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免得损了您的身份

老奶奶的笑容持续不了多久，然后神情有点愠色地对莉亚说：“哼，我三年前就是听信了某个像你这样阳光灿烂护士小姑娘，我犯浑地回家了。回家以后我得等三年才能进行下一次申请。小姑娘呀，这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么，我孤独了三年，腿脚不便了三年，遭孩子们嫌弃了三年。”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过于激动，咳嗽了几声后继续说道：“所以呀，这次的机会我可不能放过了。你看看我现在，老成这样了，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呀。就算没什么用，我天天坐着个轮椅，想去哪儿还得护工推着。护工服侍久了，她也会不耐烦。这不，你们这个医院是东部最好的医院，上一周那个护士不也受不了我了么。” 老奶奶又咳嗽了，莉娅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她笑着接过，慢慢地喝了两口说道：“唉，我不但没用，连享受这个世界都做不了。如果这个世界真有外神，我死后也去了外神那里，我是真的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创造我，为什么让我的晚年过得如此凄惨，为什么不让我有一个好身体，为什么我的孩子们都不认我。” 说到这里，老奶奶又激动得不停地咳嗽。米勒看见医生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表，而莉娅则在一旁为这位凄惨的老奶奶流泪。 这时，米勒在一旁说道：“老奶奶，你现在落下这种悲惨的境地，也不能完全怪外神吧，假如外神存在的话。” 老奶奶瞪了他一眼说道：“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米勒说：“没有，别误会，我只是说你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你自己也是否有一定的责任呢。” 老奶奶听后，直接坐起：“我的责任？我的什么责任？孩子他爸死得早，所有的产业都是我个人奋斗出来的，我那四个孩子都是我拉扯大的。现在呢，他们连送我最后一程都不愿意。你说，我的责任在哪里？” 老奶奶又咳嗽了，她双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米勒给活吞了。不过，幸好莉亚赶紧坐在床沿上，抱着奶奶，拍着背，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老奶奶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了，但她还是说道：“哼，臭小子，白请你吃了这么多的橘子，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莉亚说道：“奶奶，不要再动怒了，不然等一下极乐法一施，您可能会很痛苦。您现在最需要保持冷静，这样您才没有痛苦。” 她说完，便瞪了米勒一眼，虽然速度很快，但也是被米勒看到了。 米勒心想：连再这个救死扶伤的医院里，床对面的两个女人都想要我死，天呐，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想要我死呀。 医生又看了一眼手表，冷冷地说：“可以了，时间到了。病人，你准备好了吗？”此刻，医生的声音仿佛死神催魂。老奶奶虽然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准备，听到医生这种语气她也不得不打了个寒噤。 莉亚感受到了老奶奶的恐惧，她想要安抚几下，可是医生叫莉亚赶紧起来做准备。然后医生说道：“病人，这个过程会很快，不用担心。”于是莉亚只能把老奶奶放平，并时时刻刻叫老奶奶放松。 事实证明，老奶奶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面对死亡更加害怕了。其实，在米勒的认知里，觉得这样也是正常的。就算很多人说不怕死的时候，往往这种人是最怕死的。不过，试问又有谁不怕死呢，换作是他，他也怕。 医生站在床脚，做好姿势，他伸出双手，掌心对着老奶奶，然后又在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医生的手掌中间出现了一刻黑色的球，几条灰色的雾线犹如蚯蚓般围着那颗球转。 他又念了一会儿，只见那颗球中心延申出一条线出来缓慢地向老奶奶靠近。 老奶奶见那根线快要逼近自己，恐惧和窒息感袭来，她连忙喊道：“等等，我要叫神父。” 可是，医生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把咒语念得更快了，那黑线的速度也随着念速越来越快。 “医生，病人说停下。”莉亚急道。 但是医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在莉亚的提醒下，他念得更快乐。 “停下，我要神父，神……”在老奶奶的惊吼下，那根黑线已经触碰到她了，只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也越来越涣散。就在她快要断气那一刻，她忽然用尽所有的力气转头看着米勒，气息稳定，咬字清晰地说道：“外神，我是个罪人，求您接纳我。”说完，她便完全断气了。 医生把黑线收回球中，然后黑球便消失了。大家安静了一阵，莉亚看着已经断气的老奶奶，声音中带有点哭腔地说道：“医生，为什么您刚刚不停下来。她说要先见神父。” 医生冷冷地说道：“哦，我没听见。可以了，你把她推到太平间里去吧。马上有个新病人要转进来了。” 莉亚说道：“怎么人人都想转进来，明明这里一个重犯在这儿呢。” 医生耸了耸肩说道：“我咋知道呢。但这里毕竟是贵宾房，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住得舒服，并不在乎是否和重刑犯一起住呢。” 莉亚点了点头，便去把床脚四个锁轮给解开后，便要去把病床给推了。她看着死去的老奶奶，想到刚刚还在充满活力拌嘴的老奶奶，现在已经毫无生命气息了。 她看到这种情况，又忍不住红了眼眶，鼻子一抽一抽的。 医生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且捏了捏，带着点猥琐的笑容说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这样，赶紧干活，以后这种情况多了去了，你哭不过来的。” 莉亚点了点头，便赶紧把奶奶给推走了。医生看着弯腰推床的莉亚，他眼睛眯了起来，莉亚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盯着莉亚的屁股，笑了，看着莉亚远去，他直接笑出了声。 米勒见状，嘲讽道：“尊敬的医生，不用这么明显吧。收敛着些吧，免得损了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