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僵尸功

“爷，饶命。” “爷，饶命。” 叫做李四儿的小厮连连跪地叩头。 “你是做棺材铺生意的？” 杨乃武蹲到跪地的李四儿面前问道。 “大爷，我只是个跑腿的，替两边传个话。” 李四儿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吓唬傻了。 “我不杀无辜，你把秦爷葬了吧，我这人讲究。” 杨乃武轻笑。 在场一共有三道心跳声音，最有力的自然是他，其次是这个李四儿，另外是装死的秦爷。 装死？ 秦爷演得像模像样。 第一眼杨乃武都差点被骗了过去。 只是如狼词缀的加持下，他的听觉格外敏锐，屏气凝神了片刻，能够笃定的是秦爷没死呢？ “也是，这世道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如自己一般对死亡抱着淡漠的态度。” 杨乃武心想。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演这一次是为了彻底脱身？” 杨乃武转了转念，盯着那具尸体。 秦爷呼吸全无，心脏跳动也极为缓慢，几乎只有常人的三四分之一，尤其是其灰白的脸色，一派死相。 常理而言，绝对能骗过绝大多数人。 “好，好，多，多谢大爷。” 李四儿又磕了两个头才一脸恭敬地起身。 “把秦爷送棺材里。” 杨乃武配合演出地说道。 李四儿不情不愿勾着头，架起秦爷的双肩就往棺材里拖拽，额头上青筋跳动，显得有些吃力，一具一百五六的尸体老沉了。 “爷，能不能劳你搭把手。” 李四儿倏地道。 随即他又连忙改口：“对不起，爷，是我昏头了。” 这李四儿神情似有些错乱。 杨乃武似笑非笑。 忙活了片刻，李四儿把秦爷算是给弄进了棺材，整个过程，秦爷身上脉搏，心跳一直维持在极低的状态。 另外就是动作，无论李四儿怎么操持，秦爷浑身上下，指甲盖儿都没动弹一下。 “爷，那我这就把秦爷送出义庄了。” 李四儿说了一句，就要去推棺材的盖板。 “等等。” 杨乃武突然把他叫住。 李四儿脸色一僵，低头哈腰道：“大爷，您这是……” 杨乃武走到棺材板看着里面安详躺着的秦爷，突兀地探出手去。 李四儿一勾头，眼里精光暴射，一手负在背后。 “哟，看来是我多心了。” 杨乃武淡然说道。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杨乃武伸手去探了探秦爷的呼吸，乍一探对方，和他听到的一样，秦爷这家伙一直屏住了呼吸。 想来是修炼过特殊的武功，抑或是服食过特殊的药物。 假死脱身的戏码，从古至今都不缺乏。 小说，戏曲，电影，种种故事之中更是频繁上演。 哪怕是杨乃武手都放到鼻子下方了，秦爷依旧没有显露丝毫的破绽。 “既是个好演员，也算是个人物，可惜啊，遇到了我杨乃武。” 杨乃武脸上似笑非笑。 这一瞬间的戏耍让李四儿冷汗如瀑，背后抓匕首的那只手，又松开三分。 一紧一松之间，破绽立显，李四儿的呼吸乱了。 “我听人说……” 杨乃武浑不在意地走到李四儿身旁，话到一半，抓准时机。 “爷，您听说什么？” 李四儿接茬，眼珠子转了转，还在思忖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听说啊……” 杨乃武瞬间抬起手腕，出手如电，猛地一划，脸上森寒一笑，恶气扑面。 李四儿看在干瘦，其实有些本事。 否则，秦爷也不会只留其一个帮手。 杨乃武之所以乐得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麻痹对方。 识破对方布局。 他一击中地，点钢刺划过李四儿脖颈，鲜血蓦地喷射出来。 他脚下一踹，把李四儿直接给踢到了墙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你，你……” 李四儿喉管被割开，发不出声来，鲜血大量喷出，试图伸手捂住伤口却又无济于事。 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其直接痉挛，在地上翻滚。 “听说武当有能够让人假死的功夫，气息全无，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尤为缓慢，你说对吧，秦爷？” 杨乃武不徐不疾走到棺材边，点钢刺一把刺下，直插头颅。 棺材里，秦爷眼皮往上一翻，睁眼就见到迎面的寒光。 咔。 两条手臂暴起，坚硬如铁块。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张舌怒吼，秦爷的脸上饱蘸杀性。 “江湖岂是你说来就来，说退就退？” 声音顿了顿。 “你当江湖是什么？” 杨乃武轻笑。 点钢刺入额半寸，秦爷一张脸上顿时间鲜血淋漓。 不过，还欲再往下扎的时候，却被钳住了，犀利的指尖顶住杨乃武的手肘内侧。 杨乃武连忙抽手，甩了甩手腕，不与其硬碰，与此同时，飞身后退。 “这家伙果真不简单。” 杨乃武心头道，一瞬间拉开三丈距离，手肘内侧，一片乌青。 棺材忽地从垫砖上立起，秦爷大力之下，人已经飞身扑出。 双臂直来直往，膝盖半点不弯，形如僵尸，朝着杨乃武杀来。 “秦爷啊，你想着借我手隐退？把我当什么了？煞笔？就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你？” 杨乃武纵起一跃，身形灵活多变，跳上木梁，风声呼啸。 “你犯下许许多多恶事，岂能让你活着？” 杨乃武嘲讽没停。 “好，那咱们就硬桥硬马！” 秦爷眼皮抽搐，额头上传来的剧烈痛苦，以及流淌下来挂到眼皮上的鲜血，都让他视线模糊不清。 “你这是什么功夫？扮演僵尸？有点意思。” 杨乃武继续找话，其实是想探一探对方的底，能够找出秘籍最好。 谁知这时候秦爷却是变聪明了不再搭话，寻到方位后，双腿蹬地，也不弯曲，就已经腾空跃起。 整个人似乎都是通过双臂打直，上半身肌肉紧绷，带起来的力量，在操控身体。 这笔直的双手就好像是一双铁戟，又沉又重。 杨乃武跳下的瞬间，砰的一声，秦爷双臂一扫把木梁的支架扫得碎块，木屑纷飞。 仗着灵活。 杨乃武与木梁上晃荡的秦爷对峙，寻找破绽。 秦爷本就遍布死相的脸上此刻彻底变成灰白，尤其是手心竟多了一抹乌青。 指甲盖发黑，好似催生出了毒素。 与正儿八经的僵尸相比，也就差了一身清朝的官袍。 “妈的，早知道该把缴来的鬼头刀带身上，这种邪门玩意儿，鬼头刀是最好的利器。” 杨乃武脚尖点地，再度避让，此刻的秦爷又从高空杀了下来。 秦爷垂目低眉，眼中杀气闪烁，飞扑下来的同时，双手齐齐探出。 “死！” 秦爷嘶吼暴喝。 杨乃武不仅不退，反倒是脚后跟猛地蹬地前冲，他折射在柱上的影子蓦地暴起，化成一道黑蟒朝着僵尸般的秦爷缠绕而起。 “这一招，可困不住我。” 秦爷狞笑。 “不用困住……” 杨乃武已经蹬腿冲跃上了半空，倭身，探臂，左手骨刺蓦地弹出，防不胜防！ 秦爷的瞳孔蓦地放大。 “虚步刁手？” 显然是认出了这招。 大圣劈挂里面有一式——猴王飞旋。 杨乃武不知道运劲发力技巧，不过招式却是牢牢记住心里，结合玄机步打了出来。 而落在有点见识的秦爷眼里，则是成了四门猴拳术中的虚步刁手。 当然，名头什么不见得重要，重要的是效果。 骨刺锋锐无当，一击凿穿下颚颈。 至于对方的那双毒手，根本就碰不到杨乃武，骨刺的长度顶穿对手后，都还有留有余地。 杨乃武猛地一绞，撕裂下半张脸来，颅骨不全。 其死状之惨烈，难以言表。 扑通，扑通。 两道声响接连响起。 生死立判，一死一活。 杨乃武斜瞥对方一眼，在尸身上大致搜索了一番，也没找出什么秘籍。 不过，这门跳来跳去形如僵尸的功夫，给杨乃武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环顾四周一圈，再去看那个李四儿，早已气绝。 杨乃武当即决定，不再久留。 想了想掏出煤油打火机，还有随身携带的一小瓶油脂，涂抹在堂屋的布匹上。 一把火，点燃了大堂。 熊熊火焰一瞬间窜得老高。 杨乃武不希望自己的杀人手法让可能出现的敌人，给瞧了去！ 具体杀人方式，包括词缀能力什么，肯定早晚都有暴露的时候，但他始终希望越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