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彼岸永眠

“哈，谢谢。” 朱竹清摊在地上，眼中还带着被困在那片黑暗空间的恐惧。她知道，若非洛纪帮她，她没那么容易从其中逃出。 “无需我的帮助，过了一个时辰你也能从黑暗中苏醒。只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敢将它放出来。” 是的，属于武魂本能的那面是朱竹清自愿放出来的。 “靠着我的力量不足以猎杀曼珠沙华。” 少女强支起双腿，催使着刚被归还感官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朝着明黄的魂环走去。 “你说过，我的另一面有着比我更强的力量，我能胜过她的只有心灵。” “你不怕回不来吗？” “一直失败你也会毫不犹豫将我放弃。” 白皙的手指悬在魂环上方不远处，锋锐的利爪从虚空中显出形体，猫耳微动，朱竹清扭过头，一双紫眸看向看似担忧实则满不在乎的洛纪。 “连一次成功都没有的生命，我不接受！” 手掌按下，明黄魂环骤然放大，飞向少女右手。 “在九死一生和必死无疑中选择了前者吗？这种怕死却敢拼命的样子才是我想要的。” 洛纪悄悄取走朱竹清心灵上的疲倦，单片眼镜望向少女右手内那只不安分的灵猫，将手放在唇前，低声呢喃。 “所以还请你安分一些，将这枚魂环的力量全都留给这具身体。” …… 魂环的收纳是简单的，面对近乎顶级武魂的变异灵猫，和被毁灭之力洗涤过，虽然身体素质有些下降，但本质却高了几分的肉体，这枚魂环近乎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少女吸纳，其中的力量全被用于填补毁灭之力留下的暗伤。 追求死亡者的本意是为寻求不死，对于会导致死亡的神性而言，死亡之力就是最好的补药。 朱竹清自然没有神性，但洛纪每天喂她的东西里都掺杂着几乎被稀释到要降级的毁灭神力，沉积之后，身体暗伤处自然淤积了不少这种力量。 如今被曼珠沙华蕴含的浅薄死气一激，自然而然地开始改造起了朱竹清的身体。 源自顶级窃贼的本能告诉洛纪，眼前这个长高了几分的少女体内已经具备了一丝死亡的概念。 “第二魂环大概能接纳千年了，不错的开始。” 洛纪唇角向上微微挑起，眼中难得有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力量……谢谢。” 少女走到洛纪身边，直到这时洛纪才发现曾经只是面冷的少女如今眼神也有些空洞，有些像是一具活动着尸体。 但这种感觉就像错觉，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等洛纪再看去时，朱竹清依旧是原先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面女，哪有半点死尸的样子。 但神明怎么可能眼花，怕是死亡的概念已经开始追逐那接触它的凡人了，随着他对朱竹清的改造，这种追逐只会不断加快。 是成为永不腐朽的白骨，还是在衰败中化为灰烬，抑或是带着周围的一切不可抑制地消失于黑暗。 又或是在这些结局前孕生神性，以毁灭统御三者，获得接纳第四支柱的资格。 “我期待着在这满是意外性的道路上，你会走出什么样的结局。” 在此之前，请允许洛纪按照传统问出那句：“那么，魂技是什么。” 洛纪抓来一只兔子，提着后颈，示意朱竹清对着这只兔子演示魂技。 “毒。” 魂环亮起，猫爪尖端染上一抹灰色，只见朱竹清将利爪在兔头上轻轻一点，这抹灰色便如潮水般飞快在兔子那雪白的皮毛下不断扩散，不过一息便咽了气。 “彼岸永眠，我的武魂现在附带一些毒性，若是被伤到，这些毒素就会在体内累积，最后麻痹对方。” “又或者像刚才那样一次性将大量毒素全打进敌人体内，会随着实力增强而增强的毒性，不错，比那些废物魂技好多了。” “废物魂技？” 一旁在洛纪淫威下瑟瑟发抖的魂帝供奉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忍不住出声询问，他活了七十几年，可从没听过这说法。 “火焰弹这种会被魂环级别限制威力的魂技，到了六环后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闻言，供奉有些尴尬的缩到一边，他就是那种六个魂环全点了洛纪口中废物魂技的可怜人。 “你不讲话我都快把你忘了。”洛纪将指尖点在供奉眉心，笑容灿烂，“你有两个选择，一，你会永远说不出今天的事；二，臣服二小姐。” “我不需要……” 洛纪瞥向朱竹清，默然地注视着那个自认为只要击败姐姐就能高枕无忧的黑衣少女。 “二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王位竞争是团队赛，你赢了，不代表你彻底自由，别忘了三皇子。” 一具化身从洛纪背后走出，一步步迫近朱竹清，每走一步年龄便大了几分。 十一二岁的化身戴上单片眼镜，在他的双眼中，朱竹清仿佛看到了她在战胜大姐后，却因三皇子的失败而遭到追杀。 “朱家只是依附皇室而存在的，你们的胜负并不重要，戴维斯与戴沐白，他们才是关键。若非太子妃与太子情投意合，相信皇帝不介意杀了你大姐，让你与戴维斯定亲。” 朱竹清低下头沉默不语，她隐约意识到洛纪的话是对的，她的未来真的不由她。 “如果……如果戴沐白赢了。” “那你们就会成婚。”洛纪扶正单片眼镜，挑起朱竹清下巴，四目相对，似乎是想从朱竹清心底看出些什么，“在为了变强付出了那么多后，你愿意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吗。” “……我，不愿意。” “洛管家，您这是将二小姐……不，是将整个公爵府往火坑里推。” “再说一遍。” “小姐，冷静啊，皇室被拒婚会出大事的。” “我。”朱竹清僵在原地，嘴唇无声翕张，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朱家是必须的，爵位却不是，她若是真选择反抗婚约，那她这一支怕是会在皇帝的怒火下消失。 她还没有放弃家人的心。 “不知道。” “你在担心你的家族会因你的自由而遭难吗？” 洛纪凑到朱竹清耳边，低声呢喃着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忤逆之言。 “那你成为皇帝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