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与猛虎对面

转眼已经是两日之后。 小凡很是尝到了什么叫颠沛流离的生活，连续赶路极为辛劳，连饮水也得节省着喝。 野果和草茎并不都是味道甘美好吃的，多数只是能吃，且不会吃坏肚子而已。 入口苦涩是很正常的情况。 但按照陈冲所言，不吃一些蔬食，光吃肉食，时间久了容易大解解不出来。 不过，正是这样艰难的环境，反而助他磨砺了的道心。 脱离尘俗喧嚣，充裕的时间也让他有了机会内省自身。 正如有句话说的，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需在人心里有个分别。 修道并非单求神通法术，而是要悟彻妙理，断绝杂念，脱去尘俗，最终心合元神。 当然，小凡的资质也是真得上佳，若是寻常人，这么点时间还在门外徘徊呢。 张小凡默默数息，渐渐入定境。 元气如同暖流，在周身浸润，自然而然，沿小周天循行。 筑基阶段，并不需要多加干涉，只需让人身小天地自行运转，遵从子午流注的顺序，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喝饮食皆适量，便可以缓缓补充元气。 当然，因为守夜的缘故并不能睡整觉，也是稍稍干扰了自身元气温养的进度。 不过，小凡的资质上佳，以这个速度，只需要再花一二个月的功夫，等到元精、元气、元神补完，他便可以进行下一步修行了。 忽的，小凡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接着，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起来，有动静。” 张小凡一个机灵，忙坐起身，陈冲接着把白雪儿也唤醒。 三人各执武器，白雪儿又丢入一些枯枝碎叶，将篝火烧旺。 陈冲做好引弓搭箭的架势，而张小凡横着一根木棍，用尖端朝向黑暗处。 有些紧张，张小凡虽然看不清黑暗中到底有什么，但陈冲这般技艺精熟的猎人也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肯定不是寻常东西。 过了片刻后，终于另外两人也看到了黑暗中的东西。 在火光照耀下，远处一颗树后，走出一只斑斓大虎。 明黄色皮毛如同火焰，黑色条纹镶嵌其间，形成明显色差，闲庭漫步的步态，显示着它在这片山林中的统治地位。 猛兽，尤其是直面大型猫科动物，总是让人感觉内心惊悚的。 即使学会使用武器的人类，未必在实战中比这些猛兽差；但是人类弱小的身躯，注定了只要出现一点疏忽，以这类猛兽的敏捷身姿，猎人被临阵反杀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双方对峙了起来。 猛虎从树后出来，却不愿意远离，而是不时蹲坐在阴影中，用铜铃大的眼睛注视这边的篝火。 陈冲小声对众人进行告诫。 “雪儿、小凡，待会儿如若战起来，记得用尖端刺它的脖颈。” “我等互相策应，不可让它各个击破。” 虎这类猛兽极为狡诈，捕猎时很擅长把猎物赶散，之后选择其中弱小和跑得慢的个体扑杀。 但若是人齐心协力，它见不能无伤拿下猎物，便会干净利落地退走。 陈冲目光凝重，心中暗自盘算。 “若是它真敢上来，起码也得挨上两箭。” “之后若是小凡和雪儿能够不慌乱，自己这方便有胜算。” 如此想着，他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往日他与诸位叔伯一同入山，其余人等皆技法熟稔的老手，应对猛兽也是进退有度。 不过，今日与他同行的两人全是不足十三岁的少男少女，就怕他们害怕起来，四散乱跑，那般反而让对面大虫有机可乘。 忽的，陈冲引弓搭箭，做要射的架势。 然而黑暗中的大虎却毫无畏惧之色，仍然前爪交叉趴在地上，半卧着，尾巴也是一甩一甩，自得其乐的样子。 将弓弦松开，陈冲反倒松了一口气。 若是曾见识过强弓硬弩发威的猛兽，注意到猎人做出这番动作，定然会躲避，不敢撄其锋芒。 那类猛兽反而难对付，因它有了防备，加之大型猫科动物行动迅捷，箭矢一般极难射中。 “只需再靠近一些，自己以连射手法发两箭，命中要害并不难。”陈冲心里有了数。 “但在此之前，不能随意出箭……五丈距离外，射这种身手敏捷的畜生，我的命中率并不高。”他心中快速推算着。 超过五丈，就需要考虑到风速，还有箭矢飞行速度对命中的影响。 如此对峙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似乎是对面的猛虎先失去耐心，它转身入了山林深处，片刻后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早，虽然三人夜晚睡眠并不好，但他们还是匆匆收拾一番，便赶忙离开了此处。 如猛虎之类的独行野兽，基本都有自己的领地范围，只需要脱离其领地辐照区域，基本就能避开它的危险。 除非是将其得罪惨了，比如做了掳走它幼崽等，诸如此类行径，或者见了血，让它受了伤，否则它不可能千里迢迢脱离领地，来找几个人麻烦。 等三人赶到黄平城郊外，身上已经是极为狼狈。 风尘仆仆，脖颈、手臂上汗渍湿了干，干又湿，黏附了许多尘土。 虽然按照陈冲辨识的他们的位置，已经距离黄平不过数里路。 但周遭入目还是崇山峻岭，看不到多少人迹的样子。 直到继续往前，艰难翻过一个山头。 站在很难称之为道路的山道上，往下俯瞰。 三人看到一条从上游蜿蜒流来的大河延伸往另一侧。 “此河便是舞阳河，若往上走七八里我等便能见到此水源头，舞阳湖。”陈冲为两人介绍道。 舞阳河长八百多里，此河水流经沿岸大片城镇、村落，数百万百姓以此生活。 看着宽达百多丈的大河，张小凡倒并不太稀奇，毕竟见过洪川的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辽阔，在那般瑰丽奇景冲击下，舞阳河反而不显得多么特别。 不过，白雪儿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河。 她左顾右盼，不时指着河面是飘飘荡荡的一叶叶扁舟，兴致高昂说着些什么。 远处还有四平八稳缓缓航行着的商船。 横卧于山峦间的黄平城，城外阡陌纵横——仿若一片人间乐土。 三人稍稍驻留了一会儿，便继续沿着河流往下游而去。 又走了一炷香功夫，他们终于到达黄平城。 （注：西方大沼泽就方圆八千里，神州也应该等比例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