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整顿

周五上午集团高层都在早上九点半集中到集团小会议室开会，连赵欣斌和刘亢都及时赶了回来。 首先是文化公司老总小赵总对上个月的工作总结，并提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其次，江若春代表商业公司发言，在总结前一阶段工作成果之后，讲了本月的工作计划。最后，还对整个集团公司出现的一些乱象提出了整顿意见。 最后，当然是黄卫民代表欣远建安总结，下一阶段的计划就是县城的两个安置小区的投标准备工作，并向公司财务部提出前期的资金计划要求，预算也当场交给了财务部经理。 集团的人力资源部总经理丁韦佳正式提出议案： 暂停薛成岳总经办秘书一职，停职待命；建议对筹建中成本控制部撤销编制，其人员回原单位原岗位复职。另外，成立集团成本核算部，由人力资源部和总经办共同筹建。 当场表决，包括黄卫民本人在内的十二名有表决权的高层，有两名弃权，理由是可不设成本核算部，另外十票全部赞成通过议案。 在黄总的总结性发言之后，我作为列席参加会议的资格，受邀进行发言，简短的说明经营管理的职责仍由黄卫民担任之后，宣布自己作为集团公司董事长，从今以后每月至少来上半个月的班，对公司的经营管理起好一个监督促进的作用。 周末又到了，接了巧巧回家后，让她上楼抓紧时间做作业，争取这周能回去县城一趟。 孟红霞则是下班后直接就回县城去跟家人团圆，我只好担负起陪女儿做作业的职责，去她的书房里看着书，等着她问问题。 晚饭的时候，蒋晓蓉打来电话，问我这周是否回去，要感谢我安排人对陈放工作的支持。我只好说集团里有要事处理，暂不回老家。 这样，晚上干脆就放任女儿看电视。 星期六白天陪巧巧做了大半天的作业，下午只带着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一天就算混完了。第二天是星期天，琬怡突然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要回来看妹妹，我只好在家里等着。 十点钟过一刻，琬怡的车才开回来，在院门口停好车，下来了三个人，首先过来打招呼的是手里拎着礼物的陈放和兰梦琪： “赵叔，你好。” “你们好，请进来坐。” 我刚招呼完，一身红衣的巧巧一个溜烟就奔着琬怡的车头跑去，张开双臂尖叫着就喊道： “姑，姑，我好想你啊！” 从副驾下来的是蒋晓蓉，今天穿了一身亮黄色的连衣裙，头发剪短了，浓妆艳抹的，这种打扮应该是她儿媳妇的成果吧，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惊艳。 她把巧巧抱了抱，眼睛盯着我问： “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嗦？” “大美女，欢迎欢迎，快进去坐。” 我像开同学会时的那样，也像巧巧一样张开双臂，作势要去抱她。她一下子脸更红了，呆呆的放下巧巧，就那么看着我微笑着。 刚一近身，她伸出右手推了我一把，嗔笑着： “几十岁的人了，看娃娃些笑你。” 琬怡应该看到了这个情形，钻出个头来，喊了一声“叔”，就开着车就去车库了。巧巧瞪着大眼睛，看看我，又扭头看着身后的晓蓉，突然间就怔住了。 “不理他，没喝酒就醉了。巧巧，我们进去。” 蒋晓蓉说完，就拉着巧巧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我回头一看，陈放两口子已经提着礼品站在家门口等着，便急忙跟着过去，请他们进屋。 四嫂忙迎过来，接过他们手里的礼物包。我忙介绍了一下： “陈放，这个是四娘；四嫂这是陈放，晓蓉的儿子；这个兰梦琪，她儿媳。” “四娘好，辛苦你了。” 我赶忙让他们到沙发上坐下，巧巧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认真地喊道： “大哥哥，大嫂嫂，你们戒酒了没有？” 大家都愣了一会儿，一下子兰梦琪就低头捂嘴笑着，陈放老实的答着： “没喝了，妹妹，你咋还记得啊。” “嗯，记得的，下次见了你们我还问。这次我问过我们老师了，她说大哥哥要小宝宝的话，就要戒酒。” 巧巧依旧一板一眼的说着，搞得晓蓉都不敢有笑意了，跟儿子也说着： “记好啊，儿子，妹妹可一直都帮你们记着这事呐。” 陈放只好点着头说道： “记好了，妈。妹妹，大哥哥记好了的。” “大哥哥真乖，我给你点个赞。” 巧巧说着还上前去比着手势，按在大哥哥的大拇指上比划着。琪琪在旁边鼓掌说道： “妹妹记性太好了，我帮你提醒哥哥哈。” 巧巧认真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蒋琬怡刚好走过来，好奇地问着： “你们说啥子哦？这么热闹。” 蒋晓蓉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没说完，琬怡就弯了腰笑得只能扶住她姑妈，才能站住脚。 原以为就只有琬怡一个人回来，就没叫四嫂买菜，可一下子添了蒋晓蓉母子三人。我就小声跟晓蓉商量着，是不是上街去吃馆子？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我心里就没她，转身去厨房转了转，出来说就在家里吃，又不是外人，一会儿她去帮着四嫂做。 