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草创大阵

诛仙世界的节奏是如此缓慢。 以至于一个七脉会武，得等六十年才轮一次。 原剧情大事件，从魔教围攻通天峰，到死泽天帝宝库现世，相隔达十年。 这其实还算快的。 从这些能活四五百年的陆地神仙角度来看，十年简直弹指一挥。 焚香谷搞的个百年大计，从谋算，到真正开始实施，搁凡人身上，足够一代人垂垂老矣。 张虹并无那么久的时间，故此他只争朝夕。 每日除了抽出时间，略观察一下两个徒儿状况，顺便对名单上人员增增减减。 此外，张虹则在忙自己的事情。 他每日都会花大量功夫，以天人合一之态，与感应地脉运行和天地灵气变化。 故此，他看起来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 实际上，另一头远在死泽外泽，有着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团氤氲祥光瑞气，笼罩着大地，不时其内阵势运转，周围天地风云突变，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雷霆震鸣。 而在地面之上，可以看到大地仿佛被人工塑造过一样，横平竖直，规规整整。 只是若有人身处高空，往下看便能发现其河流流向、高低走势，竟隐约同黄平城周围地形有些神似。 不得不提，沙盘演练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小到一个电脑虚拟机环境；大到以特别行政区尝试不同的政治、经济模式。 本质都是沙盘模拟的变种。 实话说，死泽是非常适合用来布阵、演法的场所。 死泽之内几乎没有人烟，即使是外泽，也没人头铁到深入不毛之地，和游荡于荒野上的兽群硬碰硬。 故此，纵使行法不当，真得出现山崩地裂的情形，也顶多给它修一修就行了，无虞造成人员伤亡。 忽的，祥光之中两根百多丈长的巨大手臂探出，如同揉面团，将地面上一座两百多米高的山丘塑成狭长形态。 接着巨大手臂掐了几个法诀。 地气随着应变，一股股地脉灵气涌入到上方刚刚出炉的“山脉”中。 于是，从感应中，便能观察到本来只是死物一般的一堆泥土碎石，在这一刻有了一股内在活力不断涌动。 这一番操作下来，消耗的法力巨大，但下一刻从周围地脉中，一股股充盈的天地灵气汇入祥光之中。 祥光中心，有一个数十丈直径的球状物体悬浮，最内部还有一只大鸟无精打采地趴伏在一张莲蓬之上。 球状物体收回两条手臂。 张虹运转元神，又推算了一会儿。 接着再次驾驭护法神将，继续施法改变阵法脉络。 即使是这一刻，张虹也维持在天人合一状态。 不仅映照着束河城周围的天地，护法神将也与外泽的天穹、人造地脉维持着较深层次的融合。 这也是为什么，简单掐个诀他就可以引动地脉挪移。 实是地脉与护法神将气息相连，冥冥之中契合为一体。 说起来，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公，并非修行功法不够广传，也不是各门各派的门户之见，而是个人资质的高低有差异。 天分“出众”者，五六十年就能炼成驱物，成为可以高来高去的“仙人”。 根骨低劣者，苦修一生，太极玄清道第四层的门槛都摸不到。 这还是青云门的功法，换其他旁门左道，更有诸多明坑暗坑。 若要拉平双方的起跑线，非得有天纵之才能够改易现有功法，整理出一份循序渐进，涵养根基的“基础”法门。 类似于武侠里面的九阴锻骨篇，先补完根基才能谈修行。 或者的话，另辟蹊径走魔道路线。 人身乃是小天地，宇宙则是大天地。 而阵法，却是在大天地内，再划一个与大天地相联，但有一定独立性的区域型小天地。 当张虹的感知投射到祥光下方，人造地脉深处的时候。 他能够感觉到，一股力量正与上方的护法神将向呼应。 这是一口铜鼎，其虽不是人体形态，但鼎内运转的灵光气息，却与自己的金光咒灵光，护法神将上的金光咒灵光，有着同源同质的清澈法力。 且这股法力不同于强行炼化入法宝的威能，而是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的复杂过程。 它是活泼的，运转中的。 它既是一件法宝，也是一套阵法——模拟人体小天地的阵势。 在外部，它与人造的山川河流连接，将源源不断的金光咒法力传递到各处。 忽的，一道无形无相的虚影从中飞出。 其周身气息与这片小天地和谐一致，淡淡的灵光，出入魂体内外。 虚影散发出紫色灵光，渐渐显现出身披甲胄的护法神将姿态。 他在半空驻留一会儿，化为一道流光，投入到一段地脉之中。 …… 张小凡和陈冲、白雪儿，三人在黄平城寻了家客栈休息。 先让小二烧了热水，一番濯洗，扫去风尘，晚间三人在大堂用餐。 当然，费用都是身上颇有钱财的张小凡出的。 陈冲和白雪儿此前置办猎弓，已经将仅剩的一两银子花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几百文铜钱接下来还得省着用，哪里能像张小凡这般，住得起客栈，晚饭还能点一桌菜吃。 黄平城，名源于旧州，以地平“撅土为黄”而得名。 其内最好的酒楼乃是掌管黄平城的大户田氏所开的靖水楼，当然那般地方消费水准自然也高。 小凡他们下榻的是一家相对一般的客栈，住宿费用一夜也不过六十多文钱一人。 当然，点餐另算。 说来这田氏乃是南国要荒之地的大人物，是周围数百里方圆的一方首领，受封官职，世代镇守此处。 当然，黄平城的田氏并非主支。 但即使如此，借着思州田氏的权威，在此地也是跺跺脚全城要震三震的人物。 黄平城距离束河有五百多里之遥。 山水阻隔，便是郑丙成手再长，也鞭长莫及。 故此，陈冲和白雪儿没有再急着赶路，而是决定暂且在此地盘桓一段时间。 黄平城乃是繁华之处，内里瓦草房数万楹，沿岸船舶进进出出。 从高处俯瞰，可见河面上渔舟飘飘荡荡——此正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张小凡用过晚饭之后，如同之前一般，在街巷之间穿行。 因有航运的便利，此地也是一处商贾群聚所在，周边一百多里内，各处村落、村寨，其商品交易皆是跋涉至此进行。 市集繁忙，摩肩接踵，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张虹脚步轻快地走入此城。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同样，兵马未动，暗探、细作也需要先一步撒出去。 至今为止，张虹的落子已然颇多，先不提魔教那一批被他下了禁制的徒众，和戈壁上一众部落。 正道中就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从天音寺共享到情报。 不过，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看着面前的酒楼，张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