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再入凌云窟

乐山，大佛。 易壬羲站在一处山崖，静静凝望着那座大佛。 佛像似是经历了无数载光阴的侵袭，变得斑驳，残缺。 易壬羲闭目，再睁眼，紫色的瞳孔没有变化，却依然看着大佛。 其后，白素贞及身后三人，聂人王和断帅，都看着易壬羲观着大佛。 时间久了，聂人王和断帅心里都泛一日前，那个黑衣女人带着一干手下到来，向他们呈现了易壬羲的亲笔书信。 信上，易壬羲请求他们相助，进行一件大事！ 当时，聂人王和断帅正处闭关，希冀借助从易壬羲那获得的无二刀法和天命剑道两大武学，一举突破大宗师。 但易壬羲亲信来求，聂人王和断帅虽然被打断了闭关，却也欣然相答应。 二人都不是什么狼心狗肺之徒，闭关被打断就打断了，以后还可以继续。 但是易壬羲与他们有传道之恩，又是他们儿子的师傅，恩情极大。 虽然易壬羲没有挟恩望报的想法，但聂人王和断帅依然是记在心里。 只是，虽然易壬羲书信已来，却没有说出要助他做什么事，只说让他们等待自己到来。 只不过，一日过去。 易壬羲到来后，虽然将他们召集起来，却只是看着大佛出神，没有动身的想法。 二人心中疑惑，但也是暗自感悟刀法与剑法，没有言说。 这时，白素贞开口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语气逼人，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不待见。 聂人王和断帅投去讶异的目光，心中对白素贞和易壬羲的关系做出许多猜想。 要知道，易壬羲自出现以来，一直都以蜥蜴人模样示人。 但如今的易壬羲却是以人类模样出现，而要说不同，便是在场的人多了一个黑衣女子。 加之其面容之美，可谓天下独步。 一时间，二人看着白素贞和易壬羲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调笑。 易壬羲没有回答白素贞的问题，而是看向聂人王和断帅。 “我此次前来，是为斩神州龙脉。”易壬羲道，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波动，“若二位不愿，现在便可离去。” “先前贸然召集二位，我为自己陪个不是。” 说着，易壬羲还真结结实实地朝二人鞠了个躬。 聂人王和断帅，以及白素贞，皆是震惊。 易壬羲一直以来所展现的性格，说好听点叫逍遥，说难听点就是任性。 于他看来，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应该顺应他的心意而存在！ 否则，便是不应该存在的！ 然而，面前的易壬羲，居然…… 该如何描述？ 易壬羲现在，居然像一个，人？ 三人皆是震惊不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一时之间，甚至连易壬羲说出的骇然语句都无心探究。 良久，聂人王和断帅收起震惊，而后相视一眼。 “易……前辈，你要斩断龙脉，是为了什么？”聂人王看着面前给他一种年轻小辈感觉的易壬羲，斟酌片刻语句，说道。 易壬羲看了眼白素贞，道：“开创一个，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国度。” “必须斩断龙脉么？”断帅担忧道。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知几何，他们二人都不在意。 但龙脉不同，龙脉关系着神州大地，是重中之重！ 而今，易壬羲直言要将其斩断，岂不是要绝了神州的根？！ 易壬羲回道：“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但我可以保证，此事对神州绝无坏处！” “那个理想的国度，对这片大地的百姓，皆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以我所知，是的。”易壬羲最终道。 聂人王和断帅依然犹豫，于原地踟蹰。 易壬羲见二人犹豫不决，便道：“二位，我不强求，也不强迫。” “若是不愿，可以即刻离开。”易壬羲探出右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 但聂人王和断帅听此一眼，皆是下定了决心。 “易前辈，我相信你。”聂人王言简意赅。 “虽然不敢相信，但，你既如此，我便信你一把！”断帅道。 如若是原本的易壬羲，二人绝对是当即离去。 但此时的易壬羲，虽然神情平淡，带着一点普通人的气质。 但话语，却是让二人发自内心地愿意信服。 “多谢二位。”易壬羲拜手。 二人皆是还礼。 