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豪横的奶奶

妹妹也走了出来说：“哥，你从来没有跑过大黄，那只狼肯定是饿的没劲了，才没跑过你。” “我也没吃饭呢！”中云瞪着眼睛说。 妈妈喂完了猪，敲着盆：“别瞎白话了，赶快吃饭，上学去。” 中云进屋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看到碟子里有三个咸鸭蛋，眯上眼睛看了一下，拿出其中的两个放在桌子上，用两个空碗分别扣住一个咸鸭蛋。 对着妹妹说：“这三个咸鸭蛋，其中有一个蛋黄是红色的，有油，你猜中了就是你的。” 妹妹上来就把两个碗拿走了。 “这两个都是我的。” 中云说：“你只能拿一个。” 三个鸭蛋外观大小、颜色几乎一样。 “好吧，我挑一个，哥，你咋知道有一个蛋黄是红色的？”妹妹问到。 中云说：“我能看透蛋壳，看到里面的蛋黄。” 妹妹撇着嘴说：“吹牛吧。” 妈妈端着一盆二米粥放到桌子上，问妹妹：“你选好了吗？” 妹妹摇头说：“哥，你先挑一个。” 中云点点头把碟子里剩下的那个咸鸭蛋拿过来，在桌子上磕破皮，开始剥皮。 妈妈拿过鸭蛋，放在菜板上，用刀一下子切开，放回碟子里，又将另外两个也切开。 果然，只见最先切开的鸭蛋蛋黄呈橘红色，蛋黄心儿流着油。另外两个鸭蛋的蛋黄是浅黄色，有点儿干。 妹妹说：“算你蒙对了。” 但是，中云心里明白，他刚才好像能模糊地看透这些鸭蛋，但是没说。 早饭后，兄妹俩背上书包向学校走去。 路上，妹妹说：“哥，再开学就要开运动会了，你跑得那么快，这次跑100米吧。” “嗯，我这个假期好好训练，打算这回的运动会报跳高、跳远和100米，得到的奖品都给你。” 妹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中云，点点头。 ...... 隔壁赵姨家的儿子韩华每天没事儿就过来找中云，他比中云小3岁，平时就像中云的跟屁虫，学习在班里垫底，情商还挺高，每天与村里的孩子们一起玩，但是，他觉得那些村里的小孩儿啥也不懂，跟他们玩没意思。 韩华今年12岁，妈妈说韩华小时候得过大脑炎，有点儿后遗症。 中云到哪儿去，韩华都要跟着，反正都是在村里、山里或者河边，跟着中云，赵姨也放心。 当然，也有出远门的时候，中云还带着韩华去过JL省山城镇。 英额门火车站向东下一站是水帘洞站，再下一站是草市站，过了草市就是JL省了。 山城镇是JL省靠近LN的一个较大的镇子，经济发展水平比清原县高，在山城镇不用肉票就可以买到猪肉，还有一些农具和土特产比较有名。 隔段时间，中云妈妈就让中云去山城镇买些肉类粉条等副食。 韩华跟着中云还是挺听话的，所以中云也乐意带他玩。 ...... 爸爸年轻的时候参加单位运动会，跳高一米五，跳远五米六，100米跑了12.5秒。中云的三项成绩都达不到这个标准。 听爸爸讲，梁中云的家族具有运动基因。中云的太爷爷，在他生活的那一片方圆百里，是个有名的大力士，曾经双手举起过大磨盘。 听妈妈说，中云的爷爷，是个能工巧匠，会瓦工，木匠，铁匠，会编织筐篓，还会种地、种人参。 还说爷爷胆子小。 中云的大伯父是抗联英雄，在JL汪清地区任游击大队大队长。有一次，大伯父半夜回到奶奶家，带回了一包抗日宣传单。 奶奶看到大儿子回来了，就给他做饭吃，村里有个狗腿子，看到奶奶家的烟囱半夜冒烟，就猜到，是老梁家抗联儿子回来了，一清早就跑去镇里，向日本人告发。 日本人来到奶奶住的山沟，包围了奶奶家，在大门口架起了机关枪，日本人进屋里翻箱倒柜，到处搜索，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原来奶奶看到日本人进村了，就把大伯父带回来的传单用旧衣服包好，放在锅里倒上水，底下烧上火，在当时，没有肥皂，都是用锅煮衣服。 日本人曾经掀开过锅盖，锅里冒出一股难闻的蒸汽，小鬼子立刻盖上锅盖捂着鼻子出去了。日本人没有找到任何可怀疑的东西，就开始逼问奶奶。 “昨天半夜，你的儿子回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奶奶说：“不知道。” 