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眷人上层预想到变异人会不满，但是现实很诡异，变异人知道自己被剥削，但是没反抗，即使变异人中有的是体格健壮到吓人的，用着更少的配额也不闹事。 神眷人上层官员觉得没隐患了，变异人那么乖，担心个啥？！所以没有发现身边正在发生一些细微变化。 神眷城里的变异人不吵不闹，但是变异人的数量却不知不觉多了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变异人的数量多得“太明显了”，神眷人上层才察觉到异常。 神眷城人口管理不严，政府没普查过人口，人口情况是一笔糊涂账。平时光用眼睛看，就能分别城里的两种人，所以也用不着特意去搞什么普查。 不过渐渐地能明显感受到变异人的数量多得不正常。 神眷人政府派专员去调查，才发现，神眷城里的变异人都有了成熟的黑社会体系，在不断地吸纳外地的变异人来当小弟，壮实神眷城的黑社会势力。 这些黑社会，倒腾各地物资，获取暴利。当神眷城政府还稀罕着来自自由光的施舍时，那些变异人地下组织早有自己的油水来源，他们把外地的新奇东西和自由关的高级物资简单倒腾一下，就能从中获益。 这种地下行为多了，就会有帮派形成，不同派别会起冲突，各个帮派对小弟就有了需求。神眷城的变异人来源太单一，他们有不想去发展神眷人来帮派，自然就想到外地的变异人。 没想到在神眷城外，变异人是大多数，城外人玩得花，帮派给你搞得花式花样的，很快渗透到了神眷城内部。不是招小弟，而是城外的大帮派逐渐地收编了城内的黑势力。 神眷城的黑势力赶不走了，庞大的根系在外面，在城内只是显现几根藤蔓、几片叶子，让神眷人铲除不完，也不敢去铲。 知道这一切时，对神眷城的神眷人来说已经太晚了，他们已经无法消除这个黑势力了。 …… 之后几代人的时间了，变异人数量一直在快速增加，一方面弃婴数量在上升，主要的来源还是外来变异人。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神眷人眼看变异人越来越多，黑社会问题还日益嚣张，就将这些变异人污名化为“魔人”。 得到“魔人”称号不久，一不留神，在某一个时刻，神眷城的变异人就在数量上超越了神眷人。当变异人在城内取得了优势数量，且在黑道上越发彰显威力后，他们也乐得被称为“魔人”。 于是神眷城的变异人就以魔人自居，且发动倡议改城名为“聚魔城”，“聚四方魔鬼之城”。 神眷人怎么能接受这个名字，但是人数上不占优势，且神眷人此时开始畏惧魔人掌控的黑社会体系……无奈只得默认“聚魔”一名的存在。 但是骄傲的神眷人还是在内部用神眷城称呼着自己的家园，知道黑道势力越发强大，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才不得不低头。神眷城成了历史地名。 …… 在人口数量上神眷人问题越发严重，每一代“完美人形”的数量都在减少。 随着人口减少，神眷人在聚魔城居住的区域面积也在缩小，神眷人区在不断被魔人区蚕食。 后来，神眷人的区域出现了断裂带，分成了两个区，这就是现在还在的聚魔城两块神眷人保留地，一块叫保善区，另一块叫留善区。 保善、留善所指的善就是“完美人形”内的“善种基因”。 而如今，保善区的神眷人也开始敌不过魔人的渗透，出现了颓势，只有留善区这一块地方还保留着成规模的神眷人社区。 更让自由光担忧的是保善区由于神眷人社区的式微，那里的部分青年神眷人竟然出现了信仰动摇，开始蠢蠢欲动，有了向黑道魔人靠拢的倾向。 自由光加大物资补给的力度，试图挽回保善区的这些骚动青年，让他们重新珍惜自己的“完美人形”，回归世世代代的信仰。 但是这群小青年不吃“物资诱惑”这一套，他们似乎被魔人的激情黑道生活所吸引，向往在那里的规划人生。 保善区的神眷人已经够少了，在流失青年人，少了生育人口，更是雪上加霜。 自由光还要留着“完美人形”的自然人派大用。 面对正在消亡的保善区神眷人，自由光开始介入了，既要保住也要利用起来。 …… 自由光意图将聚魔城保善区的神眷人安排到仁爱光势力下的复苏城，一来向仁爱光示好，送给仁爱光“完美人形”，二来也保住了自己嫡系的“完美人形”。 这事要成，说不定还能和仁爱光结盟。 自由光和仁爱光进行了交流，直接结盟成功。 仁爱光尊重人的意志，具体的接纳行为得有自然人自己作出，不得强加。自由光于是给出计策，对于如何开展神眷人接受工作，还作出了详细的策划。 …… 自由光的计划顺利进行，先是安排复苏城的解救队到“回收矿场”去解救“基因矿”。 复苏城的人口来源主要就是“基因矿”，物资、资源依靠仁爱光。 由于复苏城的人类有着“复兴人类文明”的“崇高理想”，所以他们的生活不会只有眼前的“苟且”，不会满足于享受仁爱光的补助，他们要过上“燃烧的人生”，燃烧出“重生的人类文明”。 想要涅槃重生就得折腾，一旦折腾起来难免会搞出些“瞎折腾”，所以复苏城需要的不仅仅是渊源不断的人口，对人的素质还有要求，得是经得起折腾的人口。 当复苏城出现一批“中老年新生”，那些复苏城的议员只看到了负担、看到了“颐养天年”，看不到为燃烧崇高理想准备的燃料。 简言之，复苏城的领导层嫌弃人口负担。这正是自由光预料到的。 光形智能对于人类有自己的预判算法，它们有信心，把远古的“人性模型”继续套用下去。仁爱光每到这种时刻——人类一次次体现自己人性进展的缓慢之时，仁爱光总难免暗淡一下自己的光芒。 当复苏城议会开会决定停止营救“基因矿”时，自由光意识到时机成熟了，该是下一步了。 自由光分出一道光，射入蓝色的胶囊机里，一台光控机器就“活了”，诞生了一位蓝色胶囊人。 这位胶囊人作为自由光特使，前往复苏城履行接下去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