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贾家的人，没有面子

贾宝玉看着那些题集与策论，心思有些凌乱。 他很想拒绝。 但是贾政开口了， “宝玉，还不速速感谢你兄长，愣着作甚？” 贾宝玉很无奈。 即沉闷哀怨，又不得不向孟川表达谢意，只好咬牙切齿般说道： “多谢孟兄了。” 闻言，孟川稍稍皱眉道：“怎么听宝玉的语气，有些不开心？可是对这些题集不甚满意？前朝那些状元的试卷，我也是有的。” 贾宝玉忍不住嘴角抽搐，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 “孟大哥好意，弟心领了，这些题集，足够用了，万万不可再麻烦兄长。” 孟川笑道：“无妨，改日我再给你送来。” 贾政很高兴，“宝玉啊，你要好好感谢你兄长，那都可是瑰宝啊，你要好生研习，莫要辜负你兄长对你的期望。” 贾宝玉点头不语，要不是人多，他就真哭起来了。 这就像是孟川前世的那些学子们，刚做完暑假作业，家里人为了督促他学习，又搞来了一堆试卷让他做。 心里能不委屈吗？ 话说回来，其实孟川搜集到的那些题集策论，最多是能够借鉴一二，其余并无用处了。 毕竟，无论是状元或其他进士，所写策论都与时局有关。 天下大势十年一变。 有关以前时局的策论，换到今日，又有何用？ 随后，迎春继续介绍年轻一辈子弟。 像是贾琏、贾环包括贾家的亲戚薛宝钗，孟川都有送礼。 就在众人纷纷道谢之时。 孟川却摆手道：“如果你们要谢，就谢迎妹妹吧。” 他做这么多，本就是为了迎春。 遥想当初，刚入京城，迎春见他寒酸，便也没问他的处境，只是想办法为他凑了些钱财。 并且知他来是参加科举，遂也将府里供给她的文房四宝等物，也一并送给了他。 虽然孟川并没有收，也不需要，但迎春对他这个表哥的情意，他却是记在了心里。 待与众人又寒暄几句后，便来到正厅用膳。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蓉等府中重要男子，陪同孟川一起用膳。 像是贾环、贾蔷等人，便就在靠厅门前的一桌坐下。 至于林黛玉、薛宝钗以及三春，都坐在了孟川旁边的桌子上。 贾赦与贾政看来，今日姑且算是家宴，所以并没有什么繁琐规矩。 上酒菜之时，贾宝玉看了一眼林黛玉他们，小声向贾政询问道： “父亲，孩儿尚且年幼，怕是与孟大哥也说不上什么话，不如就去与林妹妹她们一桌如何？” 贾政狠狠瞪了他一眼，“川哥儿有大才，此等机会，旁人求之不得，你应多多请教！” 贾宝玉缩了缩脑袋，无趣的趴在桌子上。 这时，贾母到来了，还未见孟川，便是笑道： “且让老太太我瞧瞧哪位是那天上下凡的文曲星？” 闻言，众人起身。 孟川笑着拱了拱手，“史老太君过誉。” 贾母瞧见孟川，自来熟的握着他的手，和蔼笑道： “川哥儿，你初上京时，老太太我并不知情，多少是有些怠慢你了，还望川哥儿莫要怪罪才是。” 宁荣二府实际上的“顶梁柱”都这么说了，孟川还能说什么？ 他抽出手，微微作揖道：“史太君言重，在下与你们贾家，本身也没有多大关系，左右不过是为了迎妹妹而已。” 说白了，从贾家所作所为来看，孟川压根不想认下他们这家亲戚。 如果不是迎春，他今儿个来都不会来。 贾老太太一愣，旋即就感到眼前这状元郎并不太好说话。 其实，贾母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 只不过，对自己喜欢的后辈得过分宠爱，导致了一系列的祸事发生。 这时，一向对贾老太太十分敬重的宝玉，听到孟川所言后，忍不住开口道： “孟状元，今儿个请您来赴宴，是我们贾家的一番心意，您即使不太领情，也不该向我奶奶那般说话吧？” 此话一毕，贾政连忙道：“混账！” “孟贤侄，犬子无心之言，还望你莫要生气。” 孟川冷哼道：“我之所以说出那番话，也是因为你们贾家所作所为，太过让人心寒。” “倘若今日我被上皇治罪，不知你们贾家是否还这般宴请我？” “我早已说了，今日能来，全看在迎妹妹的面子上，与你们，毫无关联。” “你们贾家，可没有什么面子，能让我坐在这里。” 贾家虽然没有做大官的人，但是人脉广啊，四王八公，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些势力加一块，几乎能与一位或是几位中枢大臣掰掰手腕了。 但孟川并不畏惧，所以有些话，他当说就说。 要论人脉，孟川这些年来，周游天下认识的志同道合之辈，也是极多的。 除此外，他的老师宋淮，在朝中也颇有人脉。 如今的那些六部尚书、中枢大臣们，谁不与宋淮相识？ 再则，孟川一心求死，自然是不怕得罪人的。 他将话说到那个份上，差不多是要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然而，心思灵活的王熙凤突然说道：“今日是家宴，大家伙高高兴兴的，以前的事，就暂且不提，只是饮酒吃食。” 贾赦连忙笑道：“对对对，今日不谈其他，只是饮酒作乐。” 迎春也向孟川摇头。 如此，孟川便也没再说什么。 贾母顺势坐在了孟川这桌。 酒菜上齐后。 贾母也饮了几杯，身体略感不适，又瞧见自己待在这儿，众人都是有些拘束，便就将欲离去， “川哥儿啊，之前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多担待，有空常来...” 待贾母走后。 贾宝玉又想起题集与方才孟川不给老祖宗面子的事情。 便就心生愤郁，趁着饮了两杯酒意上头，当即大声道： “孟兄给我们都送了礼物，但唯独没有迎姐姐的，这却是为何？” “难道，是孟兄没有准备？” 话音刚落。 除贾政皱着眉头看向贾宝玉外。 其余几人，都是将目光投向孟川。 他们心里也好奇啊。 孟川谈及贾家中人，三句不离“迎妹妹”。 怎么今儿个却没有给迎春准备什么礼物？ 莫非是忘了？ 迎春这丫头虽然老实，但一些心角之事却也懂得。 见到身边几个姐妹或是他人，都在看向孟川，生怕落了笑话，便是连忙向宝玉开口道： “宝兄弟，我与川哥哥关系一向甚好，故而无需什么礼物往来。” 探春丫头心大，时常注意不到或是不愿注意到人情上的一些细节，遂开口道： “那可不行，连我们都有礼物，迎姐姐能如何没有？” 贾宝玉又道：“川哥儿，将你准备给迎姐姐的礼物拿出来让大家赏赏眼吧？” 孟川笑了笑，向迎春招手道：“迎妹妹，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