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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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而温暖的光芒照进办公室,更为宽敞的办公室里,李良安正在努力地重新拾起仓储的各项业务。
正当他聚精会神地翻阅资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李良安轻声回应道。
只见刘墉身穿制服出现在眼前,手中拿着一份粮情记录簿,在办公室中站得笔直。
“怎么了,墉哥?”李良安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主任……”李良安可以忽略自己粮库领导的身份,但是刘墉不行,他只是一个保管员,他毕恭毕敬,语气平静地说:“您知道12仓准备出粮吗?”
“好像昨天听江城说过……”李良安回想着江城昨天的报告,疑惑道:“怎么了?”
“那您见过分公司的批复文件吗?”刘墉仍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粮库还没收到出库任务,但今天,现在,就已经在摆作业线了,明天就要开始出粮。”
“那估计文件下来也就这两天吧,先做好准备嘛……”李良安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于是淡淡地回答道。
“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刘墉将手中的粮情簿递了上去,顺势翻开封面,在李良安面前摊开。
“这……怎么了?”李良安胡乱扫了一眼,便满脸疑惑地抬头看着刘墉,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再次低头看去。等他发现了问题所在的时候,又瞪大眼睛问刘墉道:“今年刚进的粮?”
“如果我说……这是四五年前进的粮呢?”刘墉眼神突然变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良安。
“这粮情记录簿上写的不是7月吗?今年7月。”李良安指着桌上的资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是四五年前呢?”
“李主任,我现在可以相信你吗?”
刘墉并没有直接回答李良安,反而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李良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刘墉长叹一口气,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得到了释怀。不,更准确地说,是看不到希望的一种无奈。一声叹息后,他最后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但作为副主任,出粮有没有批复文件,可不能不知道,您最好还是去了解了解吧。”
说完,刘墉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李良安,痴痴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陷入了沉思:刘墉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他可以相信我吗?相信什么呢?我值得他相信吗?
不一会儿,李良安听从了刘墉的建议,多方询问之下才知道,12仓明天出粮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但的的确确没有分公司的文件。在他询问的诸多问题中,所有的回答都指向一个人——周建国。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想弄清楚这件事。于是,他只能来找周建国。
“良安呐,审批单我们粮库已经报上去了,但这分公司审批流程太慢,客户这边又要得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周建国一脸委屈地跟李良安解释道,“流程一直都是这么走的,每次到最后,还是会批复,那既然这样,早两天晚两天又有什么区别嘛!况且,这些都是老客户,粮库的贸易量都还得靠他们,当然也要考虑他们的需求,所谓礼尚往来嘛!”
“但是……”李良安面露难色,虽然这其中的道理他也懂,但这样的做法终究是触到了粮库的红线,他支支吾吾地说:“但是……这样做始终是不对的……万一……万一分公司不批……那……那可就出大事了!我们都清楚……这样做的风险和后果……”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风险!”周建国自信满满地说,“这原本就是一批商品粮,又不是什么政策粮;况且,我们上报到分公司的贸易审批,哪一次被拒绝过?分公司那帮人,你还不知道?整天坐在办公室不动,效率还低得一塌糊涂!退一万步讲,东谷储的直属库,是自负盈亏,哦,我东茂库给分公司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效益,他还不乐意了?”
“但是……”听了周建国这一番话,李良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行了……没什么但是……”周建国也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连忙对他说,“你有时间去库区看看,明天一早就要出粮了,让江城都安排好。”
刘墉没能阻止这次出粮,李良安也没能阻止这次出粮。
刘墉似乎也对李良安有些失望,在此后的几天里,两人见面,刘墉便装作视而不见,李良安主动打招呼,刘墉也只是点头回应,并不出声,更不用说他脸上早已消失的笑容。
这天天色渐晚,夕阳下沉。李良安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默默地欣赏天空的晚霞,视线之外,办公楼前的小广场上,一辆汽车突然闪起了轮廓灯。他将视线移到车辆上,却发现,那正是自己的车。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车钥匙也在自己的皮包里,况且距离这么远,已经超出了钥匙的感应范围。正当他以为这是一场错觉的时候,黄色的轮廓灯又闪了一下。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并不是错觉。
他靠近窗户,稍稍探出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双手抵住窗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车。长时间无人靠近,他又缓缓扫视整个小广场,就是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直到第二次敲门,他才回应道:“请进!”
