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城一夜

卡姆发出一声嘿嘿的笑声，说道：“小矮子，你拷问的手段一成不变，我早看腻了，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桑洛走到卡姆面前，手中握着匕首，扬起头直视卡姆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叫谁小矮子？” 卡姆居高临下地望着桑洛，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狙击步枪，眼睛里满是轻视：“说的就是你，小矮子。” “够了。”尼休沉声说道，又用牙齿撕扯下一块兽腿肉，随后将兽腿抛给桑洛，站起身来擦了擦嘴，““画家”，你先吃点东西。“左手”，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吧。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紧接着尼休对着不远处的黑暗吹了声口哨，黑暗中窜出两条比“金刚”“芭比”还要巨大的机械犬。尼休从其中一条机械犬上取下一把弯刀插回腰间。 卡姆用一只手推开桑洛，径直走到晕过去的男子面前，用机械左臂掐住他的喉咙，轻轻用力，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传出，男子的头歪向一旁，没有了生机。 随后卡姆又来到另一名仍还清醒的男子面前，扯出他口中的兽皮，用机械制成的左手抓住他的脑袋，问道：“我不喜欢绕弯，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男子声音哽咽：“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们都是“拾荒者”……只是出来看看……能不能捡到……点能兑换开拓点数的东西……大人！” 卡姆笑容越发冰冷，左手渐渐发力。 男子的口中传出痛苦的声音：“大人求求您放过我，放……啊……” 男子的脑袋逐渐变形，巨大的颅压让血水从男子的眼球中溢出。 卡姆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已经是我们在北城中遇见的第三批“自由星修”了，他们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连「协会」都搞不清北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死人说自己不知道，自然是真的。”尼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每次都要确认下就是了，反正都是顺手的事情。洼地里没有人会在乎这群“贱民”的死活。” 桑洛：““铁面”，那我们还要往里吗？若再往里，很可能会遇见协会的人，到时候如果起了冲突……” 尼休耸了耸肩，说道：“这些人都是异兽杀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桑洛舔了舔嘴唇，残忍地微笑着：“是……团长。” 陈末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坐姿，眼神凝望着楼外，心里思索着今日与蝎虫的作战场景，一旁的俞姝瑶已经蜷缩在墙角睡着，微皱着眉，呼吸均匀。 北城的夜间很凉爽，持续有微风吹拂陈末半露在楼外的身体。在洼地里，因为地势低及重重围墙隔开的缘故，是很少有风的。 “叮铃……”一声微弱的铃铛声传来，陈末瞳孔微缩，他迅速转身，左膝半跪在地，眼睛凝视着楼梯方向，一只手按住腰间的星钢刃，另一只手伸到背包内。 黑暗中，缓缓浮现出来物的身影，是两只「灰鬓犬」。 灰鬓犬是废土上比较常见的异兽，本是F级一类的异兽，但通常成群结队出现的它们在聚集数量到达一定规模后，可以捕杀E级三类甚至二类的异兽。 眼前的两只灰鬓犬显然是脱离犬群单独活动的，不然按照这种异兽的特性，不会通过隐匿的方式接近猎物。 此刻，其中一只灰鬓犬正紧盯着陈末，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哼吟声，粘稠的口水从嘴巴两侧淌下，似乎在为狩猎前没有发现这帮狡猾人类设置的警示装置而愤怒。 另一只灰鬓犬则绕到帐篷的一侧，意图撕扯帐篷。 千钧一发之际，陈末来不及细想，从背包中迅速掏出“咆哮”动能手枪，对着正要撕扯帐篷的灰鬓犬扣动了板机，一声巨响过后，那只灰鬓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星爆弹轰去了半边身子。 俞姝瑶被巨大的枪声从睡梦中惊醒，同时惊醒的还有帐篷内的郑明远和杜子昂，转轮手枪的威力连陈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后坐力差点将陈末整个人推出楼外。 感受着被后坐力震地发麻的右臂，陈末确认了琦少关于这把枪“威力”与“难操控”的表述。 另一只灰鬓犬见到自己的同伴死去，怒吼着朝着陈末扑来，陈末对准它又是一枪，子弹从它的嘴中穿入，在它体内炸裂开来，这只灰鬓犬在空中直接炸成了一滩肉泥。 前后只是过了几秒钟，等郑明远与杜子昂听到异响从帐篷中钻出的时候，两只灰鬓犬早已殒命。 郑明远：“想不到异兽的鼻子这么灵敏，在十一楼都瞒不过它们。” 陈末：“灰鬓犬本就是由旧纪元的普通犬变异进化而来，嗅觉灵敏一些也是理所当然。而北城中又罕有人迹，我们的味道在它们鼻子中十分特殊，能发现我们并不奇怪。” 郑明远：“传闻星修中有人能使用一门隐藏行踪的技法，上乘者更是能隐去一切星力与气息，甚至连走路都可以不发出声音，令异兽难以察觉。” 杜子昂：“我们实力低微，学院里教官教给我们的大多是凝聚星璇之前的一些修行方式。星璇之上，真有如此多的星力妙用？” 郑明远：“陈末、俞姝瑶，若不是你们察觉到这两条灰鬓犬的来袭，说不定我与杜子昂现在已经是两个死人。前半夜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我和杜子昂来守夜。” 陈末微笑着说道：“哪里的话。” 俞姝瑶目光垂地，紧咬着嘴唇，面孔微微发红。 在帐篷中躺了许久，俞姝瑶仍然睡不着，今日在守夜的时候自己没有扛住困意睡了过去，若不是陈末警觉，小队四人现在可能已经全军覆没。想到这里，俞姝瑶心中感到深深的自责，翻来覆去好几个来回。 俞姝瑶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帐篷里躺着的男生很安静，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俞姝瑶咬咬牙，轻声喊道：“陈末？” 陈末：“嗯？” 俞姝瑶：“谢谢你。” 陈末愣了一下：“谢什么？” 俞姝瑶脸刷得一下红了，面对陈末不以为然的平淡语气，不知为何心中由先前的感激转变成一股慢慢发酵的怒意。俞姝瑶嘟起嘴巴，气鼓鼓地说：“没什么！哼！”接着便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陈末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困意很快来袭，洼地外的第一个夜晚，陈末睡得并不深。 第二天6时许陈末就起来了，趁着另外三人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间隙，陈末打了练习了三遍「十式」。 郑明远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末演练这般古怪的招式，但细看又觉得每个动作精妙无比，不禁啧啧称奇：“我听说，内三区的星修学院、星修世家，多有不外传的上等功法，配合星力使用，名唤「星术」。莫非你所演练的，也是「星术」之一？这种功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末调整呼吸，随意扯了一句：“古书上看来的，随便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