旁边的白素贞眼神疑惑，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之人，会是那个令人失望的易壬羲！ 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随即，在白素贞疑惑的眼神中，易壬羲转身。 注视着面前的大佛，易壬羲嘴唇微动，好似说出了几个字。 白素贞位于易壬羲右后方，加之视力不差，勉强依靠读唇知晓了易壬羲说出的部分字眼。 大日……来…… 白素贞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而透露出那几个字眼后，易壬羲催动丹田罡气，运起意境。 世初五行气·土行·开山！ 罡气透体，化作无形刀劲，劈向面前的大佛。 旁观的聂人王目露惊异，他从这刀劲之中，感受到了些许无二刀法的真意！ 刀劲触山即入，竟没有造成什么山崩地裂的大场面。 但在场众人，除去孔慈之外，皆是凝神静气。 他们能感觉得到，一股骇然的威势，正在大佛体内酝酿！ 果然，只是片刻，大佛突然崩裂！ 高大的石佛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石块，跌入江中，很快堆积起一座小山。 白素贞是在场众人中境界最高者，所以也看出了更多东西。 比如说，那刀劲落入石佛体内，实是顺着石佛体内的脉络而行，所以才能如此奇异地粉碎这么大一座石佛，却不引起太大动静。 然而，若仅仅是这样，先前易壬羲，应当不需要观摩太久才对。白素贞心中寻思。 江中，石佛崩解后散落的小石块，很快便将大江拦断，形成一道临时堤坝。 但这只是暂时，很快，石块塌落，积聚的大江和散落的石块，将是下游百姓的一场无端之祸！ 白素贞心念思转，当即想要动手。 但是很快，易壬羲右手一招，那些石块居然飞跃而起，落入他的手中。 世初五行气·土行·地载万物！ 堆积成小山的石块很快一扫而空，其余接着落下的石块，也都被他收入掌心。 但不可思议的是，其手心，却只有一小块黑色石头。 但，石块虽去，但大江也被拦截一段时间，势头比先前急上不少。 而此时，易壬羲身上罩着的水衣，突然化作一条水龙跃起。 世初五行气·水行·水脉龙衣！ 水龙落入江中，不知于其中做了什么，但大江的湍流，却很快平息。 水龙再度跃出，但是它的身躯之上，龙鳞似乎清晰了不少。 水龙再度化作水脉龙衣，罩在易壬羲身上，水珠飘扬，却没能浸湿他的头发乃至衣服。 凝视着大佛被毁去后，连带着被摧毁许多的山体，易壬羲眼神里带着些许不满。 错杂的洞口在山体上显现，却是凌云窟中那错综复杂的山道截面。 易壬羲毁去大佛，本是存着借此让龙脉暴露踪迹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龙脉藏的却是颇深。 虽然他可以继续，直接将这座山都毁去。 但这没有任何意义，还对他获取龙脉的行动不利。 毕竟，谁知道龙脉，会不会趁着山体被毁，趁机逃脱呢？ 这可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先前，麒麟魔提前出世，就是最好的证明。 易壬羲心中思绪纷飞，随后一马当先，选了个洞口踏入。 白素贞令黑瞳和雪达魔留在外面，护持孔慈，然后飞身跃入。 聂人王和断帅也是如此，跳入洞口之中。 一入凌云窟，二人心里都有些许奇妙的感觉。 聂人王感觉，自己体内的疯血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了，莫非是感受到了其源头的火麒麟，曾于此处生活？ 身边的断帅心中也有感叹，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火麒麟所生存的洞窟么？似乎没什么奇异。 家传夙愿因易壬羲而失，断帅开始不顺，但最后也想通了。 完不成的夙愿，何必去伤心呢？ 更何况，易壬羲也做出了保证，会带他去找一位拥有麒麟臂之人。 虽然现在还没兑现。 不过，易壬羲倒也不急，就等易壬羲什么时候有空了带他去。 易壬羲走在前头，感知着凌云窟内的地脉。 但，虽然易壬羲能够察觉到地脉的存在，却是有一个力量将之笼罩，让他无法看透。 也就无法借此于凌云窟内来去自如，而后更加轻易地寻到龙脉。 思及此，易壬羲停下脚步，而后让聂人王和断帅带路。 聂人王和断帅不解，你让我们这两个没来过凌云窟的家伙，来带路？ 要不是打不过，二人都想问，易壬羲莫不是得了脑病。 最终，再三确认，二人知道这就是易壬羲要他们协助的事情，只得走到队伍前头。 不识路的二人无奈，随便走了几个方向，但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们自暴自弃，随便选了个方向，走进去。 而后，他们看到了，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