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学艺

按照黑猪所阐述的这个世界的样子，蛮牲分析其中的关键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他想要活下去不是问题，可是想要在这里成家立业，简直痴心妄想，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家的概念。 即使是他所认为的陶土家的那种家，也不是他想要的家业。 一个依靠献祭才能生存下来的家，能算是家吗？ 什么样子的家才会把自己的孩子卖掉？什么样子的家才会把父母坑杀？ 于是蛮牲想到这里，于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手上的人，目前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单纯，这些人的背后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因果。 比如狗蛋不可能不想为父报仇，比如剌巴想要得到力量同样也想着如何一雪前耻，即使是新来的云芝云朵业无不想着自己的孩子现如今到底或成啥样，有哪个母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这些种种的复杂关系的背后，是基于短暂的生存需求才被构建出来的一个龙虎山庄，一旦这些人得到知识得到力量，那后果必然是血海深仇。 蛮牲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只是不想为自己招惹麻烦，卖他的人是陶土，冤有头债有主，他只管跟陶土撇清恩怨也就算了，可其他们人呢？ 类似于黑猪这种的妖那么多，类似龙虎山庄这样的酒楼又那么多，甚至当地的人都是被圈养的状态，难不成他们不知道吗？ 也许也只有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总之在蛮牲看来同情心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仇恨更加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即使他把附近所有的大妖全部收服，难道其他地方的大妖他也要一并收服嘛？ 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做到与整个世界作对，显然十分的愚蠢。 或许只要他这么干了，他也得死，那么以他为依托建立起来的一个栖息之地便会瞬间化为乌有。 “那么作为一个人，我到底是安身立命自保求存，还是要与整个世界作对呢？” 蛮牲想过各种后果之后，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守住自己再说。 然而这一夜对于云朵来说却是另外一藩的开始，云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报仇，可是她没有那个力量，她想杀掉迫害她的那些女人，她想救回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本想若是能够从蛮牲那里得到力量或许此事能成，结果蛮牲却将她教训了一顿，让她差点没能崩溃。 一个失去一切被变卖成奴隶的母亲，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这里的其他人，比如云芝云梦云霞等等其他一起睡在这个房间的女人，这里谁不是母亲，这里谁不是被卖做了奴隶，她们还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嘛？ 还有资格选择如何活下去吗？ 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希望的吧，比如蛮牲这个老大油盐不进，那么猴子呢？剌巴呢？或者狗蛋哑巴呢？ 或许蛮牲更在乎麻花他们吧，否则的话为什么自己这些人要听她们的话呢？ 若是剌巴出了事，蛮牲会出手嘛？ 或者狗蛋要是去像蛮牲求情呢？ 云芝她们此时都在想这个问题。 然而很快天亮之后，昨夜的胡思乱想又变成了梦幻泡影一般不现实了。 好在云芝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云朵，可她没想到的是，云朵比她醒的还要早，已经在等着她们起床了。 “你早醒了？” 云芝还有些睡眼朦胧，可云朵早就已经等在她的床头，这时的云朵表情很是严肃：“我有个计划。” 云芝一脸茫然的问了句：“什么计划？” 云朵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们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证明我们有活下去的资格，所以我们要更努力才行，要比麻花她们更优秀才行。” 云芝闻言顿时精神起来了，于是扶着云朵柔弱的肩膀问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云朵闻言攥着小拳拳说道：“俺就不信，当我们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更有价值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到那个时候谁是奴谁是仆就不一定了，你还记得在咱们云锦部落只有族长一脉才能做饭吗？” 云芝闻言点了点头，云朵继续说道：“那就是权力，生存的权力，掌握了食物就掌握了生存，所以我们要将做饭的权力夺到手才行。” 云芝闻言点了点头：“对，夺到手，接下来就是织布权，做衣服的权力，我们要夺到手。” 于是云芝这一行人大早上的就来到了厨房，开始张罗大家的早饭。 蛮牲见到她们居然这么早就起来做饭了，反倒是有些意外，她们不应该继续偷懒妈？ 事出反常必有妖，等云芝她们都把饭做好了之后，居然还去叫麻花她们起床吃饭，看起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毛病，也没有任何不适。 而且饭做的还足够多，也足够大家吃，甚至没有谁说吃不饱的，如此云芝她们又跟着麻花去种地，整个过程简直行云流水。 轱辘呢，轱辘带着傻根傻柱跟着猴子去县城购买一些生活物资，同样显得很是默契，好像是他们已经是这里的老熟人一般，丝毫看不出任何主仆之间的生疏关系。 对此蛮牲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好在这些人能够融入进来，他就觉得自己昨天没白努力。 于是走在田间地头的蛮牲，看着大家在地里忙活种地，干的热火朝天，没一个人偷懒，更没有谁嫌脏嫌累，蛮牲就觉得这些人总算是开窍了。 毕竟在蛮牲看来，这些人的身世不管再怎么复杂，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生死，在生死之间必然是活下去才最重要。 如此这般，午饭也是云朵她们做的，理由是她们是仆，怎么能让主子动手做饭呢？ 晚饭还是云朵她们做的，理由是主人们忙活了一天了，太辛苦，像做饭这种小事，就由她们这些下人来做吧。 猴子他们天黑才赶着车回到山上，带着各种鸡鸭鹅，以及各种生活所需，还有几辆马车，以及织布用的工具，还有棉花籽，总之大采购回来了，云锦云辉还挺积极的跟着一起卸车搬东西，简直挑不出任何的毛病，甚至就连猴子都觉得这些人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像是变了一批人。 