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猎魂进行时

“魂师所能容纳的魂环上限也是理论上所能对抗的魂兽年份上限。444年，有些超标，但不突破极限你怎么对抗太子妃。” 洛纪指着灰色土壤正中那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赤红之花，如掉帧般瞬移到朱竹清身后，一掌将她推到方圆不过十里的灰色土壤上。 “曼珠沙华的茎十分脆弱，斩断了便是你赢了，加油，我看好你！” 身后是洛纪不怀好意的鼓励，脚下的土壤隐约散发出不祥气息。朱竹清无奈一叹，如利箭般向着曼珠沙华杀去。 双瞳化紫，猫耳折起，原先还可以看清身形的速度再提，只剩残影回响。 得手了！ 看着越发接近的花茎，第一次猎魂的兴奋冲淡了恐惧，让朱竹清忽视了花蕊的一些变化与那差了一丝的距离。 灰色的雾气从花蕊中喷出，径直打入朱竹清口鼻，晕眩感直入脑海，迫使少女无力地倒在地上。 “毒……” 手下的土壤似乎有些硌应，手指轻轻一扒，露出其下堆叠在一起，已然看不出是何种魂兽的森森白骨。 或许白骨有些不准确，在日光的照射下，骨中隐约冒着黑气，似是毒入骨髓。 细微的根须自下而上钻出，无数细小的尖刺在其上收缩，那是曼珠沙华魂兽的口器，负责吸食猎物的血液，用以维持活性。 “曼珠沙华的毒具备极强麻痹性，若是你身前这只到了万年，只需那一下，即使你到了70级，也会变成一个只会呵呵傻笑的傻子。” 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伸来的藤蔓，衣领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住，整个人腾空而起，视线微移，果不其然，手的主人正是洛纪。 “当然，你这种不收集情报直接莽上去的行为和没脑子也没区别。” 洛纪松开根须，狠狠在朱竹清头上敲了一下。声音清脆，和空的一样。 “做事多动动脑子，你只有一次改命的机会，到时也想这么莽过去吗！” 缕缕黑色的烟雾从朱竹清双眼冒出，最后汇聚在洛纪手中，凝成一朵漆黑的，花茎闪烁着寒光的忘忧花。 “这次你的双眼将不能视物。” 看着悬在半空不敢置信摸着双眼的朱竹清，洛纪也不惯着，回到茵绿草地后直接将她丢到地上。 “下次就是不能嗅物。每失败一次，你的条件会越来越差，直到连动都不能动，死在曼珠沙华根须下。” 第四支柱是破灭的支柱，一切会导致破灭的因素作为预选的朱竹清都需学会，而不是只会靠力量去莽。 洛纪走到这无论是年龄还是心智都不成熟的少女，将花别到朱竹清耳边。 “你应该知道，我有着近乎无限的时间，未来总会出现和你类似的人，你便是死了，我也只是惋惜得多等几年。” “再试一次。” “随你。” 洛纪看着强撑起身子的朱竹清，擦擦手，走到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的魂帝供奉身边，一整衣冠，从袖中取出一壶清茶，边看着像是发了疯般试图用速度在曼珠沙华反应过来前将它砍断的少女，边淡淡品茗，悠然自得。 他已经看不清未来，那与所有预知结论不同的双人格，让他也估不准这次会不会像预知中一样顺利得到魂环。 但无非是一个试验品罢了。 “嗅觉。” “再来！” “听觉。” “再来！” “触觉。” “……再来。” “你迟疑了。” 洛纪指指站在面前，摇摇欲坠的少女，单片眼镜中，一只黑紫相间的灵猫趴在朱竹清头顶，舔舐着前爪。 “你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被占据身体了。哦，我忘了，你现在听不见。” “再……来。” 朱竹清干涩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眼中的紫色更加幽深，变成一种仿佛能吞没一切的死寂。 十指尖锐的爪刺缩回，除了一双猫耳，似乎与常人并无区别。 “呵，有些乌鸦嘴了。” 刺耳的爆鸣在被封了魂力的供奉耳中不断响起，一只半透明的触手卷住少女的双手，迫使她的双手停在供奉面前不远处。 一道血痕在供奉脸上划开，让供奉忍不住顺着触手伸来的方向望去。 发带上无数半透明蠕虫向周围延伸，最长的一根微微一扯，将朱竹清拉入怀中。 “看似无，实为有，倒是阴人的好方法。被取代反而更能催使武魂。” 洛纪的食指从朱竹清指尖划过，眼中紧锁的门关微微躁动，最后沉寂。 “破甲，若是更进一步就是无视防御，无视空间……可惜是只无智的野兽。” 无智便只会凭本能办事，躲开一切会威胁生命的危机。 更无法交流。 洛纪微抬手掌，指尖似有异状。 “让你死在自己的武魂下也算不辜负这主仆一场的情义。” 瘦削手掌按在少女颈间，一滴血珠自指尖滑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洛纪惊叹一声，将少女送到灰土上。 “似乎是看走眼了。” 洛纪点起殷红的鲜血，单片眼镜下，如无数门关堆叠而成的眼中浮现出一道被困在黑暗中的闭目不语的身影。 “有意思。” 不远处的灰土上，少女四肢着地，如狩猎的猫类动物般谨慎地观察着面前的猎物。 七八道根须自她身后腾起，尖刺吞吐，似闪电般冲着朱竹清而去，却只摸到一抹残影。 灰雾喷涌，原来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曼珠沙华花茎前。 “连只猫都比你知道要用外物……真有你的。” 望着灰雾中央，趁着还有一丝余力直接拔下四朵忘忧花，借着花尖补足距离不足，成功斩下曼珠沙华的灵猫。洛纪微微扶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黄色的魂环从花中升起，灵猫歪歪脑袋，刚想转头离去眼中就闪过一丝痛苦。 “喵！” 与先前凶戾刺耳的叫声不同，这次的叫声反倒多了些哀伤与祈求。 “呵，放心，我不会轻易干涉你们间的争斗。” 洛纪走到灵猫旁，看着她那一只理智一只野蛮，仿若分属两人的双眼，指尖向着野蛮狂躁的眼睛点去。 “但她若是再不醒，这枚魂环可就浪费了。所以请你先睡会儿，以后有的是时间。” 少女双眼渐渐合上，等到再张开时，野性已经全然消退，只留下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与冰冷。 “欢迎回到现实，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