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周日小聚

晓蓉的气息像冬日里的暖炉一样，温馨而让人恋恋不舍。我看着身旁这个俏丽的中年妇人，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了下来。她带着些许熟妇的羞涩微笑着，轻声在我耳边呵气如兰道： “傻瓜，你开头不是要抱我吗？现在娃娃些都出去了，你想做啥子就做啥子。” 我凝望着她依旧明亮而又深邃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那双眼睛也在静静地看着我。我不禁抱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把下颌轻放在她的头发上，嗅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女人香。她含羞地把身体贴的更近了，异性间轻柔的接触让我陶醉在这一刻，一种久违的热情从后脑迅速地蔓延到全身，不由得闭上眼，又觉得自己快被这份柔情融化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赶紧松开我，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接听着： “放儿，你们带好妹妹，晓得了，我去给你收好就是了。要得，行嘛，早点回来哈。” 接完电话，她红着脸小声说着： “陈放的包忘在茶几下面，这个娃娃才是的。我去拿过来，你先去客厅嘛。” 说完，她就转身下楼去。我走到二楼客厅里，打开净水机的电源，再放着音乐，坐在沙发里等着她，回味着刚刚片刻的温馨。 听着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嗒嗒嗒地传来，越来越近，由远而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跳也随着那节奏跳动得越来越激烈。就在她快走到我身旁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江若春的，刚一接听里面就传来她戏谑的声音： “亮总，今天在哪儿休闲啊？歌舞升平的，我能来不？” “在家听听歌，春儿，你想来就来吧，晓蓉在这儿，打个的过来，晚上喝一杯。” 我被江若春的电话拉回正常状态里，想着刚才的情形，心里责怪着自己经不住诱惑，就邀请着她过来。她在手机里答道： “行啊，我这儿有两瓶上好的拉菲，跟蒋姐好好品尝一下。” “那你要多拿两瓶，她喝红酒可能不会有多大感觉。等你，来了就直接上二楼来。再会。” 我挂掉电话，晓蓉已经在我身旁坐下，不再紧挨我，留下来一段距离。心里如释重负，拿出茶几抽屉哩的糖果小吃来，跟她说着： “就是上次那个江总，说想巧巧了，要过来看看。听说你来了，要和你喝酒呐。” “那好，我们等她嘛。” 她爽快的点着头，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冷峻，头靠在沙发上，讲着： “现在喝酒不行了，昨晚也没睡好。” “晚上失眠了吗？那可要注意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晓溦当时就是这样。” 我故意提出晓溦来，提醒着自己，也跟她打着预防针，免得我俩真做出出格的事来。她冷冷的讲道： “可能是吧，心里装不住事，有一点小事就会一直想，真的老了吧，我们。” “别总这样想，你儿子都结婚了，可别老是想着要摎住青春的尾巴不放，自然规律总得遵从吧。对了，下周强子可能要回游子桥去看他奶奶，你要不要一路去？” 我转移着这难以回避的话题，可话一出口，心里就有些后悔。她却点着头道： “琬怡接我的时候就说过了，她说她到时候和强子一起过来接我。” “你想睡就去房间里眯一会儿嘛，瞌睡不够，容易老。” 我劝着她，她随口说着： “就在这儿眯一会儿，你放点钢琴曲之类的，我真的有点困了。” “要得，马上。” 我换了轻缓一些的安眠曲，随手拿了一本《孟子》看着，不再跟合着双眼的她说话。 《告子上》刚看到一半，楼下就响起江若春的声音来： “四嫂，一会儿饭前先开两瓶醒着。亮哥在楼上吗？那我上去了，喝咖啡吧。” 她咚咚咚上楼的声响把蒋晓蓉惊醒了，睁开眼睛就问着： “江若春来了吗？” “嗯，来了，上楼了” 我站起来答着，往楼梯方向望去。今天的春儿穿着一身火红的休闲套裙，就直奔着我们这儿过来，看见我们她就笑着招呼道： “蒋姐，亮哥，你们这音乐温馨得很啊，好会享受。” “江总，你好。快过来坐。” 晓蓉站在我身后招呼道，有种先入为主的意味。江总看着她笑道： “蒋姐，忘了吗？叫我小名就是了，春儿，你是姐，这样听着亲热。” “好的，春儿，找亮子有事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蒋晓蓉明知就是休闲聊天，还是客气的问着。春儿摇着头笑道： “蒋姐不客气，我们就是闲聊，除非特殊情况，我才在这儿说公事的。” 晓蓉点着头也笑着： “那就闲聊吧，你喝啥子？我去弄。” “四嫂马上端上来，我和咖啡，亮哥晓得的。蒋姐是跟琬怡一块儿来的吗？她人呢？” 江若春在场，一般都不会冷场。蒋晓蓉答着： “和我儿子媳妇一起带巧巧上街耍去了，对了，春儿，陈放那边的事，谢谢你的支持啊。” “客气了，蒋姐。