于是猴子都忍不住夸了句：“董事啊。” 如此这般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甚至就连黑猪得手下送来得新人，也都如此乖巧听话勤劳肯干，好似一切都在朝着蛮牲设想的那个家业前进。 期间除了陶土来过之后，见到蛮牲有些意外之外，蛮牲也没把陶土怎么样，只是将他陶土的全家都搬到龙虎山庄之外，变成了他的奴隶，他也没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毕竟这种报仇的方式已经算是很平和的了。 于是龙虎山庄逐渐有了织布有了陶土两个脱离种地之外的事情，至于麻花她们平时除了负责拔草，就是负责盯着云芝陶土他们干活，甚至就连陶土的婆娘见了黑猪，也没有了任何脾气。 如此这般就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蛮牲也终于是见到了收获的成果，其中有谷有菜，有肉有牛羊，还有奶。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个准备收纳的季节，菜要腌制成咸菜才能过冬，肉要熏制成熏肉便于储藏，奶要晒成奶干用于保存，果实要酿成美酒，储存起来才能酿出香醇。 望着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蛮牲很是得意自己的成果，可是暗流也伴随着成果随之暗潮涌动。 就比如负责织布的云芝，负责做饭的云朵，负责烧陶的陶土，负责木工的轱辘，这些人纷纷负责各自的工作，唯独显得麻花猴子他们像是没事干的闲人。 尽管他们努力的去挑毛病，可由于什么都不懂的他们，即使是想要插手，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于是就显得他们很没用。 反而是整个龙虎山庄最没用的几个人，就是麻花猴子这些人，搞得他们像是吃闲饭的一般，整日没事情做。 于是终于猴子趁着晚上没人找到了蛮牲：“大哥，你啥时候教俺们识字呀，这地都种了，现在俺们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要是再不给俺们找点事做，估计俺们都得闲出病来，要不你教教俺们识字怎么样？这样俺们至少还能替您看家不是？” 蛮牲闻言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事，于是蛮牲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于是蛮牲想到他们学了本事不会是想给俺去惹是生非吧？ 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去惹事生非呢？ 想到这蛮牲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猴子看出了蛮牲为难，于是便问了句：“难道大哥有什么心事不成？” 蛮牲见况也不瞒着了，终于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其实教你们功法这件事吧，俺不是不能教，而是怕你们学了之后给俺惹事，你想你们谁没点恩怨呀，按自己学了本事都找陶土算帐，你们学了本事难不成不去做这种事情吗？俺不让你们去，你们也不听不是，可是你们去了，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被人打死，俺是不是还得给你说理去不是？” 猴子闻言顿时愣住了，随后猴子便拍着胸口保证道：“俺学了本事若是闯了祸，俺自己一个人背着，绝不给您给龙虎山庄找麻烦，大哥你看行不？若是山庄有事，俺第一个站出来为山庄挡着。” 看猴子意气风发的模样，蛮牲就有些不耐烦了：“你说的这么好听有用吗？到时候给俺惹了麻烦，你死了一了百了，人家不得问这本事是谁教你的？” 猴子闻言又是一拍胸口保证道：“俺就说是俺捡的，此事绝对跟大哥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猴子都这么说了，蛮牲也只好教他们开始识字。 于是在山庄最高的阁楼，蛮牲开始为猴子麻花他们讲述功法的修炼方法，教他们怎么运用气血修炼，如何激活自己的血脉，开始传授他们大妖功法之中的奥秘。 就这样，很快一个月过去，麻花他们总算是学有所成，虽不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至少能够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每当云芝云朵她们看到麻花她们在练功，都是满眼的羡慕，她们才知道除了生活跟活着之外，人还可以拥有更高的追求。 先不说这些追求能不能让他们长生，可至少让他们拥有了自保之力，至少黑猪跟他们过招的时候，时常都只能是打个平手，虽然黑猪有意让着他们才能打个平手，可至少这已经比云芝她们那般手无缚鸡之力要好太多太多了。 可以这么说，就算是云芝她们云锦部落所有人加起来，再加上陶土一家，都不见得能够对付得了一个看起来若不惊风的弱女子麻花，这就是学了功法，跟没学功法的差距。 若是麻花手上再拿上一把趁手的兵器，战斗力更是能够再上一层楼。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月的成果，如此下来若是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是一年之后呢？ 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于是云芝云朵，在龙虎山庄又有了新的追求，若是她们也有这种实力的话，还用去依靠谁吗？那定然是不需要了，大仇何以不得报? 结果就在云芝云朵如此想的时候，龙虎山庄却接连有人失踪，其中基本都是麻花猴子她们这些第一批跟着蛮牲的这些人。 他们去哪了？ 没人知道，就连蛮牲也都不知道。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些人自从离开之后，就在没有回来过，基本都是留下一封书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基本信里的内容也都是大哥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此去若是能回，必然不离不弃之类的话。 然而但凡离开的人就没回来过。 于是如此这般，云芝她们也开始向蛮牲求教，所用的言辞基本上跟猴子他们用的差不多，依旧是俺们绝对不会透露是谁教的俺们之类的，说的信誓旦旦。 结果学会之后不到两个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陶土也前来求教，蛮牲就不理解了：“俺说你个大户，不应该还有什么仇怨吧？” 可陶土仍旧不依不饶，于是终于蛮牲还是教了陶土，结果陶土学会之后，同样消失了，仿佛只要从蛮牲这里学会一招半式的本事，这人就会消失，最后独留蛮牲自己一个人看着一个偌大的山庄，空落落的，不知做些什么事好。 黑猪见况便给蛮牲出了个主意：“你要不从山下顾些人帮你种地？” 蛮牲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俺自己一个人也种的过来。” 黑猪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别人家的人啊，注定是别人的，除非你自己生，否则谁没有点糟心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