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转道岐山

毕竟，那老小子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去会会岂不显得怕了他？ 又和老刘头絮叨了一番之后，三人便按图索骥寻上门去。 “叩叩叩……” 及至三楼十二号房门前，老胡上前敲响了房门。 两息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干瘦小老头。 但见这小老头皮肤黝黑，脊背有点罗锅，满脸全是皱纹，头发秃顶严重，外围疏疏落落的剩下一圈，梳了个一面倒的螺旋式，看起来颇有些滑稽。这小老头虽然样子老，但两眼却炯炯有神，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学者气质，倒像是个常年种地的老农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耀祖，也就是封学武。 开门见到三人，孙耀祖眉头微微一皱：“你们找谁？” 老胡一脸客气说：“您是孙教授吧？我们想找您咨询点事儿。” 孙耀祖冷声回应：“你们走吧，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话，胖子顿时就不乐意了：“嘿，你这老头儿是吃了二踢脚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又没招你惹你，好声好气上门来咨询，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犯得着这样呛人吗？” 老胡连忙喝止：“胖子，不得无礼。” 陆北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暗观察孙耀祖的神色变化。 接着，老胡又说：“孙教授，我这位兄弟性子莽撞，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稍稍顿了顿，继续说：“实不相瞒，我们前来寻您，是因为身上长了一个眼球红斑，听刘师傅说您知道这个红斑的秘密，所以才特地寻上门来，想请您给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诚意满满。 然而，孙耀祖却丝毫不买账，仍旧面色生冷，一脸生人勿进：“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装了，我一开门就闻到了你们身上的土腥味，闭着眼都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感，你们不要以为弄个所谓的眼球红斑，就想套出我的话来，那是陆日做梦。” 听到这话，胖子顿时大怒：“老头儿，你他娘的活腻歪……” 陆北辰微微抬手按住胖子，双眼灼灼盯着孙耀祖，淡淡说道：“孙教授是吧，我听说过你，听说你跟陈久仁教授宋地球教授是同僚，考古文博院的大红人。其实，我对你们这种专业的考古学者并不反感，就反感某些扛着国家大旗，却干着假公济私之事的腌臜。” 这话一出，孙耀祖顿时吃了一惊：“你认识老陈和老宋？”随即又反应过来：“小子，你说谁假公济私？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丁卯来，我可不会罢休。” 陆北辰仍然一脸冷笑：“老头儿，甭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样只会让我愈发觉得你可笑。你是什么人，以及你私底下谋划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别以为你扛过革委会那帮废物的审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倒斗四派的后人可还没死绝呢。” 听到前面的话，孙耀祖还没觉着有什么，只道是陆北辰故意拿话来套他。 听到最后一句，他顿时脸色大变，瞳孔收缩：“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北辰说：“你惹不起的人。”转而又说：“行了，老胡，胖子，咱们走吧，这老头儿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就算跟他咨询，也咨询不出什么结果。” 说罢，他再不多言，转身就走。 胡胖二人闻言愣了愣，也没多说什么，紧随跟上。 只留孙耀祖立在原地，脸上神色变幻，心中波澜起伏。 孙耀祖显然没料到，世上竟还有人知道他的老底。 按下这边不提。 三人下楼之后，老胡几番欲言又止，似是想问些什么。但他又想到，陆北辰主意极正，该告诉他的自会告诉他，不该告诉他的绝不会吐露，索性不再多问。 翌日，三人收拾了一番，便径往西安而去。 到了西安，寻了当地最繁荣的古玉市场，将闻香玉卖了一个做梦都要笑醒的价格。腰包充实后，他们遂搭上长途车，出咸阳，过岐山，一路向西，去往龙翔。 历时两天，终于抵达目的地，号称十万古墓的龙翔县。 三人赶到龙翔县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于是就近找了家招待所下榻，打算转天再做计较。万没料到，晚上吃饭时，偶然听人说起殿门口的马老娃子，这才想起殿门口也在龙翔县境内。原本，他是想去过李春来的老家甘源沟之后，再转道去殿门口走一遭。 现在好了，一事不烦二主，直接去殿门口。 有了计划，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便转道往殿门口而去。 殿门口这个名字取得很是响亮，实际上却是一条小土沟。 沟里稀稀落落住了几十户人家，大多都是以画年画为生。 然而，陆北辰并没有因此小看这个地方。 凭他对陵墓古坟的认知，一般以“宫”、“殿”、“坟”、“陵”等字命名的地方，地下多半都埋有大墓，诸如华阳宫、三官殿、烈女坟、风陵渡等就是最好的实例。 在京城就有两个地方，是以古坟取名的。 一个叫八王坟，这座坟的墓主，乃是满清初年的一位亲王，名叫阿济格。多尔衮死后，阿济格妄想成为摄政王，结果事情败露被赐死，死后连个像样的墓都没有。 要知道，他可是努尔哈赤的十二子，多尔衮的亲兄弟，满清位高权重的亲王。这种身份的王爷，死后一般都是进皇陵的，但他却只得了个小坟，这就是八王坟。 后来，虽然乾隆皇帝感念他的功劳，恢复了他的王位，还将八王坟扩建成不输皇陵的大陵墓，但老百姓们已经叫顺口了，所以八王坟这个名字就一直沿袭了下来。 另一个叫中关村，此地也是以古坟命名的。 中关村的这个关，其实应该叫官，中官在清朝其实就是太监，意指中间没有那玩意儿。清朝的太监们因为身体残缺，死后也没脸落叶归根，所以就组织起来捐了个基金会，在京城外面买一块地，死后统一葬在那里，同时又雇佣了一批百姓，负责在那里扫墓守陵。 渐渐地，那里就形成了一个村子，取名为中关村。 而陆北辰三人要去的殿门口，毫无疑问也是以古坟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