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总而言之，有个主线任务

“如何，真是纯粹的强大吧。” 在众多的惊呼，赞美，厌恶与感叹声里，一个特意压低声音的柔美音调出现在艾玖的耳畔。 他疑惑地侧目，一张绝美的大脸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一身在此处显得分外与众不同的教团制服，留着如流苏般的白色齐耳短发的少女竖起手指，抵在唇上。 她打量了一会儿艾玖。 片刻，才与他同样注视着那抹红色的背影，有些遗憾地轻声呢喃：“可惜，小萝只是没有天赋的天才啊。” 莫名其妙的话语与语调中对安格妮丝的熟悉感让艾玖不禁开口：“你是……” “天天睡在安格妮丝上面的，她最最亲密的室友，也是最最好的朋友哦。” 她微笑，朝着艾玖伸出手掌，弯起一对好看的绀蓝色眼眸，声音里有种让人忍不住亲近的魔力， “莉莉·科德艾嘉。” 刹那间，艾玖感到周遭的一切声音离他远去了。 难言的寒意自脚底窜起，那张染着血的，天真又倔强的修女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艾玖僵硬地转动脖颈，感到咽喉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说不出话，于是只能看着名为莉莉的少女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掌，将双手背到身后。 嬉笑着对他歪了一下头。 “叫我莉莉就行。” - 安格妮丝走入空无一人……不，有一人的等候室。 少女伸了个懒腰，发出舒爽的呼声，毫不在意地将衣物下的傲人曲线暴露的一览无遗。 随后，才坐在了柔软的长椅上，毫不客气地抢过轮椅上法涅手中的芒果冰沙，挖了一口塞进嘴里。 她知道这是为她准备的。 “单论剑术这门技艺的话，小萝，恐怕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有让残疾术士亲自拿剑上场的道理，拜托啊，要夸我也好歹换个说辞吧。” 安格妮丝翻了个白眼，又吃了一口冰沙，露出幸福的笑容：“还有，这果然是你安排的啊老师，我说怎么像海科这样聪明的家伙会突然没事儿找事呢。” 她对法涅摇了摇手中超大杯的冰沙：“不过看在这份上，就不追究啦。” 法涅从内衬中取出烟盒，对着安格妮丝晃了一下：“介意吗？” 安格妮丝望着自家老师眼底那藏不住的微妙笑意，轻哼：“有甜甜的芒果，不介意。” “谢啦。” 法涅的指尖窜起冷白色的火苗，点燃了细长烟支的末端。 于是逸散的薄荷清香又让安格妮丝的神智变得更加清晰，她耸了耸鼻尖，含糊不清地说道：“待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给这里换下气。” 法涅点头，待安格妮丝吃冰沙的速度慢下来后才开口：“不久后，裁判所的新任选拔会在这里开展，前三名都能直接成为正式审判官。” “到时候不仅全帝国有名的新生会来，圣城新生也会赶来这里。” 安格妮丝的动作顿了一下，她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 “打擂台？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这种无趣的事件展开，小孩打架有那么好看吗？” 老师，你还是顽童吗？ “要我说，还不如大伙一起进深渊比谁杀的妖魔多，这好歹是件有意义的事……对了，克里斯汀应该不会来吧？” “原来小萝也会怕？” “这叫合理正视实力差距！要是她出现了，这种比赛还有举办的意义吗？” 说罢，少女又扒拉了两口手里的冰沙。 甜甜的真好吃。 法涅轻呼出烟雾，摇着手指：“怎么还嘴硬不承认呢，这明明就是怕了啊。” 红发少女顿时鼓起双颊，恶狠狠地盯着轮椅上的法涅，裁判长轻笑了一下：“而且，我也没说过是打擂台啊。” 安格妮丝一愣。 因为选拔赛=打擂台的传统已经延续好多年了。 虽然已经做了数十次创新，以至于现在的擂台赛可以在梦界中举行，可以下死手，也可以放大数十倍上百倍的痛觉来让挑战者们正视失败的代价…… 可这次居然不是打擂台了？ 安格妮丝略带期待地望着法涅，听她继续说道：“顺应时代变化创新嘛，擂台这么无聊的玩意，克雅那家伙看得都要睡着，而它除却正面战斗能力外又能看出选手的什么呢？” 