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2）

木锦感觉到自己的腿蹲麻了，才渐渐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从书包里抽了两张纸巾擦脸。 季沉松开木锦，看着她。 木锦这会儿哭得眼睛鼻子里都是红的，和以前面无表情的时候完全不同，他竟一时看愣了。 木锦慢慢站起来，不动。 她的腿麻了，季沉也站起来，嗯，他的腿也麻了。 两人站在小道上，缓了没一会儿有一帮男生上来了，其中就有韦子辅：“季沉、木锦，你们也在呀！” 木锦没有开口，她现在说话肯定是有哭腔的，会让人误会，并且问他为怎么了。 “我们随便逛逛。”季沉回答韦子辅的话。 木锦扯着季沉的衣角继续往山上走。 韦子辅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木锦想是刚刚哭过一样，他想着。不能打扰他们兄妹，于是他带着他的兄弟们走了。 这座山不高，等季沉木锦到达山顶时的时候，阳光正好。 木锦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村子，心里百感交集。 季沉也看着这个村子。看着木锦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怪不得木锦以前说C城的烟花好看。原来是她想念C城，她想念这个小村子，这里是她的出生地，在这里生活了最久，到在她已经过完的年岁里，这里是陪她最久的地方。 许久，木锦又扯着季沉的衣角下山了。 他们去了一家以前木锦亲生爸爸经常带她去的大排档。 点了她爸爸经常点的菜，就坐回位置，季沉在她右边说：“今天，我陪你，”他把倒好的茶推到木锦前面，“做你想做的事。” 木锦并没有回答，眼睛定定地盯着外面。 上菜之后，木锦吃了起来，她的吃相已经没季沉第一次看见木锦的时候那样狼吞虎咽，多了几分矜持和斯文。 季沉吃着吃着，他说：“这个周末来我家住吧。” 木锦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问：“为什么？” “我爸妈要出差。” “你突然不会做饭了？” “我妹想你。” “我妈可能不给。” 季沉拿出手机给季母打电话：“妈，小锦想来我们家住，你可以和木锦跟妈妈说吗？” “我等一下就打，还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在我们以前读初中的学校接我们吗？” “几点呢？” “嗯……四点半。” “嗯嗯，我知道了。” “先挂了。” 季沉放下手机，看着木锦说：“听见了吗，初中。” “听见了。”木锦点头。 “木锦你考了文科倒数，怎么还能在这里吃，你就不着急吗？”李雪儿一脸你不争气的表情。 木锦季沉吃饭的动作，一顿，倒数？ “谢谢你的关心。”木锦似乎是听不懂李雪儿话里面的意思。 李雪儿皱眉看着木锦，这和她上个学期了解到的木锦不一样：“你不着急吗？在级里你都倒数了。” 李雪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季沉的。学习成绩这么差的女生怎么配得上季沉？ “小锦文科差，那就来我们理科。以后有桃花，哥哥帮你赶走。”季沉说着放下筷子，去摸木锦的头。 木锦拍开季沉的手：“吃，别动手动脚。” 把她的头皮屑摸下来了，她还吃吗？ 季沉抽了一张纸，平放在手掌上，捂住木锦的嘴，然后摸她的头。 木锦呆愣。 李雪儿脸绿了，木锦明明那么差劲，她李雪儿的成绩难道不足以引起季沉的注意吗？ 她可是文科第51名。 木锦头往后撤，瞪着季沉：“干嘛？” “你没吃。” 他摸了就不算是动手动脚了。 “不行。” 木锦拿起掉在她腿上的纸巾，塞回季沉手里，继续吃。 季沉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三点五十五分要集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李雪儿不想让木锦和季沉继续呆在一起。 “谢谢，但是不用了，他有手机。”木锦礼貌拒绝。 “那我可以和你们拼桌吗？”李雪儿不想离开。 “那儿还有空位，去吧。”木锦看了一眼那边的空位置。 李雪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朝那边走去。 木锦吃完之后，又拉着季沉去了刚进村时看到的池塘，池塘水面有一些去年的残荷；旁边还种了一圈柳树，有些柳枝垂到水里，染绿了周围的池水，偶尔吹来的风带皱了如镜子般的水面，看上去还有几分诗意。 “以前这里有一大堆石头，夏天的时候我就坐在上面，看着一池荷花，再摘一朵荷花回家，插在床头，闻着野菊花和荷花的花香入睡；秋天的时候就去了池里摘莲蓬带回家，边吃边看太阳落山……可惜啊，过去了。”木锦脸上的表情很落寞。 她一脸落寞，面对着只有几柄枯荷的池塘。