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小插曲

林正义一生人如其名，一身正义。 他见西门欢和冯玉耳跳上车要跑，并没有加以理会，而是转身来拉墨掉的手。 “墨先生，我送你去看大夫？” 他一边示好，一边招呼其他人，“帮忙搭把手，把他弄到我背上……，”还一边问西门乐，“村里有大夫吗？” 当他还未拉住墨掉的手时，墨掉突然有了奇思妙想，既然他要做好人，那就让他把好人做到底--。 思至此，于是把强大的农民功转移到林正义身上，宛如接通了无线电。 他心里想什么，林正义就情不自禁地想什么，他想说什么话，就经过林正义的嘴说出口。 也就是说林正义的言行举止受到了墨掉的支配。 只见林正义放开抓住墨掉的手，盯着三个儿媳妇慢慢地站起来，笑眯眯地走到方莲跟前： “莲儿啊，你真好看---。” 方莲是什么人？ 丽人院老板娘兼老鸨！她一生什么男人的嘴脸没有见过？ 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 但是此刻她却被林正义的模样吓到了。 因为这个人只有其男人身，没有男人功能，关键还叫一声公公，居然来调戏她，不是道德沦丧，就是违背火烧、土埋、岁月沉淀之意义！ 所以方莲就一边观察，一边往后退，没有摸清门道，就不愿跟林正义正眼相对。 可是林正义紧紧相逼，把方莲堵在墙角里盯着胸口看。 方莲的身体十分饱满，衣服精简到无法再精简，暴露较多。而公公目不转睛地盯着精肉看也就罢了，还流口水，这像话吗？ 在一旁的牛山林顿时火了，气恼地冲上去把林正义推开，拦在林正义前面，瞪着眼问： “你想干啥子？” “乐乐，”林正义伸手拉开西门乐，“你走开，别挡住我，让我好好看看大儿媳妇。” 西门乐推了一把林正义，“你这个样子要干啥子？” “乐乐，你推我干啥子？” “你怎么啦？”西门乐两手抱在胸前，当仁不让地说，“你说我推你干啥子？” 林正义两手一摊，歪着脖子看着西门乐说，“我看看儿媳妇有错吗？” “你这副样子有错。” 西门乐连说好几个有错之后，用手指着林正义的脸，“你不但有错，还有罪！” “公公看儿媳妇有罪？”林正义不解地问，“我有啥子罪？” “你一个劲儿盯着胸口看--，看什么？” 西门乐回头看了一眼方莲的身体，更是舍不得了，心疼得不行，就对林正义更加大声，放肆。 “老不正经罪！” “我老不正经？”林正义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我看两眼儿媳妇就老不正经？西门乐，我林正义是给你看丢了，还是给你看舍秤了？” “看得不可思议，不合情理！” “我不跟你痴男说。” 林正义转过身来到罗姗跟前，把罗姗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然后就盯住胸口地方往深里看，看得罗姗不知所措，脸红到脖子。 罗姗还是第一次见林正义如此不正经的眼神看她！虽羞得不轻，但没有出声，只是尴尬地防备着，生怕林正义动手脚。 西门乐牵着方莲又怕丢了罗姗，两头都要按住。他见林正义如此猥琐，赶紧走上去一把推开，挡在养父前面。 “父亲，”他指着自己脑袋问，“你是不是这儿出问题了？” “我要是脑子出问题就好了！” “你此刻是怎么啦？” “没有什么呀，我很正常。” 西门乐在地面世界当光棍儿当怕了，心胸狭隘，见老爷子看罗姗、方莲的胸口以为在耍流氓呢，因而心里极为不快，于是对罗姗说： “不要理他。” 然后转身推了一把林正义，幸好他当过兵，有一身功夫，才没被西门乐一把推倒。 不过，他还是往后两步，因为西门乐是庄稼手力气大。 他稳住身体，抬手指着西门乐问，“就让爹好好看看你的女人不行吗？” “你还有个长辈样吗？” 林正义听了此话非常诧异，于是站稳身体，把自个打量了一遍，自言自语地问： “我怎么就没有长辈相了？看看儿媳妇犯法呢还是犯罪……？” “我看她们是因为我是她们的丈夫，你说你---，”西门乐难为情地说，“你作为一个长辈，两眼老往她们怀里看，算怎么……？” “去！”林正义打断西门乐的话说，“我没有你狭隘龌龊！” 说到此，他朝柳丝丝走去。 柳丝丝见林正义与先前判若两人，想必是中了邪。其实就是墨掉在捣鬼。但是她没能理解其意，心里虽惧怕，但脚下并未移动，等老爷子走到她跟前之后，故作镇静地问： “爹，你这是怎么啦？” “我想看看你。” “你看吧爹。” “你不怕我？” “爹又不吃人。” 西门乐冲过去把柳丝丝拉到方莲和罗姗身边站着，然后转身对林正义问道，“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贼贼的？” “看看儿媳妇不成吗？” “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有！”