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咬我

把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之后，艾明把战利品盘在腰上，抬脚朝家走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村民们基本上都回家吃饭了，偶尔遇上一两个大爷大妈遛弯，艾明便把盘在腰上的蛇头举起来炫耀。 “小明这孩子越来越生猛了。”大妈笑眯眯地说。 “不错不错，有我年轻时候一半的风采了，哈哈。”大爷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说。 有些飘飘然的艾明走路姿势越来越嚣张，浑然把刚才的生死危机抛在了脑后，不过对刚才发生的异常的好奇心却越来越强，要不是实在使不上劲，小艾看着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艾明肯定当场钻小树林再来一次。 半小时后，离家越来越近的艾明远远看到爷爷正坐在小院门口。 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右臂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力气，确认没什么其他异常后，艾明朝着小院大喊：“爷爷，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今天咱俩好好补补。” 艾明的爷爷身体还算硬朗，手上的关节异常粗大，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凶厉，就是两只耳朵耷拉着，不像艾明的那么挺拔，上面的毛也已经花白。单从外表看，如果遮住耳朵，狼人基本上和人分不出来什么差别。 听到艾明的声音，爷爷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笑容，可视线移到艾明腰间的蛇的时候，笑容又收敛起来，“你小子，不要命啦？” “没事，我稍微一出手，就把它干掉了。”艾明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却直打鼓，赶紧转移话题：“起锅烧水，赶紧把蛇炖了，饿死我了。” 爷爷倒也没有多想，出其不意之下，以艾明的身手还是可以拿下这条蛇的，至于艾明说的随便出手就拿下，那是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年轻人就是喜欢吹牛，哪有我老爷子稳重。”说完，迈开双腿就进屋了。 “不帮忙啊爷爷。”“兔崽子，还使唤起我来了，我进屋拿调料去，饿死我了。” 艾明见状松了口气，回来路上光顾着显摆了，忘记蛇的骨头全断了，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简简单单能糊弄过去的。 想到这里，艾明赶紧拿起院里大锅旁的刀，开始给蛇开膛破肚，毁灭证据。 不久后，沸腾的锅里便飘出了香味。 也许是伙食可口的原因，爷爷破天荒地拿出了一坛压箱底的烧刀子，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又给艾明倒了一点点。 “你还没成年，少喝一点。” 艾明看着爷爷，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今天先生说一个月后要参加招生了，半个月后就得出发。” 爷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慢吞吞得干什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爷爷我当年可是上过学的，年轻的时候别说今天这条小蛇，就是猛犸象，我一个右勾拳，也是直接撂翻。” “爷爷你又吹牛，你现在连野鸡都抓不回来。”艾明睁大眼睛说道。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你信不信我一个右勾拳把你打得你爷爷都不认识。”爷爷涨红着脸威胁道。 “爷爷，你为啥老是一个右勾拳啊，来个左鞭腿不行吗？”艾明不解道。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那爷爷你既然上过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上学，我问过先生，先生就是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告诉了你也没用，上得了就上，上不了就不上，何必提前自寻烦恼，患得患失反而起到反作用。”爷爷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地说道。 “神神叨叨的。”艾明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爷爷肯定是为自己好的，既然没必要知道，那就不问了。 等到吃饱喝足，艾明把剩下的蛇肉收起来，给大锅旁插了四炷香，就开始洗锅刷碗。 忙完之后，艾明看见爷爷站在香跟前一动不动，察觉到艾明的目光，爷爷平静地说道：“既然快离开了，给你父母上柱香吧。” 艾明点点头，回屋取了点香和纸钱，带了点蛇肉，准备烧水的时候被爷爷拦下来了，只见爷爷把喝剩下的酒倒出来一壶， “走吧。” 父母的坟离院子大概有两里地，是一个衣冠冢，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艾明跪在坟前，烧纸，上供，点三炷香，待纸彻底焚尽，接过爷爷手里的酒壶，倾倒在坟前。 即便记忆里没有父母的影子，艾明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只听爷爷在后面低声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呀，明明也要成年了。” “两个不孝子，害得我白毛耳朵送黑毛耳朵。” …… 第二天早上，艾明像往常一样，在山里锻炼。早上锻炼，下午上课，就是过去艾明的生活标配。 进行完一轮体能训练后，艾明感觉到力气稍微增加了一丝，这已经极为难得了。 “看来昨天的大蛇很有营养。”艾明心想。 平日里最多吃个野鸡野兔的艾明，虽然每天依旧坚持锻炼，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体能的增加了，按爷爷的话来说就是，艾明已经快要达到目前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没有继续训练，艾明站在一棵树面前，深吸一口气，跨步出拳，树被艾明打得猛地摇晃了几下。 默默感受了一下，艾明盯着大树，轻声道：“小艾，咬我。” “吱吱？” “就像昨天那样，使劲咬我。”艾明补充道。 等了十几秒钟，什么感觉也没有传来，艾明不由地看向肩膀，只见肩膀上，小艾伸出犬齿，反复挪动，似乎在选择位置下口。 艾明见状，摇了摇头，正打算再督促一下，小艾可能感觉到了艾明的目光，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我说小艾呀，你赶紧…啊啊啊。”话还没说完，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艾明再次进入了昨天那种状态。 时间再一次仿佛慢了下来，面前的树干还在极其细微的摇晃，脚下一条毛毛虫正在奋力得扭动，每一次动作都清晰可见，这次艾明没有急着发力，仔细感受着自己的状态。 “大概能“看”到身周5米”，艾明心想，“在没有像昨天那样全力攻击的情况下，似乎能支撑一段时间。” 艾明就站在原地，感受着这奇妙的状态，同时默默记录着时间，五分钟后，艾明的感官被迫恢复了正常。 看向肩膀，果不其然，小艾又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仿佛身体被掏空，艾明自己倒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吱吱。”小艾发出了略显委屈的声音。 “乖，我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艾明安慰着小艾。不过话是这样说，自从遇见小艾，还从来没见它吃过什么东西，一开始艾明还试着喂一些肉呀，菜呀之类的，后来彻底放弃了。 左右无事，艾明继续进行体能训练。 半小时后，小艾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一小时后，小艾又变得神采奕奕，趴在艾明肩膀上跳来跳去。 见状，艾明再次走到大树下，轻声道：“小艾，咬我。” “吱吱。”小艾的声音充满着猝不及防和委屈。 “帮我个忙，小艾，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艾明又开始画饼。 小艾的声音消失了，没过几秒，艾明肩膀上再次传来了熟悉的疼痛。 早有准备的艾明没有再发出惨叫，仔细感受身体的状态，接着注意力集中，一拳全力轰出，“啊啊啊啊啊啊，”手臂脱力的感觉再次传来，艾明整个人一下子从那种状态中退出来，小艾也再次被掏空。 即便额头疼地冒出冷汗，艾明也没有在意，而是看向前方，只见树干的摇晃程度明显超过了上一次， “感觉强了一倍！可惜只能打出一拳。”艾明虽然脱力，精神却十分振奋，又思考道：“如果不用全力呢？”想着想着，眼神悄悄落在了萎靡不振的小艾身上。 一小时后，艾明休息得差不多了。 “小艾，咬我。” “吱吱？” “帮帮忙嘛。” “吱吱吱？” “小艾你真好。” “啊啊啊，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