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越理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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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会会没站出来说话,刘晓晓倒是说了。 她说,“白鹅先生,你说西门乐是我的儿子,西门欢是室友的儿子,在法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怎么鉴定西门乐也不是王大众的孩子?” 大白鹅已走进鹅群,但它听到刘晓晓叫声,就回过头,但身未动,笑了笑问: “你知道那法医是谁吗?” “他是谁?” “我高中同学周洲。” “你们穿一条裤子?”鸡婆刘晓晓上前一步问,“欺负孤儿寡母有意思吗?” “私欲当道,可谓是六亲不认。” “不管怎么鉴定,两个孩子都不是王大众的对吗?” “至少他不会坏我的好事。” “为什么?” “我们是同学,朋友,有着共同利益的人。他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房子的首付要他出,女朋友跑了他得给我找一个,你说,他负得了这个责任吗?我要是当一辈子光棍儿,他良心过得去吗?” “你们就这样欺负手无寸铁的人?” “不是我们要欺负你,而是社会逼的。正儿八经做个人能过上人一样的生活吗?既然不能,那我就只有铤而走险。” “良心,人性,职业操守去哪儿了?” 大白鹅扇扇翅膀,说,“飞了。”它又向前走了几步,“跑了。刘晓晓,你跟王大众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让西门春承包更多赚钱的工程吗?你都晓得多挣一些钱过上富有的生活,难道我挣个首付,有个家,娶个婆娘就有错吗?” 大白鹅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就不再为自己在地面世界犯下的错误烦恼了,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鹅群,分不清哪个是它哪个是鹅伙伴。 而西门欢听哭了。他说,“生我的是一个母亲,养我的又是一个母亲,我那个不争气的爹在快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想崽崽面世之后的感受?” 说完,就走进堂屋,闩上门,在里面哭得哩哗啦。 冯玉耳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到了西门乐和鸡婆刘晓晓跟前,她说,“妈,你说刘会会养的那个儿子是西门欢呢,还是室友的六根,六想?” “她养的是王大众的儿子冯华山。”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鸭群里走出一只黑鸭子。 它一拽一拽地走到鸭群前面,低着头说: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在地面世界参加了六念父母离婚庭审---。” “你是哪一个?”冯玉耳问道。 “我是六念的爷爷。” “你叫什么?” “娄山。” “你儿子呢?” “杨柳。” “你叫娄山,儿子叫杨柳,孙子叫刘念。我听说三国吕布三姓家奴,还没有听说三代三姓---。”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这些不足为奇,也就不必在此讨论这个话题。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件刻骨铭心的事。但凡刻骨铭心的事实,我想在场的不管是人,还是家禽猛兽,花草树木,哪怕化成灰,大家都不会忘记对吧?” 冯玉耳没有经历轮回转换考试就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化成灰都忘不了的记忆。 所以她说,“你别说得口水乱流,却无具体事实。” “我女儿杨柳属于抱男,也就是你们说的招赘。她是刘会会的室友。” “六念的父亲叫什么?” “六根。” “哪个liu,哪个根?” “六天的六,六根的根。” “你认识六天?” “不认得。” “杨柳是怎么认识六根的?” “她读大二那年,与一男生爱恋,我极力反对,不希望在念书的时候分心。” “总以为念书的时候,最好把书念好,念完书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殊不知谈情说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与富二代校外同居,怀孕在身,那富家子弟随风逐浪溜了。六根,六念养父也。” “哦,”冯玉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回事。” “历来,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柳儿肯定也不对,不能把责任推到富二代身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冯玉耳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闲扯。” “我知道你们的时间很宝贵,总得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不是?” “那你快点说吧。” “六念越长越大,却越来越不像富二代,跟我们家的人一点也不像,二代之父,也就是六念之爷爷,拿着念念身上的东西去鉴定,居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极为恼火。” “西门欢,西门乐才是他们的儿子。” “那个时候,质问柳儿崽崽是谁的。柳儿只说是富家子弟的,可是密码对不上。” “柳儿就找到了刘会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于是拿刘会会儿子冯华山身上的东西去化验,居然也没有关系,柳儿就不敢伸张。