阳光穿过顶上的柳叶，细细碎碎的，落在他们身上、地上，又由柳枝被风带动影子也跟着变化，好似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无人在意的时光。 季沉突然就捂住了木锦的眼睛说：“别看了，前面的路，前面的人，总会有让你珍惜的。” 比如我 木锦没有动，良久才按下季沉的手说：“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经常想着以前的人。”说完她就走了。 季沉也跟着走，嗯，傲娇吗，他懂。 他们一路去了集合地。 是一个公园，木锦指着某一处水泥地。对季沉说：“我爸以前就是在这里，教我写字的。” “怎么教？”季沉看着只有几级台阶和一片水泥地。没有地方放笔，也没有地方放纸。 “用石头做笔，在地上写。” “很累吧？” “啊，是有点累了。但是现在也不会有人这样子教我了。” “你现在一有空就去打工，有钱了当然不用在地上学写字。再说有什么不会的字，以后我教你。” “这是你说的，我会记住的。”木锦抬头看着季沉。 集合时间到了之后，人基本都到齐了，还有几个班的人没来齐。 季沉他们班先上车，因为他们来齐了。 而木锦他们班却因为。唐俊文几人迟迟不见人影，不能上车。 季沉上车之前，跑来提醒木锦：“记得在初中下车，我在那里等你。” 木锦点头。 十分钟之后，唐俊文几人姗姗来迟。十班上了回学校的车。 到了木槿读初中的学校。 木锦喊停了，和班主任说了一声，便下车了。 车上，李雪儿坐在靠窗的位置，恰好看见季沉和一位中年妇女在那站着，木锦朝他们走去，季沉脸上的笑，十分的吸引她。 而季沉旁边的那位中年妇女笑得也很慈祥。 她看着他们，像是一家人一样。心里极度不舒服：季沉为什么就不会注意到她呢？她明明比木锦好这么多！ 班主任也看到了，以为是一家人，并没有在意。 …… “小锦，你和阿沉先回家，我要去车站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季母看着这个很久不见的小邻居，心里很是欣慰：木就的脸长开了，长得也好看，和她儿子配一脸。 木锦笑着点头，说实话，她和季母相处比和锦母相处起来，来得更舒服些。 “家里有菜吗？”季沉问。 “没有了。你和小锦去菜市场里买一些吧，我走了。”季母说说完之后，开车走了。 “走吧。我们去菜市场。” “嗯。”木锦现在走得很慢，因为M城到C城的距离本来就不近，他们走了一半的距离，她很累，但是为了今晚她能洗澡换衣服，她还得去。 到了菜市场，木锦和季沉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木锦去了商场，给自己买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再去菜市场门口等季沉出来。 看见季沉从菜市场里出来的时候，木锦便朝他走去。 这时，恰好遇见了初一的班主任。 “季沉木锦，好巧啊。”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也长大了不少。” 木锦笑着点头，不说话。 季沉倒是和班主任熟络地聊起天来。看样子像是经常遇见的。 她和季沉聊着天，木锦在旁边听着。 突然，班主任就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小锦，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呀？” “跟季沉一个学校，但是我选文科。”木锦回答。 “为什么选文科呀？是高中的课程很难吗？为什么不学理科，更容易找工作。” “啊，文科读书出来的优秀人才的都是管理层的人，我不想给人指挥呢。”木锦笑笑，没有说自己的理想。 班主任“噢”了一声，没有再把话题往她身上引。 木锦这话落到季沉耳里，就是：文科出身的都是管理人才，而他读理科，出去之后变相给文科人打工，那不就是说以后，木锦要管他吗？算不算是一种牵绊？ 不过，他也没有把他的说想法说出来，老实地继续和班主任聊天。 等到了一个路口，班主任便和他们分开了。 木锦如释负重地叹了一口气，脚步也变得拖拉起来。 季沉察觉到木锦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我累。”木锦也不想找借口，直接告诉季沉。 “走吧，我们快些回去。回去烧水，煮饭，洗澡打游戏。怎么样？” “我没带手机，不能陪你打了。” “没关系。那我也不打。” 木锦和季沉回到家的时候，他们走得很慢，夕阳在他们身后缓缓下落。 季沉开门的时候，东西都是木锦拿。 一切都那么地自然而然。 “阿静被送到机构培训，短时间回不来了。”季沉开门之后，一边换鞋，一边木锦说，他给木锦找了一双拖鞋。 木锦没有说话，沉默着换鞋。 那季沉说什么了他妹想她？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