溦溦姐的世侄，就是我的世侄，应该的。我来就是想看看巧巧。” 她这句话表明了她的身份，就是晓溦的闺蜜，就是过来关心孩子的。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话里带话地耍着各自的小心思，全然没把我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四嫂还没动静，我说了句： “我下楼看看。” 下楼后，四嫂正端着托盘要上楼，我忙接过来问她： “家里没啥菜了吧？多整两个清淡的，他们要吃晚饭才走。” “我晓得去买，欣亮。你现在是个单身男人，跟这两个女的相处，注意点分寸。晓得我的意思不？” 四嫂难得管我的事，可她这一开腔，还真的是我所表现的让她察觉到不好的苗头了吧。就点着头答应着： “我懂，我也相信晓溦还会回来的。放心，四嫂。” 她“嗯”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厨房去。 我端着咖啡上了楼，两个女人欢声笑语的，竟然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好奇地问： “笑安逸了，摆啥子哦？” “蒋姐在摆巧巧的事，我们这小姑娘啊，她的趣事太多了，太可爱了，蒋姐。” 江若春卖弄着她跟巧巧相处的时间多一些，就讲着以前和我女儿一起的那些事情，有些甚至就是从晓溦那儿听来的。蒋晓蓉也不示弱，一直讲她和巧巧融洽相处，陪她玩陪她睡觉的事情。 等两个人讲累了，杯里的咖啡也喝完了，我又拿着空杯子下去给她续上。上来之后，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她俩很融洽地斗着嘴，也是一种享受。 快五点的时候，孩子们全部都回来了，我们也一起下了楼。 巧巧像一只红色的小鸟一样就朝着同样红色的江若春奔来，嘴里喊着： “小姨，我好想你了。” 两团红色融合在一起，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欢腾。 “乖，巧巧，小姨也想你了，我给你买了裙子，走，琬怡一起去给妹妹试试。” “好的，小姨。” 她们三个旁若无人的就推开一楼的书房，进去试衣服去了。我招呼着陈放两口子坐下，蒋晓蓉问着儿子媳妇买的东西，一听说只给巧巧买了一个布偶玩具，就沉下脸来教训着儿子： “下次记得给妹妹买衣服，她妈妈不在，你们也是哥哥嫂嫂，该帮着照顾一下她的生活。” “妈，晓得了。” 儿媳妇乖巧地答应着，拿着自己新买的手机低头玩着。 没一会儿，巧巧穿了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就跑了过来，转着圈展示着： “爸爸，你看，我像不像公主？” “嗯，像。” 我敷衍着答了句。 蒋晓蓉走过去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在沙发里一起坐着夸奖： “我们巧巧穿啥子都是我们的小公主，下次大哥哥大嫂嫂带你去买更好看的。” 江若春走过来后，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我忙介绍： “这是新欣商业公司的江总，江若春；这个就是陈放，媳妇儿兰梦琪。” 小两口正站起来要打招呼，蒋晓蓉忙不迭的对儿子讲着： “巧巧和琬怡都叫她小姨，你们也都叫她小姨吧，就是她让下面的人在你们银行开户的，放儿。” “小姨，谢谢你。” 陈放恭敬地喊着，琪琪也乖巧的招呼着： “小姨，你好。叫我琪琪吧。” “哦，好啊，年轻人，好好干，以后那个账户会有更多流水的。” 江若春坐下来，又喝了一口咖啡。巧巧从晓蓉那儿一下子又跑到春儿的怀里，缠着她一起去院子里玩，晓蓉喊着： “巧巧，姑带你一起去玩。” 江若春也不示弱，牵着巧巧就一起出去了。旁边的陈放两口子都看呆了，等琬怡也跟出去了，陈放问着我： “赵叔，这个小姨现在就是商业公司的法人吗？” “对啊，你应该看了营业执照的。前几年，你张二孃就把法人变更成她了，主要是方便管理。现在她是我们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在公司里，有些时候说话比我更管用。” 我不是吓唬他们，这就是现在集团的实情，由于商业公司的经营状况一直都很好，发展也很快，地震时遭受的那点损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现在是集团流水量最大的公司，连黄卫民很多时候都要从商业公司拆借现金流。 “晓得了，赵叔，能不能把她的电话给我一个？” 陈放还是太嫩，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就教着他： “一会儿你把你的名片递给她，她要是跟你换片子，当然你就有电话了，和我给你的不一样。她没回片子，你接着就问她要个电话，你是小辈，她总会给我面子的。” “谢谢赵叔，我懂了。” 他点着头，我起身去厨房里看了看四嫂准备的菜品。回来的时候，这俩年轻人也去了外面院子里。我想起来手机忘在楼上了，就走上去拿手机，音乐还没关，就坐着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