林正义两只眼宛如两个电筒盯着三个儿媳妇的身体看，“你不是这样看她们的吗？” “我是她们的丈夫。” “我还是她们爹呢。” “我可以看。” “我就看不得？” “你绝对不能！” “那我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西门乐气得鼓起腮帮子，真想打耳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林正义不加理会，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个儿媳妇的怀里看。 “父亲，你这是怎么啦，还看上瘾了？” 说至此，他转身一脚踹在林正义腰部，灌一闷拳，“无耻。” 林正义没想到西门乐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招，未有防备，侧向三个儿媳妇。 罗姗，柳丝丝怕老人倒入自己怀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炸开手，张大嘴，瞪眼紧盯着！ 说时迟那时快，她们快速往左右侧一闪，躲到芭蕉树后。 林正义本来要使出部队教给他的侧倒，没想到方莲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才没倒地。 但是，林正义并没有感激方莲，而是低头继续看着方莲的胸口，——紧紧地盯着看。 西门乐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脚非但没踹倒养父，却将他送进方莲的怀里，因而非常气恼。 一向懂男人的丽人院老板娘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林正义为啥要盯着她们女人的胸口看。 她推开林正义盯其脸，琢磨着老爷子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只希望在老人身上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 可是西门乐见养父的眼神还是那么贼，那么不怀好意，心里越发恼火！所以对老爷子就有些过激，踹了一脚打一拳又拿狠话填他： “你看你这样子还像个长辈吗？不是我说你，就是给你女人你有那本事吗？” “你说什么呢？”方莲指着牛山林的脸问，“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你还打老爷子？” 西门乐意识到自己的话来得太陡，比踹老爷子一脚还要痛！所以他沉默了片刻，低声抱怨道： “你要是再这样，那我们就没有办法跟你一起住了。” “你要赶我走？”林正义可怜地站在一边问，“你要赶我走吗乐乐？” 西门乐站在罗姗和柳丝丝中间低着头弄手指，变相地回答了林正义。 林正义低下头，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是呀，你们有家，娶媳妇了，我是该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外退。 方莲从牛山林左手边冲上去，紧紧地抓住老爷子的手，“爹，你要上哪里去？” “到我该去的地方去。” “爹，我跟你一起走--。”方莲拉起林正义的手快步朝院门外走去，“他不要你，我要你。” 这反让林正义困惑了。 “我可是一个没有家的孤魂野鬼啊（死在牛山水坑里，尸体没人收敛）！方莲，我跟你上哪里去？” 于是推开方莲，“别管我。” “不！”方莲坚定地说，“爹上哪里去，女儿就跟到哪里。” “我没有家！” “你没有家女儿有啊！”方莲语速极快，就极为豪爽，人性就体现得淋漓尽致，“我那丽人院还养不起你一个老人？” “我不去你那里，”林正义甩脱方莲的手，“你走吧。” “爹，你都没人要了还嫌弃我那丽人院脏吗？要是脏的话皇帝老儿也不会常去！” “我--。” “我知道你当过兵一身正气，不进我那肮脏之地，这……。” “孩子--。” “爹，你是不是见我方莲，罗姗，柳丝丝只是外表长得漂亮？所以一直看着我们怀里？” “我--。” “你不放心我们对吗？于是就盯着我们的怀里看？你想看我们的心跟我们的外表是不是一样漂亮对吗？” “我…。” “爹，我们经过火烧，土埋，岁月沉淀，这里是地府，只剩下五讲四美了！” 林正义一听这话倒是往后一步，“方莲啊方莲，我没看到你的心，你倒把我的心看透了，老夫佩服，佩服啊！” 