回到家,没有说自己当年生了两个孩子的事。” “富二代难道不知道杨柳怀了两个孩子吗?” “柳儿怀孕之后,他在外面野去了,不管不问,那是因为他怕我女儿粘连于他,生活不能自由。还有就是柳儿生崽崽时候,他们还是大三学生,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生崽崽的时候富二代没有去照顾吗?” “他生性好玩,本来就不要孩子,前去看,不就粘住了吗?柳儿怀孕不久,就申请退学----,却不敢回家,就在外面租房住,一切都是学姐刘会会资助。” “后来怎么走上法庭了呢?” “刘念长得不像富二代,可是柳儿一口咬定是他的,我看也不像,却无法阻止对付公堂。” “不过,离婚之前,富二代怕影响前途,答应赔钱,也可以照顾六念。可是柳儿不同意,非要走法律程序,该要的要,该放弃要放弃。可是到了法庭庭审的那天,在一切手续都整归一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忽然变卦了。” “什么意思?” “柳儿也不要刘念。” “为什么?” “如果她要了刘念,就不好再找男友了。因此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你当时怎么做的?”冯玉耳问。 “我还能怎么做?孩子还小,娘不要他,爹又不是,我再不要他,那就没有人要他了。所以我站起来,当着法官大人说:“他们不要我要。”在场的一百多号人站起来,为我拍了巴掌。” 冯玉耳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拍了几下手,“你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姥爷。” “在法庭上,我签了字,成了六念法律监护人。那时候六念不在现场,也没有到法定年纪,就没有办法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改姓跟我姓。” “什么时候叫六念的?” “法庭出来。不过,还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意外事。” “什么事?” “当时我们杨家族在编写族谱。” “你不是姓娄吗?” “我也是倒插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追根溯源下来,我内人不姓杨姓胡。柳儿新男友提议崽崽跟他姓六。” “你女婿祖上是六天吗?”西门乐问,“他祖母是谁?” “听说他高祖母叫罗姗,原省市要员罗布之女。” 大家听了目瞪口呆。 冯玉耳却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送六念书。见他长得比较耿,为人处世比较细腻,没有其他男子豪横,担心长成之后,找不到婆娘,买不起住房住,于是将市内唯一一套80平房屋出售,在郊区买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给他。” “你真是个好姥爷。” “我怕夜长梦多,怕一觉不醒走了留下遗患。在买房子的时候,直接写了他的名字,他就是户主,就是产权人。” “我又怕他长成之后有了女人,嫌弃我和老太婆,生活近了产生矛盾,活得不愉快,我和老伴儿在他半里地买了一套一室一厅小房子,不跟他楼上楼下,也不跟他一个小区,远一点空间就大一些,人就活得开阔爽朗。我们的房子写的是我老伴儿的名字。我知道自己会先死。” “为什么?” “我一生操劳,多干的是体力活,到老了不动了,身体是要出毛病的。” “劳动人民的身体更健康-----。” “这些都是宽慰人的话。有钱有心情就多活几年,没钱没心情早死,我们就不在这儿详说了。” “要说的是在我死后,我老伴儿不能自食其力的时候,六念要是赡养她,照顾她,给她端茶送水,给她养老送终,那么我那套一室一厅小户就归他继承,他要是翻脸不认人,忘本的话,那套一室一厅小户就归养我老伴儿。” “当然,我们一生省下的钱财也就跟他没有关系了。首先说我收养他不是要他给我们养老送终,我们的遗产也不是束缚他的无形绳索,他念有书,又有自己固定的房子,身体健壮,他是自由的。我们也是自由的。我们没有指望他回报我们,这一点很重要。” “请问六念后来孝顺你和你的老伴儿吗?” “唉,没想到我老伴儿比我先走一步。说起来让人心寒。” “六念对你们不好吗?” “他对我们很好,”黑鸭子娄山说,“老伴儿知道我立遗嘱之后,在我身体不好的时候,进入重症监护室了,她估计我活不了几天了,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她背着我吃----。” “你怎么哭了?”冯玉耳赶紧安慰道,“她老人家怎么了?” “吃药而去。” “为什么?” “她说人死是我妻。再就是我年轻的时候跟她说过,希望她死在我前面,这样一来,我会把她好好地埋葬,而我死之后,葬与不葬,埋与不埋,豺狼野狗叼走也无妨。她在遗书上说:一切随我的心愿,算是相濡以沫。” “那后来呢?” “说句不怕人家骂我的话,老伴儿死了之后,我忽然精神了,身体没有毛病,走出了重症监护室,慢慢调养好了,又活了十几个年头。” “六念大学毕业之后,一开始干得不怎么样,但是他老实勤恳,吃得亏下得苦,那些同学知道他的遭遇,纷纷帮他,这不是垂怜,而是社会风尚,后来在省市地产公司做了副总。房子又买回了市区,把我接过去住---。” “他还是知恩的。” “可是我无福享受。到城里第二年,我就得了癌,癌细胞一夜扩散至脏腑,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呜呼哀哉,就这样开挂了。” “照这么说,刘会会养的是刘晓晓的孩子。” “刚才我听了鸭王,鸡婆,大鹅说的那些话,刘晓晓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叫西门欢,一个叫西门乐,我柳儿也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叫六念,一个叫六想。西门乐是刘晓晓的儿子,六念也是她的儿子。大白鹅说西门欢不是刘晓晓的儿子,那就是我柳儿的儿子,他就是六念。刘会会养的那个儿子就是刘想。”黑鸭子看着西门欢说: “孩子,我是你外公娄山,你是我柳儿的崽崽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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