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付出代价

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女人的笑容渐渐消融，就连身体也慢慢消失在空中。 “妈！” 顾淮宴上前想留住母亲，但伸手却只能捞过一把空气。 他站在原地，愣神了许久，想哭却找不到理由。 苏乔月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妈妈现在没有任何挂念地离开，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知道。”顾淮宴的下颌线紧绷，神情黯然，“当我听到她说在无边黑暗里待了几十年的时候，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 他抬头，眺望远方。 “现在她已经超脱了，对吧？” “嗯。”苏乔月轻声承应，“她会有新开始、新故事，而你也应该放下过去的执念了，未来还很长，不是吗？” “你说得对。” 顾淮宴转身，看向苏乔月，满眼皆是深情。 “我的未来，就在眼前。” 苏乔月迎上顾淮宴温柔的目光，胸腔内一片清明，似乎那里从来没有被煞气侵扰过一般。 “走吧。”顾淮宴牵着苏乔月的手，“下山，我们回家。” “好。” …… 顾淮宴和苏乔月两人走下山头，途经顾家别墅的时候，发现救护车正停在路边。 “病人心脏病发，已经停止呼吸了！” “快做心肺复苏！” “老师，心肺复苏也没用！病人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了！” “仪器上了吗？” “上过了，都没有用。” “唉，尽力了，通知家属吧。” 顾淮宴的视线冷漠地扫向担架上的男人，顾昭海紧闭着双眼，双手依然紧紧攥着领口。 “这是你应得的。”顾淮宴和救护车擦肩而过，没有停下脚步。 常飞开着黑色迈巴赫，堪堪停在两人面前。 “顾爷，顾太太，上车吧。” “嗯。” 顾淮宴替苏乔月拉开车门，送她上了车，正准备自己绕过车身去另一边，突然一辆宾利横冲直撞地朝这边开来。 顾淮宴心里一紧，大声喊道：“乔月，快下车！” 他想跑过去给苏乔月开车门，然而，一切都晚了。 嘭——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轮胎在路面上的摩擦声刺耳难听，顾淮宴只觉得一阵耳鸣，脑部晕眩。 顾淮宴只是和那辆宾利擦身而过，就被撞出好几米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模糊了视线，也染红了白色衬衫的衣领。 但顾淮宴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焦急地拿手擦去眼前的血迹，努力想要朝苏乔月的方向看去。 当他看见那辆黑色迈巴赫的后座，被宾利撞得变形凹陷时，脑子里如同降下一道晴天霹雳。 “乔月！” 顾淮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体的疼痛跑到迈巴赫旁边，双手用力拽着变形的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浓烈的机油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隔着破碎的玻璃车窗，顾淮宴看见苏乔月身上全是血，人已经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顾淮宴的瞳孔骤缩，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就快要失去毕生最珍贵的人。 “乔月，你不要睡着，睁开眼睛看看我！” 然而，车内的女人没能回应他的叫喊。 顾淮宴像发了疯似的伸手去够，想把苏乔月从车里拽出来，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来人！快来人！”顾淮宴转身朝身后的救护车大喊。 逗留在顾家别墅的那群医护人员，才刚刚从眼前的车祸中缓过神来。 “老师，怎么办？” “还问怎么办？赶紧去救人啊！” “可是这个顾昭海……” “人都已经死了，还管他做什么？快去救那辆车上的人！” “是！” 刹那间，顾淮宴仿佛觉得自己一双耳朵失了聪，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看着医护人员合力将苏乔月从车里救了出来，又将她抬上担架送往救护车内。而他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从四周扫过，最终落在了那辆宾利的主驾驶上。 一张笑容狰狞的脸，与周围人满脸的焦急担忧格格不入。 顾夫人双手握着方向盘，脸上挂着病态的笑意。 “哈哈哈哈，毁了我的人生，你们也别想好好活！” 顾夫人调转车头，将脚搭在油门上，正准备直直地朝顾淮宴的方向撞去，却在刚要踩下油门的时候，被人拖出了驾驶位。 “就是她！刚刚撞人的就是这个女人！” “你们放开我！我要顾淮宴付出代价！放开我！” “这个女人已经失控了，赶紧拿什么东西把她绑住，等警察过来再处置！” “你们放开我！”顾夫人拼了命地挣扎，却难以抵抗好几个人的束缚，“顾淮宴，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一双黑色皮鞋在她眼前停下。 顾夫人抬头，顾淮宴正微垂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眸光里尽是狠厉。 “你要我付出代价？可以，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陪你。” 顾淮宴紧紧攥着拳头，随即扯过顾夫人的头发，将她的头皮拽进。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但你为什么要伤害苏乔月？她跟你无冤无仇。” “哈哈哈哈。”顾夫人扯起嘴角，惨淡地笑着，“她错就错在和你结了婚，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顾淮宴紧抿着薄唇，眸光似箭般直直地射向顾夫人，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抬手正要朝她脸上打去，警笛声却由远渐近，几个警察从车内跳下走过来。 “就是她故意肇事？” “对。”拽住顾夫人的几个路人点头道，“就是她！不仅不知错，还嚣张得很！” “把人带走。” 顾夫人被几个警察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内带走。 顾淮宴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转身看见常飞也被抬上了救护车内。 他快步跟上，想要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却被医护人员拦住。 “这位先生，你身上一直在流血，我帮你紧急包扎一下吧。” 流血了吗？ 顾淮宴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和上半身，原来他的身上早就被车辆撞击的碎片划破，血流不止。可他满心都是苏乔月，根本没有意识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