“李主任……”他回过头来,只见江城兴致盎然地站在他面前,面带微笑地说:“您刚才是注意到您的车了吗?”
“是啊……”李良安疑惑道,“怎么了?”
“您不觉得奇怪吗?”江城笑嘻嘻地回答道,“车子自己开锁了!”
“没什么奇怪的,我又不相信什么鬼神。既然你都这么问我了,那你肯定知道原因,说说吧……”
“哈哈哈……我就是想试试……”说着,江城将藏在身后的右手拿到二人面前,摊开,手心赫然出现了一把车钥匙,“因为听说你丢过一把钥匙,这个和你车的品牌也一样,而且这也是今天出粮,在粮堆里发现的,所以就拿过来试了试,结果还真能打开。”
李良安看着江城手中的钥匙,令他难以置信,他情不自禁地朝着钥匙缓缓走近,等到伸手可及的位置,他又缓缓站定。他慢慢伸出手,从江城手中拿起钥匙,仔细审视了一番。
突然,电光火石间,李良安的脑海中闪过刘墉前几天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说,这是四五年前进的粮呢?”
刘墉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李良安并没有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意思,他也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他只相信粮情记录簿上的白纸黑字。
但是现在,三年前丢失的钥匙失而复得,这样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信!要知道,三年前,在12仓丢失的钥匙,是绝不会出现在,今年刚进粮的12仓里。
打发走江城,李良安独自坐在办公室。
现在他的脑子很乱,但有一个词,频繁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以陈顶新。
这是在以往的粮食系统里,那些违法犯罪的典型案例中,才能看到的词汇,也是中谷储的基层粮库明令禁止的一类行为。现如今,“以陈顶新”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这让李良安很不安。
他原本想找周建国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实摆在眼前,难道非要让周建国亲口承认这件事吗?即便他亲口承认了,然后呢?他李良安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做不做是一回事,是李良安的事;成不成功,才是别人的事,那是另一回事。
这么多年以来,他学着喝酒,学着曲意逢迎,学着混迹职场,学着人情世故,那些他都接受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但是现在,已经触碰到了法律,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于是,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周建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周主任,这把钥匙是我三年前丢的,丢在了12仓。”李良安将那把车钥匙摊在周建国眼前,说道,“它在12仓的粮堆里躺了三年多。但是今天早上,我却看到12仓的粮情记录簿上,写的进粮日期是两个月前。”他皱着眉头,紧紧凝视着周建国,“几分钟前,我拿到这把钥匙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有个词挥之不去,“以陈顶新”,这四个字的分量,您应该很清楚。”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周建国用冰冷犀利的眼光,将李良安的目光怼了回去。
“现在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但是,我知道有个词,叫做及时止损,12仓没有收到分公司的批复之前,我希望停止出库。”李良安回答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批复迟早会下来的,只是手续太慢,我们这是提前帮分公司完成了一笔贸易而已。”
“周主任,如果您一意孤行,别怪我没提醒您,”李良安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周建国,“我不会像当初的龙亦礼龙科一样,我不欠你的,做任何事,我都没有任何顾虑!”
“真的吗?”周建国也冷冷地问道,寒光四射的眼神中似乎胸有成竹。二人只对视了几秒,周建国便不屑一顾地说:“如果你想去举报什么的,随便你,这是你的权利和职责,但我作为粮库主任,保证粮库的效益,也是我的权利和职责。”
正在李良安纠结是否要举报周建国的这段时间里,李良安的工作职责发生了变化。粮库的一则职责变动,将他从管仓储,变成管综合,理由也非常充分:扶贫三年,成绩斐然,对单位的综合工作得心应手,加之对仓储工作有些生疏,所以暂时调岗。
这样一来,李良安则在仓储工作上,完全没了话语权。
职责的变动,仿佛也让李良安的心境动摇了。
在周建国一意孤行继续出粮后,他原本立刻就想举报他,却因为思索再三,反复权衡,耽误了时日。等到变成管综合之后,他那些想举报的想法,似乎也没有那么迫切了。因为调离了仓储,仿佛也抽走了李良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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