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万亩洞天说着很大，边长不过五里多，一路平坦，没有什么障碍物，俩人都是蜕凡修士，只要瞅准方向，一个劲向前走，终究是能摸到边缘的，到时候出去无望，很有可能汇合。 那时再上，就要面对两人，若不上，接下来的计划一环扣一环，等同坐失良机。 “先弱后强。” 苏问还是决定先拿下吴诚。 此人法器诚然犀利，但论实力，远逊孙彦，更少那种毅然决然的斗战之心。 “跟他换伤，只要夺下算盘法器，便不足为惧。” 苏问再度出手，借助洞天挪移不断横击撤退，横击再撤退。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则加速时间疗伤。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你为什么可以变来变去？” 被反复折磨的吴诚，心态遭受重大打击，已经毫无战意，开始呼喝孙彦汇集。 “孙司郎，孙司郎。” 苏问不再留手，愈发凶猛换伤，最终一剑消去吴诚的脑袋。 感应孙彦迅速贴近的动静，他连忙熄灭吴诚的灯具，取下他的空间腰带和算盘法器，遁出遁入，躲到洞天深处。 杂物且不管，专注法器和蜕凡真液， 算盘名曰“响算盘”，乃是吴诚从某族勒索来的，拥有音攻和远射两大特性，但他没有晋升采气，无法祭炼，是以没能发挥上灵器的威力。 此外，庚金剑、玄龟甲他也有，只是不熟练。 “下灵海蛤内丹，中灵山火晶，上灵井中尘，中灵迎风木，下灵金砂英。” 苏问眉头大皱。 据张森账册记载，吴诚你小子可是没少贪，蜕凡真液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用这个等级的宝物？平均上灵级都做不到，最高还不能达到地级，以这五种宝药做君，能炼成什么宝体？ 到时候岂不是跟孙彦一样坐蜡，修成个垃圾宝体，迟迟不敢引气，还得搞钱重修？ 怪不得你连我都打不过。 苏问很是鄙夷。 蜕凡修行的宗旨，就是用蜕凡真液为引，不断冲刷凡体，把杂质暗垢污尘清扫，像蝉一样褪去旧体，形成可以引气盛道的宝体。 根据个人天资和修行不同，大致有五种结果，分别是泥腿石足、铁胆铜心、金头银面、冰肌玉骨、琉璃道体。 若是泥腿石足，那可就惨了，体内经脉窍穴也是泥土一般，狂躁的天地元气带着各种道则下来，直接把你冲成土鸡瓦狗，别说进阶，不死都难。 可就是泥腿石足，都要筛去一半人选，死在蜕旧不能出新的过程中。 鼎南七《御水诀》讲，若是最低等的道体，不要着急采气，可以选超阶宝物重新蜕凡，虽然重新经历一次风险，但有助于未来的路，若是胆怯，只能寻找气种驯化，先让温和的元气入体，帮忙洗练一番，最后再采天地元气。 只是后者，等同有个拐杖，永远都甩不掉。 苏问很不满吴诚的储藏，但他没有办法，不说远的，光是眼前孙彦，以他蜕凡未起步的状态，如何抗衡？ 将水行海蛤内丹，换成地级玉珠，他咬着牙开始修行。 “百年倍速。” 光阴只是刹那，转眼间五年过去，苏问磨掉外皮，磨掉骨骼，进阶蜕凡后期。 蜕凡真液已经用尽，但效果不能说理想，很多后天外物根本未能除去，就好像只是表面洗个澡，没能多么深入。 “希望孙彦能结出好果子。” 没被加速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刻钟，发现吴诚尸体的孙彦，渐渐绝望。 万亩洞天呈方形，只要不迷失方向，还是很好找到边缘，只是太过漆黑，没有参照物的孙彦打了几转，才找到边缘。 无情的法则绝壁，上等灵器都不能损伤分毫，沿着绝壁探索，仿佛无穷无尽。 那种绝望的情绪，就像凡人陷入流沙，无法挣脱，眼睁睁等待吞没。 “如果非要给你的命运画个注脚，我会说是自寻死路。”苏问淡淡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孙彦气力大残，靠着绝壁，哀哀问道：“临死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为什么要杀我，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苏问笑道：“不是你一直在找我吗？非要等着我上岸。” “苏问？”孙彦大惊失色，“你是古越苏问！” “如假包换。” “我看过籍册，苏问明明只有十六七岁，怎么可能如此雄壮，至少二十五六。” “这是秘密。”苏问笑道，“你既然看过我的籍册，应当瞧见三月份我去补交玄珠，乃是张森接手，尤恒更是本年度古越族的轮值上官，这难道就不能给你苏问有重大嫌疑的提示么？还想着等我上门，勒索我的玄珠。” 孙彦瘫在地上，瞳孔放大。 “我真是命该如此，虽然让所有鹤鸣修士到位接受调查，实则我根本不相信一个修行不到十年的人，能击杀两个带灵器的通窍修士，更无心思查出真相，我只想筹够玄珠，购买气种进阶。” 苏问道：“如果你肯收敛些，早早离去，今日必能留你一命，但现在，不行了。” 孙彦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双方同时动手，苏问挥动逆流剑，跟孙彦强行对攻。 “皮如铜铁，骨若金刚，你、你蜕凡后期了？”孙彦不敢置信，“你刚才明明只有通窍巅峰的水准，没有磨炼宝体的迹象。” 他发疯发狂，不敢接受这么恐怖的结果。 “开山拳，铁山靠！” 两秘术皆是大开大合，毫不在乎受伤的风格，撞击起来更是如同蛮牛抗小山，凶猛无匹。 然而苏问在完成磨皮磨骨两阶段后，他不再害怕被孙彦击中，慢慢稳住阵脚，互有胜负。 “原来如此。” 苏问大喜。 实战的磨炼，让他对秘术理解更深。 顺流步逆流剑只是表象，核心是御水，既要有顺流之绵绵不绝，更要有逆流之凶猛强悍，不拘泥于步法和剑法，对孙彦一味冲锋，隐隐有克制之象。 孙彦颓势渐显。 就在此时，双方心有灵犀一般，发出杀手锏。 苏问瞅准机会，打响算盘，算珠偷袭连发，盯着脖颈而去。 孙彦则是涌出万千梨花针，封杀四周空间。 可苏问能遁出洞天，孙彦不能。 趁他病，要他命，苏问再度出现，在孙彦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抹除他贪婪的一生。 “干！” 清点孙彦的储藏，居然没有蜕凡真液，他确实已经完成蜕凡修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身上空间法器很多，玄珠元石加起来，等价两百五十斗玉珠。 “看来气种很贵。”苏问喃喃道，“我得再打个时间差。” 须得用上之前的方案，带着俩人的牌符，去隔壁最近的邑城，购买蜕凡修行物资，只是要快，赶在剑溪州府封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