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智能流水线厂房前的老头似乎知晓一些智能光管辖下文明地域的社会现状，当他听到牛皮癣介绍银皮和铁皮是来自复苏城的之后，一下精神了起来，说：“复苏城那里的人都是“完美人形”……” 牛皮癣客气接话：“是啊，您看看那二位，可不都是“完美人形”嘛。”牛皮癣听到“完美人形”一词，就嫌弃自己头上还留下的半只残角。 老头可能无意用话语、词汇去冒犯、刺激牛皮癣，但是牛皮癣恭敬的外表下越发讨厌这个老头了。 老头：“聚魔城的魔人来，可能是来谈回收业务的，复苏城的“完美人形”来这里干嘛？” 牛皮癣：“他们是想来看看劳动场所的状况。” 铁皮对老头说：“这里就你一个人，怎么不像视频里那样一帮人工作的样子……” 牛皮癣急忙对铁皮说：“这里只是生产空罐头的地方……那种劳动密集场所还要在往深处走……” 老头见牛皮癣回复铁皮时说的结结巴巴，他抢下话头说：“你看那边的小山上的果树林……那边有着和你们一样的“完美人形”在劳作……” 牛皮癣怀疑这个老头说每一句话不带上“完美人形”这四个字，就病恹恹的；只要从他嘴里吐出“完美人形”四个字，他就能浑身是劲。 …… 厂门口的老头带着银皮、铁皮和牛皮癣三人去看了果园，一路上走着走着，老头像是走醒了，精神了很多，态度也好了许多。 出差队三人在老头的带领下确认那些小山上确实有着大量的自然人在果树边工作，也不止有果树，还有茶树等别的经济作物。 老头兴致越发好，对三人介绍起了不同经济作物的栽培养殖以及后续处理，这些水果、茶叶都有一个特征，生产完了之后要密封保存，所以这里需要大量的罐头。 出差队三人没心思细听老头的讲解，他们都思考着自己的任务。牛皮癣在想如何劝说这里的人投资自由光的项目；银皮和铁皮在想如何劝说这里的人自愿投身复苏城的伟大事业，而且还仔细查看这里的人是否有变异。 三人的脑子都在飞转，都在思考自己的事，假装对老头的解说感兴趣。老头还觉得他们对自己说的内容很感兴趣，边听边思考。 老头解说了几块场地后，变得热情起来，要留三人用餐。三人没理由拒绝，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由着老头的安排享受这里的“待遇”。 没想到老头越来越人情，还向三人介绍这里的温泉浴场，安排他们泡澡，好好摆脱一路上的疲劳。 三人一路赶来，被好好的款待，由于路上积累的疲劳，使得他们放下戒备，没觉得突然有陌生人对他们好什么不妥。 出差队三人把当地人的热情归功于自己拿到的智能光护牒，参观园子时三人有意展示自己的护牒，在他们的印象里那老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热情的。 牛皮癣还在吃饭时分析出另一套逻辑：“可能是回收废弃金属的业务给这里带来了巨大的好处，那老头觉得我们和回收魔王有关系，所以对我们好了呗。” 不管是什么原因使得老头代表罐头镇主动献起了殷勤，出差队三人都觉得没什么异常，他们在精心安排的床上睡了出城以来最舒适的一觉。 等他们醒来，发现自己被绑了，扔在仓库的一角，周围还有凌乱的空罐头。 …… 出差队三人不知所措，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动弹不得，眼口都没被遮住。 铁皮先醒来，他奋力扭动想挣脱束缚，结果是把另两个也给弄醒了，三人逐渐变得焦躁。 铁皮先醒，他最早焦躁，带着怒气对牛皮癣说：“你不是说那个罐头老头受你们牛魔社区的回收魔王的好处，怎么还捆起了自己人。” 牛皮癣被这么一问也急剧焦躁，回了几句“语气话”，这些话不论“脏”、“净”，反正很能表达情绪，一时间仓库里充满着问候语。 一开始还只是问候笑里藏刀的老头，后来渐渐就变成了捆绑人彼此之间的亲切问候，声音越来越吵。 吵了一段时间，那个老头扛着一把抢进来，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三个人面前。 老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铁皮：“我们是智能光的公民，有智能光护牒的，你别乱来！” 牛皮癣一听公民两字，他泛起了为难，他还没整明白在聚魔城里魔人算不算是自由光管辖下的公民……但此刻他即使装，也要装出百分之百的纯智能光公民。 老头：“就是护牒出卖了你们，哈哈！之前就有野蛮人冒充文明城的公民来我们这里窃取情报。那些间谍以为搞到个科技产品，用手机出示电子护牒就能蒙骗我们，哈哈……” 老头爽朗地笑了很多下，故意大声拉动枪栓吓唬三人，继续说道：“那些间谍也太小看我们了，不过你们这三个间谍也太弱智了，竟然还期望用假冒护牒来蒙骗我们……” 牛皮癣：“没有，我们的护牒是真的！” 铁皮：“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间谍，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牛皮癣：“是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野蛮人……” 铁皮：“对啊！野蛮人是什么意思？我们想野蛮人吗？” 牛皮癣：“我们有护牒的，你别乱来……而且我还是牛魔社区的，聚魔城牛圣王你知道吧！你肯定打听过……” 铁皮：“复苏城解救基因矿的事迹听说过吧！我们可不好惹……” 牛皮癣和铁皮一人一句，交替着为自己辩解、为自己壮胆壮威，这样重复了几个回合。老头在椅子上懒散耷拉着全身，低头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长枪，明显没在认真听他们说。 老头狠狠扳动枪栓，也可能是对空开了一枪，总之发出一声刺耳闷响，打断了铁皮和牛皮癣的碎嘴乱叨。 老头狠狠地说：“你们费那么多口舌……是觉得我们会犯多次同样的错吗？” 老头放出阴狠的眼神，三人开始沉默，那银皮倒是一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