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上善若水

秋长天不光医术、武功了得，对道家五术更是颇有研究。看秋若水的面相福缘深厚，是他仅见。更深层的东西连他都看不明白，他要探究那些看不明白的东西，有一股力量在驱使他医治她保护她。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基本都是外伤。装备包各种急救外伤药品都有，道袍换了一身，身上刮的破烂不堪，已经不能再穿。 等若水叫他的时候，他已经闭目打坐休息了一会。几天的奔波都是风餐露宿，今天能不能吃上若水做的晚饭，让他有些怀疑和期待。 当饭菜上桌的时候，主食是用薏苡仁做的米饭，薏苡仁是一味草药，能健脾袪湿，煮粥或做成米饭。药食同源，刚才查看地形的时候见到过。厨房里应该存放有这种草药。 炒了几个素菜，还有用杏、李子去核切了小块水果。素菜有胡瓜炒木耳，素炒山药，还有一碗冬瓜菌丝汤。秋长天有些惊奇，拿起筷子尝了尝，感觉咸淡适中，入口甘甜，而且唇齿留香。相比于宗圣宫的饮食，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到的美味佳肴，让他心中震惊不已。 那条大鱼却没有做，细问之下，若水说这条鱼也是生命，她从不杀生，把它放回了湖中。而炒菜所用的原料，居然是厨房里原有留下的蜂蜜，这是山谷里产的极为珍贵的野生蜂蜜，不知存放多少年了。所以才会唇齿留香，这样的炒菜方法，一直沿用至今。 秋长天啧啧称奇，又一次对若水刮目相看，也不知道以后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若水从不愿提以前或家里的情况，也许她的病，让她见到了世间世态炎凉。 在以后的日子里，秋若水表现出惊人的独立性和聪慧的悟性，善良如水般的性格，还有菩萨一样的心肠。她从不杀生，山谷里所有动物都能和她和睦相处，包括谷里好多种凶猛野兽。 秋长天不但没听过这种事，更是连见都没见过。他探寻更深层次的原因终于让他悟到，若水身上所具备的大智大爱。品德高尚，意境深远，世所罕见。 秋若水不愿重提过去，更不愿说出以前的名字。秋长天欲让她随自己姓，改名秋若水。 秋长天四十九岁，六岁的秋若水认秋长天做了爷爷，二人在谷中安顿下来。 第二天，秋长天带着秋若水出去找寻医治她的草药，顺便采摘日常的生活用品。西南角有一片不大的森林，柏树居多，其次为松树、桂树、杜仲、泡桐、柳、槐、杨、桑树等，低矮的如酸枣、枸杞、冬青、女桢也偶尔可见。 走进森林里面，几个人合抱粗的树木随处可见，尤其以松柏居多，终南山盛产松柏。最多的年限百十年的有之，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 两人走进森林里面，寻找年限最长的松树。最后来到一棵五人合抱的粗大松树下，此处终年不见阳光，松脂以不见日月之阴脂最为极品。 松脂乃松树之津液精华也，在土中不朽，流脂日久，千年化为琥珀。治恶疾大风。久服可以辟谷不饥，延年益寿，貌美肤白，不老神仙。 松树津液渗出凝固而成松脂，渗出时不能见风，见风不能食。取松脂法亦有讲究，破其阴取膏，破其阳取脂，春夏适宜取之。 秋长天在松树周围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松树的外观，然后停在了松树的南边，伸手抚摸着一米多高的树皮，片刻后轻轻用手将一块树皮掀起，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十公分的树洞。秋长天伸手进去，慢慢的拿出一团青黄色半透明晶状物体，有十斤左右重。然后再将树皮仔细的恢复原位。 看着手里的这块东西，秋长天笑了，知道这是最极品的松脂。松树凿洞是取松脂的一种方法，必须以皮盖之，不能见风。这也是宗圣派前辈在秘本中记载的取脂方法之一。 将松脂放入带来的竹篓中，用竹篓里采的草药将它包裹严实，顺手将竹篓里的采药小铲拿出，蹲在松树根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慢慢的将树根处的烂叶和泥土清开，片刻后又挖出了一块比刚才还大的松脂，这就是树根破损处流出的阴脂。能凝结成这样的硬度，已有相当年份，药用价值应该是最好的。对若水的麻风简直就是天然的良药。 秋长天将松脂放入竹篓用草药盖好，然后继续在松树四周挖掘，不一会又挖出了一个棕黑色的扁形瘤状物体，形状像一只龟鳖，质地坚硬，大如斗。赫然是一块品相绝好的茯苓。 秋若水看着晶莹透彻的松脂，好奇的问道:“爷爷这是什么？怎么树下有这种水晶一样的东西。” 秋长天摸了摸若水的头发笑道：“孩子，这是松脂是治疗你身体病症的药，有了它你的病就会慢慢的好起来。” 若水点了点头，指着松树下，松脂的另一侧问道“爷爷，你挖出来那个大大的蘑菇一样的是什么？” “那是茯苓，百年老松之神灵之气，伏结而成茯苓，茯神也，上品仙药。”秋长天感叹道。 忽然几声吱吱的叫声，从高耸入云的树顶传了过来。声音很快就到了头顶上方，几米远的树上，有几只猴子在树上吱吱的比划叫着。 这种仙药的周围灵气充足，长期吸食能身轻不老，延年益寿，所以必有守护之物种。 