法涅刻意在这里停了一下，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这一次的选拔，在深渊中举行。” 安格妮丝的双眸一亮，正想追问，却听到了那久违的，她却绝不想听见的声音。 “小萝，好久不见呀~” 少女的面容在陡然间变得平静下来，她听到了两个熟悉的脚步，所以漠然地回头看向那朝自己走来的二人。 与方才并无区别的艾玖，和，他身旁那个惹人生厌的叫莉莉的家伙。 又是她。 怎么又是她。 又要把我身边的人抢走么。 安格妮丝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她又简单判断了一下艾玖和莉莉肩膀之间的距离大于三十公分，然后才回过头。 “科德艾嘉女士，你坐对面去。” 红发少女冷淡开口，用没拿冰沙的那只手拍了拍柔软座椅的另一侧：“艾玖坐这。” 莉莉哼着小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安格妮丝的对面，笑着对法涅打了个招呼。 “怎么感觉安格妮丝的情绪有些不对？” 艾玖在心中疑惑地嘀咕一声，走到座椅的边缘，正准备坐下时却听见了来自安格妮丝的疑问声：“坐这么远干什么？” 方才还握着剑柄的滚烫手掌一把抓住艾玖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将他拉近了两个身位。 皮肤上传来的温润与粗糙交织的触感几乎令艾玖的脑门上蹦出几个问号。 ——他和安格妮丝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我跳了一季？ “小萝你拔剑果然是为了他啊，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莉莉用手背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向艾玖，这种麻烦的感觉让后者连忙开口：“学……” “朋友。” 安格妮丝打断了他的话语，将手收回，平静地回应道：“科德艾嘉女士，烦请不要称呼我的小名，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 艾玖瞥了一眼身旁的红发少女，发现她连手中的冰沙杯子都捏地微凹了进去，就差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还是艾玖第一次在平常见到安格妮丝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她们真是朋友？ “好趴，小萝你说是朋友就是朋友吧。” 莉莉无所谓地点点头，让安格妮丝又啧了一声，接着连忙把身旁已经把烟掐灭，想要转身走人的法涅扯了回来：“法涅阁下，您还没说完呢。” “简单来说，就是深渊里有个主线任务要你们做，拿到前三就能直接成为审判官。” “但具体时间没定，具体内容也没有定下来。” “总而言之，抓紧时间变强就行——力大砖飞，歪船到桥头也能用手掰直。” 法涅转头，把莉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对学生的私人感情问题和修罗场没兴趣，所以就先走了，你们要想找人看乐……咨询的话，克雅有大把时间。” 在三人目光各异的注视下，法涅的双手化作一阵幻影转动轮椅，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她拐过拐角后，叠加到上百次的净化术式将等候室中浓郁到令人有些反胃的薄荷烟味一扫而尽。 “老师走了，没事的话我们也走吧。” 安格妮丝起身，无视了朝她嬉笑着的莉莉直接朝着等候室外走去，让艾玖也连忙站起。 他看了看大口吃着冰沙快步离去的安格妮丝的背影，又回头看着故作悲伤叹息却无动于衷的莉莉。 艾玖对她歉意地低了低头，然后快步跟在了安格妮丝的身后。 而后者温和地对他摆手。 不久后，二人微弱的对话声拐了好几个弯传到了莉莉的耳中。 “学姐，莉莉前辈不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我和那个靠走后门成为审判官，到处巴结男人的绿茶拜金女有什么好聊的？” 等候室里的莉莉不禁哂笑。 事实如此。 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