午饭比我想像的要丰盛得多，食材简单，可经过两个大厨的料理，居然满满的摆了一大桌。陈放看着桌上的酒杯，又看了看他对面坐着的赵正好，悄悄地就把酒杯挪到他老婆面前。 可他的这一举动还是被小家伙发现了，她站起来就一本正经的叫喊着： “大哥哥，这样不行。大嫂嫂也不能喝，这样对小宝宝更不好。” 琬怡幸灾乐祸的笑得前仰后合，我和蒋晓蓉都尽量忍着不笑，兰梦琪低着头也在偷笑，陈放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母亲。 晓蓉这时伸手把酒杯拿到她的面前，跟巧巧商量着： “那姑今天陪爸爸喝一杯，好不好？” 巧巧认真地想了想，指着杯子就说着： “姑喝酒也不要喝多了，上次和大伯就喝出病了，你也跟我爸一样，这个杯子只能喝一杯哈。” 蒋晓蓉和她耍了一下小心眼，问我道： “亮子，有没有小杯子？换换。” 我叫着四嫂，请她拿了最小的小杯子过来摆着，我女儿又问道： “四娘，这个杯子是多大的呢？” “哟，巧巧，这是三钱的杯子，你要做啥子？” 四嫂吃惊地问着，巧巧没管她，自己默默的计算着，突然开口道： “姑，三八二十四，你们都只能喝八杯酒，知道吗，爸爸？” 我一下子就想到那天在罗家林盘的事情，明白了她的意思。琪琪在旁边吃惊道： “妹妹连这个都能算出来，太了不起了，真聪明！” 巧巧不以为然的答着： “我聪明，就是生我之前，我爸爸都没喝酒的，是不是，爸爸？” 我点着头赞同道： “巧巧说得对，没喝。” 小姑娘点着头，认真地跟陈放两口子讲道： “大哥哥，大嫂嫂，听到了没有？我爸爸就挺自觉的，所以才生了我这么聪明的宝宝。” 一旁的琬怡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搂着自己的小姑子，顿脚捶胸的就笑了起来。我旁边坐着的晓蓉，也拉着我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抖着身子笑个不停。 陈放也笑了起来，拉着他身边仍然大笑的老婆，站了起来，认真地对着巧巧就鞠着躬说道： “巧巧妹妹，大哥哥跟大嫂嫂一起谢谢你的提醒，一定要生一个聪明健康的小宝宝。” 那边的琬怡还在笑着，我旁边的晓蓉停了下来，跟自己的儿子媳妇点着头，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坐下，举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亮子，你有福气，巧巧这么聪明孝顺，好好教她，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干杯。” 这杯刚喝下肚子，巧巧认真数着： “还有七杯了，姑，爸爸。” 琬怡刚要夹菜，筷子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拍着桌子大笑着，稍后强忍着笑，搂住小姑子说着： “巧巧，我的妹儿啊，你让姐姐好好吃一口菜，好不好啊？” “你吃吧，我去帮你拿筷子。” 说完这句话，她竟然跑着去厨房拿了一双筷子过来，递给了她嫂嫂。 蒋晓蓉给巧巧夹了一箸菜，叮嘱着： “好好吃饭吧，乖乖，该喝好多酒，姑晓得，心头记着的，不会让你爸喝醉的。” 陈放这时和兰梦琪都举着饮料杯，站起来对着我敬到： “赵叔，谢谢你对侄儿子的照顾，我一定好好工作，能和你们这样的大公司合作，全靠赵叔你掫起。” 这才是蒋晓蓉急着带他们到这儿来的原因，我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跟他们碰了碰道： “工作上要求上进，这是对的。叔叔我能帮的忙尽量帮，毕竟我们两家都是多年的朋友。来，晓蓉，一起，我也祝你们事业顺利，家庭和睦，生活美满，早生贵子。” 我这酒刚喝进嘴去，蒋琬怡一下子又笑了起来。我才意识到，完全是受了巧巧的影响。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当中吃着，其乐融融，要是张晓溦还在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吃完午饭，陈放两口子就邀着他表妹，带着巧巧一起上街去逛逛。 几天不见，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和蒋晓蓉说话了。一起默默地坐了几分钟，一身靓丽的她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亮子，楼上去坐吧。这儿只有我们两个，显得空荡荡的，一会儿你想睡就好去眯一会儿。走嘛。” 我刚一端着茶杯站起身，她就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并排着缓缓走上楼去： “其实，你也晓得，就是儿子媳妇要来感谢一下你对他的帮助。另外，我也想过来看看娃娃跟你。” “谢谢啊，这几天集团公司有大调整，我的脑袋里装的事太多，就想在家好好理顺一下。” 我这说的是老实话，毕竟这个事业是我和晓溦经过二十多年的积累，一点点的攒起来的。好好维护着，也能让孩子们将来的日子过得更好，充分享受这太平盛世的幸福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