百里兄，你我之间，不必搞那些虚头巴脑那一套。 百里惊鸿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说的是。 赵家赵凰和陈禹百里兄准备选谁？ 百里惊鸿围着石像走了一圈，淡淡说：若是李兄会如何选择？ 李崇山哈哈一笑：如果让我选，我选赵凰，这小子敢想敢做，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那个陈禹太木了一些，不对我脾气。 背剑汉子笑道：赵凰是不错，戾气太重了，又他娘的记仇。这个陈禹不显山不露水的，根骨也不错，适合我们烛龙山。 这个赵凰适合李兄的行伍，打磨几年估计会是个不错的修道人才。 小镇北门外，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李风摇从马车探出头去往小镇方向痴痴看着。 怎么，舍不得？老妪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这世上有许多事当舍，还有许多事当离，还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断。你如今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随我修行，不可有二心。 其中第一件当舍的事情就是你的亲人。 修行一途最是忌讳感情用事，你若是修行有成，百年之后你还是如今这般模样，你的亲人早已化作枯骨。 感情用事只会是你的拖累。切记切记。修行一道就是要做到断，舍，离。 李风摇哪里听的进去，马车往北行驶，他的心却飘回小镇。 飘回小镇上的三座石像前，飘回家中的小院，棠溪江，廊桥，还有那么多小伙伴。 夏天的时候，他经常在廊桥上看着尹石他们几个下江里捞石头，他很想和他们一起下江里去捞石头。 可是他爹李伯山曾和他说过，这是这些穷苦人家为数不多的生计来源。我们家里颇有家私，你不应该叶不能和他们去抢，不然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 婆婆，你们天罡城在何处？ 老妪闭目养神，少女微笑回道：二公子，我们天罡城在大宁王朝以北的大商王朝，离你们这里大约有千里之遥。 过了你们大宁北境后就进入四象王朝，穿越四象王朝大半疆域才真正进入大商王朝境内，大商王朝境内还有行约莫五百里路程。 真远啊！以后回一趟家真是不易。 回家何其容易，你若是修行有成，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少年郎，好好修炼吧！争取早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