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初显身手

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打量院子里的情形，林悦就听见了屋内的喊声，几人都是急忙前后脚跑进屋只看见。 刘郎中将刚吐完一大口血的林廷文，放平到炕铺上，直起身，一脸悲痛的，对着跑在最前面进来的李氏。 李氏扑到炕前，蹲下身体紧紧的抓住林廷文的垂下的手，不停的呼喊着。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 “你看看我呀！”李氏已经是不成声，：“你醒醒！” “你走了，我可咋活呀！你醒醒……” “大妹子，他走了！节哀！”刘郎中轻声安慰！ “没、没有！”刘郎中的话像是提醒了李氏一样，李氏激动的转身抓住刘郎中的手，：“老哥哥，你救救当家的，求你救救他……我给你磕头了，你救救他……” 说着李氏就跪了下去，要给刘郎中磕头，让刘郎中给拦下了。 “大妹子，我、唉！我已经尽力了！”这样的事情，刘郎中行医这些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已经给林廷文诊过好几次脉了，又陪了他这么久，早就知道他不行了。 其实在一开始看到林廷文的伤口，刘郎中就知道这他不行了。不过看着李氏，他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坐到了炕前，给诊脉，又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刘郎中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亲戚关系，不管是任何人他都会这么做，为的只是安抚活着的人。 刘郎中行医多年，人品医德极佳，一方面是他确实有些本事，另一方面是他为人正直，精通事故。 “哎！！”叹了口气，又将手搭上了林廷文的手腕，停留了一会儿拿开手，对李氏摇摇头。 李氏脑袋轰一声炸开了，只感觉天都塌了，没错，她的天塌了，林廷文就是他的天。她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眼前周围景物开始模糊，身子一软，就要倒地，幸好刘郎中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刘郎中顺手搭着她的脉，：“大妹子，你没事吧？你要再有啥闪失，这廷文可会走的不安生啊！” 李氏在刘郎中的劝慰声中，慢慢缓了过来。 “老哥哥，当家的、他——”李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满眼期待的看着刘郎中，希望他说不是的，好像只要他一句话，林廷文就能活过来一样—— 林悦心里明白若是心脏骤停抢救最佳时间只有四分钟，错过了人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她疾步上前。 林悦来到二人跟前，给刘郎中见了礼，：“刘大夫，我能看看伤者吗？” 刘郎中听见声音，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面前站着一个带着围帽的姑娘，后面还跟着个大些的姑娘做丫鬟打扮。 这年代只有官宦和大户人家未出阁的闺女，出门才有这个规矩，比一般人家更讲究，书香门第礼仪更加繁琐。一般人家都是没有这些规矩的，更有丫鬟跟着伺候，可见一般了。 “哎！”刘郎中叹了口气，看着林悦。 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轻视林悦；反而在看见她穿的是一般人买不起的翼纱，随即想到她定是大家小姐，学识应该是有的，不如让她试试，也不能再坏了，就点了头。 “婶子，我能看看吗？”林悦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清脆，又带着点儿稚气，让众人的悲痛的心有了片刻的安宁。 林悦知道，现在的林延文在众人的眼里，已经是具尸体了。自古以来都是死者为大，遗体在什么时代都是不能亵渎的，若要查看都是必须经过家属同意，才能进行的，于是她又问了一遍。 刘郎中点头表示他没有意见，李氏看了眼躺在炕上的林廷文，又看了看刘郎中，然后，狠狠的点了头。其实她心里还是期盼着，能有一丝希望，哪怕对面是个小孩儿，只要她说有办法，李氏都会毫不犹豫的去试。 没办法，年代决定了女人的命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这个年代所以女子的命，所接受的教育熏陶自小便是如此；李氏没有子女，如果林廷文死了，她不想累及娘家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殉葬，二是做姑子。她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她还是想要试试。林悦给了她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林悦取得李氏的同意后，取下围帽递给一旁的绿水。不再耽误，几步走到炕前，伸手探了探伤者的鼻息，停止了。 刘郎中就在旁边和她说了重要的，：“廷文他一直高热不退，伤口在腹部，内里受创严重，外部伤口已经用了金疮药，快三天！” “呼吸停止。”李氏一听，眼前一花，什么也不知道了，身体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刘郎中靠她最近忙伸手去扶她，绿水也赶紧上去帮忙。刘郎中一手扶着她，一手掐住人中，才又幽幽转醒，：“啊——”撕心裂肺的哭响彻整间屋子。 “婶子，你们都出去外边等等！” 林悦稚气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她看都没看李氏一眼，屋子里其它几人都被，林悦突然的变化给唬住了，李氏捂住嘴，呜咽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林悦手上动作未停，又用手撑开眼睛，查看，：“瞳孔未散。” 几人都知道，可能是影响林悦救人了，都纷纷迅速退出了房间，绿水细心的将房门带上。 林悦每检查一项，习惯性的报出来，李氏站着门口，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不好，心更是一沉再沉，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林悦爬上炕，跪坐在林廷文左侧，双手交叉按压他胸口，心里默数着1、2……停下按压动作，又从空间里拿出根细竹管子，含在自己嘴里，一手扶着伤者头，一手食、中指抬起她的下颌，将管子插进他口里，往里吹气，放开，再吹，再按压；如此反复了两次，终于见林廷文胸腔能自主起伏了，知道心肺复苏是成功了。 林悦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从炕上下来，扶着炕沿，已经累的她气喘嘘嘘了，：“太弱了，看来还要、加强锻炼才行——” 人被野猪重伤，处理方面可以用生理盐水/双氧水冲洗伤口，这里没有这些；清除异物和坏死组织，要注射狂犬疫苗，应用抗生素和破伤风抗生素的，也没有；现在要用什么呢？林悦一边撩开林廷文腹部的衣服，检查伤口，一边在心里琢磨开了。 “你们可以进来了。”林悦朝着门口喊道，几人闻言推门进了屋。 绿水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李氏，跌跌撞撞来到林悦身边，李氏张开口想问又不敢问，忐忑的望着林悦。 刚才林悦的呵斥她还记得，屋里林悦检查时所说的话她也是听到了，心里忐忑不安，她没有勇气去炕上瞧一眼，她就能当他还活着。 “呼吸恢复了，但还需马上救治。”林悦客观的向众人阐述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