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包大辉怀恨反青龙

有《西江月》一首，词曰： 暗暗阴云四野，飕飕风起沙飞。气满当胸心苦悲，只叹若兰命陨。 成败一时忘念，容枯都不关心。天水诚是伤心地，泪过惨惨凄凄。 那吴铁豹在一旁看见妹妹被隗嚣一箭射死，外甥尚有性命，于是便下马抱起了外甥，当时正要上马。 却在此时，只听刘通飞马杀来，大叫一声道：“吴汉！你且吃我一箭！” 当时刘通手指上正戴着那枚黄色神戒，只见那弓弦响处，那支箭不偏不倚正把吴铁豹怀中的孩子一箭射死了。 吴铁豹见外甥死了，叫声：“罢了！”把死尸往一边一丢，飞身上马，杀出战场。离了天水，与表兄贾复一起去投渔阳太守彭宠去了。 不说吴汉，且说这刘通此时从赤龙山上下来接应伯升，当时那神戒在手，正好他耀武扬威。只见他弓开处“飕飕飕飕！”射死射伤隗嚣手下十多员大将。 因见隗嚣手持铁镋与哥哥交锋，于是便张弓搭箭，一箭冲隗嚣射来。 当时一箭射来，正中隗嚣右臂，隗嚣大叫一声：“啊呀！”忙忙拨转战马，败阵而去了。 自从这刘通射了这隗嚣一箭，那神弓戒指便不能再用了。你道这是为何？原来，这正是那黄色神戒护主的法力。 那神戒日夜佩在隗嚣手上，气息已通，此时分别尚无几日就中了刘通一箭，因此那神戒的法力自损，便从此破去了。 刘伯升虽然战退了隗嚣，但因失了若兰，心中悲伤不已。当时无奈，只好收拾了吴若兰的尸首，收军回山，择地安葬了起来。 那刘縯只因这场变故，终日不乐，有时睡梦之中忽然两手朝空中乱抓。口中只道：“若兰！若兰！” 当时醒将过来，不免自叹一声道：“小的时候常和二弟笑师父如此举动，如今没想到我也成了师父一般的了！” 此时刘縯军中军心涣散，离心离德，那众士卒此时离刘縯而去者有一半有余。 军师马成见了这等光景，便来劝刘縯道：“主公虽是与那吴若兰青梅竹马，伉俪情深，但毕竟如今鸡飞蛋打，不能成事的了。我等若只管在此处悲叹，终究无用。 “况那隗嚣这人乃是本地豪强，同乡之人，大众一心，如今实在不好破他。如今我等收集七枚神戒已全，不如回南阳郡去寻主公的旧部邓禹、李通等人去吧。” 刘伯升听了这等言语，点头道：“军师此言甚善，我等不可在此久留，回南阳去吧。” 当时离别之时，刘伯升望着那吴若兰的坟墓又哀叹了一番，当时只得去了。诗曰： 当年生离心中苦，今日死别梦魂惊。 对坟三叹终需别，古道西风泪痕多。 当时刘縯、刘通、光武、马援、蒋翠萍、陈俊、寇恂、马武、马成、祭遵、王凤、陈牧等将领引着大小军兵，扮做客商，取路回南阳郡来了。 于路无话，到得飞龙山下，邓禹等人听说众人回来，忙下山来迎接。 众人上得山寨里面坐定，把此去天水如何寻得神戒之事细说了一遍。 当时李延超道：“大哥，如今我等七枚神戒已然齐备，此时应当起兵攻下宛城才是！” 邓禹说道：“不可莽撞！我等虽然得了宝物，行事还该谨慎，当从长计议。” 刘伯升道：“不然，大丈夫当断则断，延超此言有理，我等眼下当速速攻下宛城才是！只是我等有两座山头，兵力若是分散，大事难成。飞龙山离宛城远了一些，我等当先率众到青龙山去扎住人马，一并攻城。” 众将都道：“大哥言之有理！” 当时留下邓禹、陈牧留守飞龙山寨。其余将领带了大队人马都聚到青龙山这里来了。 回到青龙山寨，刘伯升吩咐李通，查点清楚山上兵马钱粮等事项，好准备迎敌。 李通那人最是认真不过的，当时查点钱粮，当真查点出了有不妥之处。 这一日，李通在寨中坐定，吩咐一声道：“左右！与我把头目包大辉绑了押将过来！” 当时左右一声答应，就把那包大辉一把绳索捆了，押到李通这里来了。 当时包大辉跪在下边说道：“不知大老爷什么缘故，要来审我？” 李通喝道：“包大辉！我且问你，山寨中的用度颇经你的手过。如今为何这银两数目少了许多？可是你这厮中饱私囊，暗自吞了去么？快快从实招来！” 包大辉听了此言，心中想道：“原来为此，我想他之所以在此审我，定是自己也想分一杯羹，因此才大呼小叫，在此做怪。眼下之计，倒不如明着说了，与他分一分吧。” 