这是几只终南山珍稀物种金丝猴，有一只和若水一般大的小猴就离两人五六米高的树叉上，比划着手势，冲两人吱吱叫着，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秋长天望向猴子指向的地方，发现有一只豹子在向他们走来，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在望着二人，不禁大惊，豹子的爆发力和奔跑速度惊人，和它对上，连秋长天自己都没有把握打败它，何况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 这是一只终南山特有的物种云豹，和金丝猴都是秦岭珍稀动物。这处山谷四季如春，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各种飞禽走兽嬉戏走窜。谷中充满着灵裕之气，是自然界各种生物向往的栖息之地。 对于两人的到来，生物链顶端的云豹最为关注。当两人进入到它的领地，侵犯到它的利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消灭。 看着秋长天的目光满是怒火和不屑一顾，对秋若水直接无视。当秋长天看到云豹看向自己的目光，知道今日无法善了。轻轻的将若水挡在自己身后，手里捏着银针，蓄势待发。 没想到若水拉了一下秋长天的手，走到他的前面，选择了直接和云豹面对面对视。 秋长天想要拉回若水，被若水抬手挡住。心中不禁一动，想起上次和蟒蛇对视的情况，也许若水还会给自己一个惊喜。不过手心里的银针还是紧扣着，关键时刻他的暗器功夫还是能救下若水。 当云豹的目光与若水的目光对视上，神色有些疑惑。这是怎样一种目光，深邃的如同浩瀚的星空，深不可测。慈祥圣洁的双眸充满柔情，如温暖的春风吹过你的脸颊，让你想亲近她保护她。 云豹双眼中的凶光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温柔目光。走到秋若水的身边，用头轻轻的蹭着秋若水弱小的身体。若水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害怕的神色，用手轻轻抚摸着云豹的头，眼中满是温柔赞许的目光。 在谷中住的久了，云豹好像也有灵性一样，忽然咬着若水的衣袖向后拽了拽，然后放开，看着秋若水。若水知道它的意思，看了一眼爷爷，秋长天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若水拍了拍云豹的脑袋，示意让它带路，云豹转过身向丛林深处走去。秋长天将茯苓放入竹篓盖好，背在身上，拎着若水跟在云豹后面。那些金丝猴在树上吱吱的叫着，并没有跟去，对云豹它们还是有些惧怕。 森林树木不是很密，虽然有些暗，还是能看出十几米远。二十分钟后来到了森林的尽头，山谷边缘山崖之下。 山崖上长满了花草矮树和各种藤蔓，云豹走到崖下停住脚步，回头望着秋若水，秋长天带着若水走到崖下，观察着眼前的山崖。云豹带两人来此，必有深意。长满藤蔓和花草的山崖，隐隐露出洞口的模样，如果不是到近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秋长天慢慢将藤蔓和花草向两边分开，一米多宽二米多高的洞穴呈现在眼前。二人不禁转头看了一眼云豹，才知道它带二人来此的意思。云豹走到两人身前，目光柔和，轻轻的蹭了蹭若水的身体。然后转身向林中跳跃而去，瞬间消失在森林深处。 秋长天在怀中掏出一把手电，这是他进森林之前准备的，打开手电领着若水向洞中走去。走进十几米远后，洞壁在手电光的反射下，水晶一样的洞壁散发出五彩斑斓，光彩夺目的光芒，反射出的光芒把二人照的清晰可见。 秋长天微微一震，环视了一下四周洞壁，见没有什么危险，放开若水。用手触摸一下洞壁，大为惊奇，竟然是石脂，品相之好，外界绝无仅有。 石脂分青、赤、黄、白、黑五种石脂，外界每种石脂的产地都不相同，这处洞穴中的石脂是赤石脂，也只有它入药效果最佳。膏之日久而凝为脂，性粘柔滑，吸收天地精华。 五色补五脏，治邪气，痈肿疽痔恶疮，头疡痞瘙，排脓壮筋骨，补虚损，久服补髓益气，悦色，轻身延年。是不可多得的灵石，对若水恶疮也有特殊疗效。 走了二十多米后豁然开朗，一处二十平米的大厅呈现眼前，各种造型的石钟乳晶莹透彻，反射出如水晶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洞穴的角落处，堆放着一些石脂，还有矾石，石灰石，漆黑的磁石。硫磺石，这些品相的奇石在医家的眼中也是珍品。 东南角有一张石桌，上面一摞发黄的书籍，洞内有一种雄黄配置的解毒丹药的刺鼻气味，云豹不愿进洞也许就是因为洞里散发出这刺鼻气味。 石桌的旁边有一块一米见方，五十公分高的方石，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人，须发皆白，紧闭双目，盘膝而坐。 秋长天大吃一惊，双瞳中精光一闪，向后错步，拦在若水身前。仔细观察着这个一动不动之人，半天也没见动静，慢慢走上前去，轻轻碰了碰此人，触手之下，一动不动。才知道是个在此坐化的先人。看他面相栩栩如生，身体也没有太大变化。一身灰色道袍并未腐烂。 秋长天暗自震惊，看这身装束，难道是本教的前辈。人怎么看着死了没多久一样。这里虽然灵气充裕，空气干燥，也不可能尸体多年不腐。 目光所过之处，他座下的方石是木纹状的紫檀色，进入他的视线。细细查看之下，不由呼吸急促，大吃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地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