日本人说：“不说那你就死啦死啦地。你如果真的不知道，你敢从房屋里面走出来，走出大门。” 这时大门口的日本人拉开了机枪的枪栓。 奶奶把怀里抱的最小的女儿，也就是中云的小姑。交给了三女儿，中云的三姑。很硬气的向大门口走去。日本人开枪了，机枪子弹打在房屋的墙上，墙上的黄泥纷纷落在地上，但是没有打向奶奶。 看到奶奶这么坦然，日本人无奈，就放过了他们，撤离了。 后来奶奶跟妈妈说，爷爷当时站在屋檐下，腿都在发抖，如果当时日本人抓住他问，爷爷就可能会什么都说了。 但是，事后爷爷从来不承认自己发过抖。 妈妈说，老梁家的女人都非常“豪横”，当地那时还没有这个词，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 开学前这段时间，中云每天早起上山，沿着山路奔跑3公里，见到树上的松果就高高跃起拍落它。 他还练习原地跳远。 遇到直线平坦的山路，就放开速度练习百米冲刺。 9月1日，暑假结束开学了。 早上，吃过早饭，中云和妹妹一起向学校走去。 英额门中学和小学都在一处，刚到学校西操场，妹妹就看到了她的好朋友刘玉凤，妹妹飞奔过去，两人一起奔教室去了。 中云也向自己的教室走去，路过单双杠，中云将书包挂在双杠上，到了单杠下，轻轻跳起，抓住单杠，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引体向上。 教师办公室门开了，看见班主任徐老师走了出来，中云才跳下来，过去给徐老师敬礼，跑进教室。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徐老师跟着走了进来，拍了两下手说： “各位同学注意，还有15天，开秋季运动会，班长和体育委员今天开始组织报项目，参加项目的同学抓紧时间训练，这次运动会争取好成绩，别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同学中有人发出一阵怪笑。 “褚云贵，你就会搞怪，吃的肥猪老胖，扔个铅球都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徐老师说。 “还有，董景银，你动不动就逃学，看样子跑得挺快，这次你参加5000米长跑好了。” 女生们捂着嘴嘻嘻的笑。董景银痛苦地嚎叫了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褚云贵用书挡着脸，伸出舌头做着鬼脸。 班里40名学生，有8名来自城里，剩下的都是本地户。 褚云贵家住长春屯，父亲在英额门火车站工作。他长的五大三粗，但是，缺少运动细胞，就连打架都是靠外表唬人。 董景银家住本镇英额门大队五队，父亲是五队的木匠，家里哥们儿四个，没有姐妹，三个哥哥都在队里当社员。他本人聪明而又嘎咕，让他学习是最痛苦的事情，行事懒惰，逃课内行，跑赛绝对不行。 徐老师又用她的女高音喊道：“还有，郝立人，1米82的大个子，怎么就跳不过三班的韩顺植，他才1米67，这次你还跳高。抓紧时间练习。” 郝立人也是从沈阳随父母下来插队落户的，大个，长得又帅。现在的家住转向湖大队，距离英额门镇40里地，住校，每周能回家一次。经常在山路上行走，由于害怕有野兽，路上总是在唱歌，练就了一副好嗓子。乒乓球打的好，但是，跳高1米3是最好成绩了。 中云举起手，徐老师点头。 中云说：“老师，我最近在练习短跑、跳高和跳远，让我上吧。” 徐老师高兴了，用俄语说：“欧勤哈拉少！（很好）不管成绩如何，这种集体主义精神非常好。体委，给中云报上。” 中云所在的2班100米和跳远在历届运动会上都是空缺，体委曹玉武很高兴的在报名表上填写了100米梁中云，跳远梁中云，跳高郝立人、梁中云，铅球褚云贵，5000米董景仁。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 徐老师最后说了一句：“放学之前把报名表填满交给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