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卢水

“证据。” 虎妖仍旧没有放松，他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人刚刚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从那奇快无比的攻击下存活下来，要知道，那玩意就连他都反应不来。 如果这人能快到那种地步，那他就…… 能在眨眼的一瞬间杀了自己！ “这是长生门的执事令牌，”孔德仁远远抛给他一个东西，“这样就能证明身份了吧。” 虎妖没有直接接过来，而是让它悬在空中，自己隔着空气察看起来。 熟悉的气息缭绕在令牌上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的确是长生门的东西。 他瞥了一眼孔德仁，把令牌又甩了回去，自始至终都没碰到一下。 孔德仁把令牌收了起来，微笑拱手道：“此次前来，是来助绾姑娘一臂之力，伪装一事还望王兄不要在意。” “虽然绾小姐与你们订了盟约，但这是我们的地盘，”虎妖冷眼道，“你们这般行动，知会绾小姐了吗？” “事出紧急，如若我刚刚不在，王兄你觉得……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 孔德仁朝虎妖笑了笑，随后负手走到了崖边，他从山上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卢水城，城池后面就是绵延不绝的卢水。 虎妖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兄，你还记得我先前问你的话吗？” 孔德仁突然问道。 “你刚刚下山，见到正道了吗？”虎妖没有答话。 “我问的是，正道有没有可能从水上攻过来，”孔德仁自顾自说道，“你当时回我说，这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虎妖怒了，脸上都隐隐浮现出了虎纹。 从他出来的那一刻，虎妖就不相信这个男人，首先他是一个人类，再者，他的神出鬼没让自己难以捉摸，鬼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要说孔德仁是真心实意地想来帮忙，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里已经不会有人来了，正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这里攻过来，他们真正攻过来的地方，是在水上。”孔德仁说道。 他将崖边的尸体一脚踢下去，看着它在悬崖下不断缩小，最后消失在林下的黑暗中。 “走吧王兄，死守不是活路，现在回去支援还来得及。”孔德仁对他伸出了手。 虎妖静静看着眼前苍白的手掌，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孔德仁耳边忽然闪过一阵阴风。 他立马仰头后靠，爪击擦过胸前，将衣服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但这还没完，下一击接踵而来，孔德仁迅速弓身，收缩腹部，爪击再一次落空。 他立刻跳开身子，整个人踏在悬崖边上，半只脚悬空，身形却一动不动。 虎妖舔了舔手掌，眯眼悄悄观察他的动作，伺机发动下一轮进攻。 “我不信你，人类，”虎妖慢慢道，“正道也好，魔教也罢，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一丘之貉，你来这儿，只是说明我们还有价值，我们还能被利用，所以我不会跟你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只姓绾的虫子要对付正道还是绰绰有余的，根本不劳我们费心，可你又执意带我走。”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虎妖一字一句道。 孔德仁不耐烦地揉了揉手腕，身后鬼气森森，一团团浓墨般的黑气冒了出来，衬得他整个人也阴森了许多。 “冥顽不灵，既然不帮忙，那就直接杀了算了，省得带个累赘。”孔德仁说道。 “区区人类也敢妄言！我看你是吓得说胡话了吧！”虎妖怒道。 “哦？那就来试试看啊。” 孔德仁微笑着瞪大眼睛。 码头。 几十艘木船绑在岸边，江水打浪，船帮时不时相互撞击，发出一阵阵单调的闷响。 一个中年人手举火把走在岸上，嘴里嘀嘀咕咕，正不停点数今夜停靠的渔船。 而在他路过一艘小船时，船底忽然传来一道撞击声。 咚！ “咦？是鱼吗？”中年人疑惑道。 他跳上船，将火把贴近水面，想透过光看看是不是一条大鱼。 可水底下一片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一点景象。 “这水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啊？真是奇了怪了！”中年人挠挠头。 他下意识伸手搅了搅水，在火光的照射下，依然不见清澈，如同有异物附在了水面底下。 “算了，回去睡吧。” 中年人从水中抽出了手，感觉轻飘飘的，他想手撑着地把脚迈上岸，可当他碰到岸边时，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中年人痛苦大叫，只见他的一条右胳膊已经没了手掌，手腕上的咬伤清晰可见，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瞬间给吃掉了。 船板突然被掀翻，火把入水，四周不再有任何光亮。 黑色的水淹没了中年人，没有一丝气泡上浮，也没有一点动静发出，下面似乎有食人的怪物，刹那间置人于死地。 仿佛他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