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蛮荒戈壁落子

陌生人就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尤其是在这片戈壁之上。 正如在中土神州盛行的道佛两教一样，这片蛮荒大地，也有着自己的宗教。 幽冥圣母和天煞明王，两者的塑像，处于绿洲最中心，后方是泛着粼粼波光的一口清澈水潭。 或许是寓意两位神明亲自保护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源。 也可能是部族中真地虔诚信奉，愿意将两位神明供奉于族地内最深处。 “这位小兄弟从何处而来。”这时，一个手柱拐杖的老人，带着两个年轻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目光平和而深邃，少了一些凶悍味道，多了一些修行者的恬淡。 是的，这个老人乃是一名修真之士，当然这是按照神州浩土的叫法。 在这片戈壁上，或许可以称呼他们为法师，也可以称为司祭。 因为险恶的生存环境需要，也为了统领部族，更是为了集合众人的思想，故此这片土地历来便是有着政教合一的统治传统。 张虹虽是徒步慢慢走过来的，但他身上气质和隐隐波动的法力，只要有见识之辈，便能看出他并非往日的那些为了讨口饮水，便被他们劫掠一空，之后杀死或贬为奴隶的普通旅人。 不过，张虹无意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们这种按中原文化来看有些过于残忍的行为指指点点。 “我是向老者通告一件事情的。”张虹看着面前的老人，开口道。 “哦？是何事，还请阁下明言？”对面的老人捏着木杖道。 说实话，他不经过主人许可，大模大样走到对方部族祭祀的场所，并且还是部族生存的命脉之所在，绿洲的水源之处。 这般行为，不礼貌不尊重，甚至可以说是结仇的做法。 但张虹本来就不是为了尊重他们而来的。 说实话，从广义上来说，他们其实也算魔教的一部分，也可归为神州正道的敌人。 从排外性和宗教传统两个角度上来说，他们多是对神州亿兆子民不怀好意的域外蛮夷。 显然，张虹的立场天然站在中土神州这边。 立于正道立场，魔教就是敌人。 在面对敌人上，张虹一向只做两种选择。 一种是消灭，一种是降服。 然而张虹秉持正道，心怀善念，并不愿意行不教而诛的事情。 故他此来，还是准备先给他们一个机会。 “从今日往后，你们需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如此我将在未来大变局中，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张虹道。 魔教之所以千百年来难以除灭，只因他们一直保留着这一片贫瘠但仍然足以为他们传承后代、理念、邪法的土地。 虽然以暴力征服，看起来有些酷烈，但到底也是拯救和教化他们。 否则纵使再有万万年的演化，仍难以改变魔教徒众的本性。 魔教之所以到神州来掳掠百姓，杀生取血食，原因在于蛮荒太贫瘠了。 神州大地人口稠密，神州百姓又大多数都是无什么法力的凡人，随便转一圈，屠杀一个村子，就抵得上一座小绿洲上的部族。 如此待宰羔羊在眼前，这般低代价甚至无代价的血祭材料，他们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放肆！胆敢如此和司祭大人说话，看我如何教训你！”终于，老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了，他面带怒色呵斥道。 说罢，他手上掐诀，一道血色光芒被祭起。 流光飞射而来，却是一枚腥气扑面的令牌，令牌周围缠绕猩红血气，其上刻有一个鬼首，狰狞恐怖。 这是一件标准的魔道法宝。 这时，也不见张虹如何动作，他的面前，白色光芒闪动，一层光罩将自身保护在其内。 令牌飞到张虹面前，便如同陷入泥沼一般，寸步难行。 这一幕让对面的年轻男子面色一变，他手上连连掐诀，试图调动起法宝。 “邪魔外道之辈。”张虹轻声道。 言罢，也不见张虹面前，忽的一道白芒飞出，闪电般从令牌之中一穿而过。 紧接着，白芒飞掠而回。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对面老人面色一沉，目光眯起。 下一刻，空中的令牌血光明灭了几下，忽的裂成两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我的幽冥血令！你毁了它？”年轻男子不可置信地道。 “阁下好法宝，好煞气。”而老人再也保持不住那副把控全局的作态，他脸含怒意道。 “不过是一件寻常法宝，言过了言过了。”张虹却道。 “若是我往日碰上这等以人命炼制的法宝，我都是先杀再说。” “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我却愿意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给他个改过机会。” “实在是若要一刀一刀全杀了，这戈壁之上，我起码得杀上一半，造孽太过，有干天和。” 张虹此言一出，似乎把对方CPU干懵了，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对方还是收起怒容，沉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虹却道：“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要听命办事即可。” 说话间，忽的张虹袖口一道虚影飞出，一闪没入到了老人胸口。 “司祭大人！” “你敢！” 老人身侧，两个年轻人惊呼道。 即使是其本人，也是瞬间双目瞪圆，露出惊恐之色，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张虹的手段如此迅速且无可抵挡。 他体内早已提起防备的法力一触即溃，然后，他便感觉到，一股浩大光明的力量，肆无忌惮钻入自己心窍。 通过黑水玄蛇的元神，张虹动念间，将一道禁制留在老人心脉之上。 接着虚影再闪，出了老人身体，又投进边上年轻人体内。 “阁下，老朽怠慢了，还请高抬贵手，饶恕我等一回。”老人此时立马软了下来，忙跪地恭敬地祈求道。 然而张虹并不理会。 只是操纵黑水玄蛇，快速在这绿洲之内逡巡了一圈。 将几员没到场的修行者也全部设上禁制。 更是有一个在密室中运功的部族修行者，被突然钻入体内的黑水玄蛇元神吓了一大跳，差点内息行错路径，走火入魔。 但好在张虹及时发现，帮他击散了这部分法力。 这一切做完，甚至半息功夫都不到。 黑水玄蛇的元神飞回他的衣袖，张虹继续道：“你们戈壁上的人，向来只信奉强者为尊，不讲究什么道德，也不谈什么天理人伦。” “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用你们能听懂的话与你们交谈。” “现在我比你们强许多许多，你们以后要尊我号令，不可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