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活下去，一起

恐惧？绝望？还是悲伤？ 王凯仔细观察着，只有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至少四天。”林书雨说道，士兵们继续布置防线，破碎燃烧的汽车被另一辆汽车推到一边，然后换上新的汽车。 布加迪在火焰中燃烧，奔驰被掀翻。 五菱宏光倒是抢手货，运送市民和作为掩体都很方便。 人类世界总是看中虚名，忘记了本质。 “这根本不可能。”王凯说完，想起了夏安死的位置。 他想了想，自己估计去不了那里了。 他有些悲伤，自己没能陪她到最后一步。 “我比谁都清楚。” “不如拼死一搏。”王凯咬着牙，看着林书雨。 林书雨皱了皱眉，他望着王凯，王凯的眼中倒映着街上的火焰，像两颗太阳一般。 “请给我一架无人直升机。”他说道。 林书雨看着他，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跟他很像。” …… 王凯和雏鹰在一辆军用指挥车内开始了操作无人机，实际上他并不会操作，但是好在雏鹰会使用。 “我们沿着整条街道向城市中心推进，记住，我们要拍下所以城市的陈设，怪物的数量，这是我们要分析的数据。”王凯说道。 “这并不困难，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雏鹰一边操纵着手柄和按钮，一般扭头问到。 “这个……这个嘛……等等，你现在先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王凯恼怒的拍了拍雏鹰的肩膀，示意她认真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她并非我想的那么神秘，倒像是很久没接触人类社会的小女孩吧。” 当然，拍摄城市是一个很枯燥的活动，二人还是忍不住闲聊了起来。 “你平常在城市里居住吗？”雏鹰问道。 “是的。”王凯点了点头。 “平常你都干什么啊？” “上学，吃饭，以及偶尔逛逛公园。”他说到。 “哦……你喜欢城市里的生活吗？” “喜欢啊。” “为什么呢？” “这座城市里的餐馆很不错……你尝过这里的菜吗？” “没有……平常都是总部统一给的能量棒。”雏鹰眼里露出了光亮，那是好奇与向往。 “那可太可惜了，我比较喜欢这里的早餐，热腾腾的羊杂汤淋上三勺辣子，然后再配上一份烧饼……那叫一个好吃。”王凯介绍到。 “如果你感兴趣……以后我请你吃。” 他说完，突然顿了顿，苦笑道。 “没有以后了，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一定有的。”雏鹰坚定的看着王凯，她从这个女孩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向往。 “但愿吧……但愿吧。” 王凯看着这女孩的眼睛，问道。 “你平常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很好奇。” “训练，休眠，任务。”她简单的回答了。 “那……那一定很无聊吧。”王凯问道。 “嗯。”少女继续做着任务。 “你想不想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吃吃喝喝，去痛痛快快的玩。”王凯心里有些不自在。 “我……”雏鹰张开嘴，却挤不出一个字。 沉默，刻骨的沉默。 无人机航拍任务完成了。 王凯拿起笔，一寸一寸的观察着城区地图，时而让雏鹰放大，时而计算怪物数量，时而观察路边雕像数量。 在长达十五分钟的简单计算后，王凯得出来了结论。 “雕像与怪物数量成正比，与雕像越近怪物活性越强，数量越多，雕像在城市中的排列按照某种规律，其中几何中心的怪物数量最多。” 这似乎离真相近了一步。 “建议轰炸这里，说不定能减轻压力。”王凯说完，又顿了顿。 那里是市区中心，说不定还有很多幸存的难民。 但那么多怪物，估计也没多少市民能活下去了。 王凯打开车门，兴奋的跑出指挥车外，却看见原本处于后方的地区战火纷飞，市民们的尸体铺满了道路，警察与士兵在战斗中尽数牺牲。 王凯不忍心继续看这惨剧，他内心有一种恐惧。 “不会……林书雨他不会死！”王凯跑了起来，跑向前线，雏鹰紧紧跟在他后面。 “慢点跑，不然我没办法支援你。”雏鹰在后面喊到。 王凯筋疲力尽，他在一台有一台燃烧的装甲车后看见了林书雨跪倒在地，他怀中抱着营长的半个身子，其余战士也大多死伤惨重。 林书雨红着眼睛，看着远处。 在远处，太阳渐渐落下，由盛转衰，午后即将到来。 王凯走到林书雨面前，低下头，看着那半截身体，心中无限感慨。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愿这位尽职尽责的战士，人民守护者的灵魂……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可以安息。 王凯说道。 “我们发现了，路边的雕像与怪物有关，或者说，雕像多怪物越多。” 王凯说完，雏鹰刚好赶到，林书雨长叹一口气。 “那又如何？” “轰炸中心雕像聚集处。”王凯说道 林书雨摇了摇头：“空军基地遭受了打击，无法出动。” “组织剩余部队去进攻？” “风险太大了，主力部队无法承受这种打击。” 林书雨反驳到。 但王凯知道，那就是战斗的关键。 “不如……我们潜伏进去，观察情况，在做下一步打算？” 王凯提出这个建议后就后悔了。 进去就是十死无生。 但是林书雨答应了，而且非常迅速。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唯一的胜算。”林书雨站起来，将尸体放在柏油路上，拎起旁边的汽油，淋在那个战士的身上。 “万一我们成功了呢？”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具尸体。 他敬了一个军礼，王凯则是注目礼，雏鹰则是疑惑的沉默着。 可能……她对死亡麻木了吧。 王凯刚想继续解释，让林书雨放弃，他却坚定的说道。 “政委！政委呢？接替指挥！” “政委牺牲了。”一名士兵回应道。 “那副营长呢？”林书雨问 “也牺牲了。”其余士兵答到。 “连长呢？” “还活着俩。”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连长代替指挥，雏鹰，王凯，我们悄悄绕路到城市中心区。”林书雨点上一根烟，叫其他人拿来纸和笔。 一名文员拿来了纸和笔，他脸上有一道吓人的伤疤，看了刚刚他也战斗了，他的手还在颤抖。 王凯本来以为他要写遗言之类的，结果他只是写了几道菜，递给文员，让他转交班炊事班长，让他去准备。 “饿了，一天没吃饭，吃完饭才有办法出去。”他对着文员说道。 “反面是晚餐的。” “晚餐……你……” 文员有些不解。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自然要想着晚餐的。”林书雨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份希望。 也是一份奢望。 随后，林书雨拉着王凯和雏鹰坐在路边的凳子上，闲聊着，等待着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