方莲见老爷子低头沉思，于是心生一计，忽然抹眼泪。 “爹，你是我亲爹。方莲自小没爹，今儿修得一爹，爹却嫌弃女儿，女儿有何面目活于世？不如一把火烧了那丽人院出家算了。” “孩子，爹跟你去还不行吗？” “爹，”方莲转身抱住林正义的胳膊，“从今往后你就是方莲的亲爹。” “你是我的亲闺女！” “爹……。” “孩子……！” 罗姗和柳丝丝这才明白老爷子的用意，自叹不如方莲。见他们认了亲爹亲闺女，赶紧走过去拉住老人的手。 “爹，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只怪我们愚昧无知，领悟……。” “唉，如今不是我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而是你们到哪里我这个老东西就跟到哪里吃你们，活你们……！” 西门乐得罪了养父，赶走了弟、妹，如今三个女人也不要他，算是几头没着落。 一下子耍起甘身，站在原地懊悔不已。 林正义走过去，在西门乐面前站立了一会儿才说： “乐乐，先不说我林正义亡命地把你兄弟二人拉扯大，单说我在尽职父亲这条义务路上从来就没有马虎过！” “让你们做一个男人，我是费了心的。” “如今你们有了家庭，娶了媳妇，我当爹的连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媳妇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爹，你盯着她们怀里看啥子嘛！” “你娃儿脑子里在想啥子呢？” 林正义喉咙怄起水桶般粗。 “我林正义好歹是个军人，上过生死战场，大道理虽不懂，小道理还是懂几箩筐的。” “难道还不知道你们唤我一声爹，爹就要迎你们一份尊重吗？”林正义抹了一把眼泪： “她们长得太漂亮了，太好看了，”他指着三个儿媳妇说，“细胳膊，长条腿，脸蛋腻光油润，完美无瑕，可是我走进她们只想看看她们跳动的心……。” 然后反手指着院外，瞪大眼说，“就说你那弟弟带个女朋友回来美吗？” “像春天的花儿吧？” “她爹是两家上市公司老总，她娘是歌手演员，家境如皇宫，穿得跟格格一样，她为啥要跟着死鬼混？” “我们了解她吗？你弟弟了解她吗？她了解你弟弟吗？我们在地府修炼这些年，不应该因为外表美而断定心灵美吧？” “你知道冯玉耳一直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你可以问啊！” “她说了吗？说的都是真的吗？她都说了些什么？时间，地点，空间对不上吧？” “所以你…？” “我想看看她们的心……，”林正义抱歉地看着三个儿媳妇说，“我没有错吧？” 西门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总体知道自己错了，于是扑通跪在地上。 “父亲，孩儿领悟错了！” 林正义转身看着院门。 “莫说娶三个老婆，你就是娶三十个，三百个，三千个，我林正义也不眼红，反而为你高兴，还支持你。” “你娶回来的女人没有男人跟过来追着你打，没有男人追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没有违反法律法规，你们是合法的！” “父亲，孩儿错了。” “你那弟弟的女人好看，可是我就是看不明白她是何方妖孽！究竟是女朋友呢？还是情夫？临时……？” “父亲，你不明白问方莲，她要是不知道问罗姗…，”西门乐怕她们解释不清楚，于是把柳丝丝拉到林正义跟前： “她在地面世界是个大学生，986，在地府又干饭店当老板娘，是个明白人，你问她，现在就问---。” 林正义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家里条件那么好，自身长得又那么好看，还是986高才生，咋就跟死鬼说不清道不明呢？” “丝丝，父亲问你话呢？” “爹，”方莲上前一步，抱住林正义的胳膊，“依我看，我们要求去冯玉耳娘家走一趟，看看他们那一个说的是真？”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罗姗也说，“理由是你老人家主动要见亲家，为商量他们的婚事而去。” “我们上哪里去找他们呢？” “当然是让西门欢带路，”方莲说，“这会儿不知他跟玉耳妹子到哪儿鬼混去了。” “一九五八号山庄，”西门乐指着村口，说，“回山庄去了。” “我看这样，”柳丝丝说，“与其让西门欢带路还不如让墨掉带路，他更合适。” 柳丝丝话音刚落，只听院门外空地上一片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