于是那包大辉开口说道：“启禀大人，那俗话说得好，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小人拿是拿了些个，也正欲孝敬大人些个。只是大人一向在那飞龙山处，不曾回来。今日大人至此，小人岂敢独吞好处，自是要孝敬大人的。” 李通不闻此言犹可，当时听了此言，不觉大怒，厉声喝道：“好打的狗才！我李次元要你什么好处哩？我大老爷要的是“公正”二字。我等虽然暂时啸聚山林，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久后是要治国平天下的。你这厮害群之马，乱我军纪！来人哪！把这包大辉推将出去，斩了报来！” 包大辉一听要杀，唬得魂飞魄散，当时叩头流血道：“大老爷饶恕小的一条狗命吧！” 只见李延超见了此状，连忙劝道：“哥哥，这包大辉以往也有功劳，如今念他是场初犯，就饶了他吧。” 李通道：“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厮拖将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李延超又道：“哥哥，如今大战在即，望哥哥莫动重刑。依我看，不如一发饶了他吧。” 李通道：“胡说！你年纪轻轻，晓得什么道理！军纪不严，怎能成事！来人！拖出去给我打！” 当时左右士卒将那包大辉拖将了出去，按倒在地，重重打了四十大棍。打得包大辉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打完了棍，那包大辉忍着疼痛回到下处，把事情与兄弟包二辉、包三辉和包四辉说了一遍。 包大辉道：“可恨李通这厮，为了一些银两上的小事，不依不饶，把老哥我打成这般模样，好不让人气恼！我思量着，如何才能算计他一把，好出胸中这口恶气！” 包二辉道：“哥哥，你若是想出这口气啊，其实一些不难，我等只要将刘縯李通他们一股脑卖给朝廷，大仇自然就报了！” 包大辉道：“此言正合我意！你可下山去宛城出首，引得莽军攻山，我自在此处接应，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于是，那包二辉和包三辉偷偷离山，直来到宛城首告。把那刘伯升兄弟聚集在青龙山上，图谋攻打宛城的事都说与了南阳太守严尤。 包二辉道：“太守大人自可领兵攻打青龙山去，我哥哥大辉和兄弟四辉自在那里接应，料来那群贼无备，此去一战，定获成功！只是还有一件，那群反贼有那么一众宝物，唤做七神戒。” 严尤问道：“那神戒有何法力？都所在何处？” 包二辉摇头道：“这个小人也说不大清楚的，只是有那么一件事情我却明白。那七枚神戒之中有一枚戒指自从落在了一个姓阴的女子手中，便除不下来的了。那女子如今是刘縯的弟媳妇，正在那飞龙山上。” 严尤问道：“那飞龙山的人都认得你么？” 包二辉道：“守山的邓禹和那阴氏都认得我的。” 严尤道：“那既然如此，我等与你兄弟三辉一面去青龙山攻打，一面派你往飞龙山上骗出那姓阴的女子，好夺她的宝物。” 两个人都应道：“小人遵令！” 当夜严尤点起大军，同了包三辉来到青龙山下。 那山上包大辉见了，连忙举事，接应严尤打上山来了。 只见那火把乱举，沸反盈天，都大叫道：“不要走了刘縯！不要走了李通！”喧喧嚷嚷，鼓噪起来了。 但见： 火把冲天，钢刀乱举。火把冲天金光耀，钢刀乱举夜闪光。一窝蜂拥上半山腰，乱簇簇杀上崚崖峭。纷纷呐喊，只要活捉刘縯。个个叫嚷，片刻要擒李通。青龙山势虽险峻，怎耐大辉暗通敌。逼得群雄形势乱，月夜破敌走荒山。 那山上刘家兄弟并众头领当时闻得喧闹，猛然惊觉。 刘縯道：“出了什么事故？” 马援道：“主公，怕是有人反了，接应莽军杀上山来了！” 刘縯道：“既然如此，兄弟们各各披挂，我等突围，杀出青龙山去再做理会！” 众人应道：“正是这般！当速速动手！” 当时众头领各各顶盔贯甲，结束停当，使棍的使棍，舞枪的舞枪，呐喊一声，直往山下砍杀，夺路而去。 毕竟不知众豪杰可能杀出重围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