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张飞大闹长坂桥

赵云闻言，急忙追寻而去。只见一处民宅，被火焰无情地吞噬，焦黑的土墙显得格外凄凉。 糜夫人紧紧抱着阿斗，坐在一堵摇摇欲坠的枯井旁，泪如泉涌。 赵云迅速下马，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糜夫人哽咽道： “有幸得见将军，阿斗算是有救了。但愿将军能怜悯我们，这孩子可是他爹半辈子的心血啊。若将军能保护他，让他再见父亲一面，我纵使九泉之下，也心满意足！” 赵云肃然道： “夫人遭此大难，赵云自愧弗如。多言无益，请夫人速速上马。赵云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您周全，冲出重围。” 糜夫人却坚决拒绝： “将军这是什么话！您怎能无马作战？阿斗就全靠将军了。我已身受重伤，死不足惜。只愿将军速速带着阿斗离开，不要因我拖累。” 赵云急切地说：“敌人号角声渐近，追兵将至，夫人请务必上马。” 糜夫人却坚定地回答：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不要因为我耽误大事。” 她将阿斗递给赵云，语重心长地说： “这孩子的命，就托付给将军了！” 赵云再三恳求，但糜夫人始终不肯上马。 四周的喊杀声愈发紧迫，赵云焦急地喝道： “夫人若不听我言，敌军一旦追上，该如何是好？” 最终，糜夫人把心一横，将阿斗轻轻放在地上，转身一跃，投入枯井之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人有诗赞颂她的壮烈： 战马奔腾力拔山， 无骑如何护幼君？ 舍生取义存刘种， 勇烈女子胜须眉。 赵云发现夫人已经离世，担心曹军会来盗尸，于是他推倒土墙，将其覆盖在枯井之上。 处理完这个，他轻松地解开战甲的带子，卸下胸前的护心镜，将小阿斗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英姿飒爽地跳上战马。 就在这时，一位将领带着一支步兵队伍出现了，原来是曹洪的部将晏明，他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向赵云挑战。 不过几个回合，赵云就一枪将他刺倒在地，四散敌军，硬是闯出了一条血路。 正当赵云疾驰而去时，前方又出现了一支军队挡住了去路，为首的大将旗帜清晰可见，上面写着“河间张合”。赵云二话不说，挺枪迎战。 经过大约十几个回合，赵云知道不能恋战，于是选择了突围而逃。 张合紧随其后。 赵云催马加速，却没想到“咔嚓”一声，连人带马，意外跌入一个土坑。张合挺枪欲刺，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土坑中冒出，那匹马仿佛神助，一跃跳出了坑外。 后来有人为此赋诗一首： 红光环绕龙腾飞， 战马破围长坂坡。 四十二年真命主， 将军神威显赫多。 张合一瞥见，惊得差点掉头就跑。赵云正骑着马儿狂奔，突然背后传来两员大将的怒吼： “赵云，别想跑！” 而前方也有两员将官挡道，手持奇形怪状的家伙，堵住了去路。 后面追的是马延和张二将，前面堵截的是焦触和张南，都是袁绍麾下的猛将。 赵云与四员将大打出手，曹军如潮水般涌来，赵云便挥舞着青锋宝剑，左砍右劈，所向披靡，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飞溅。 他击退了一波又一波敌兵，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在景山之巅，曹操目睹了一员武将英勇无比，四处无人能敌，急忙询问左右那人是谁。 曹洪像箭一样冲下山大喊： “战场上的英雄，敢问尊姓大名？” 赵云应声答道： “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曹洪迅速汇报给曹操。 曹操赞叹： “真是一头猛虎！我要活捉他。” 随即下令快马传令全军： “赵云若至，禁止暗箭伤人，务必活捉。” 多亏了这道命令，赵云才得以脱险，这也是阿斗的福气啊。 这一战，赵云抱着后主，冲破重围，砍倒了两面大旗，夺了三杆长矛； 前后用枪刺剑砍，干掉了曹营五十几员名将。 后人有诗赞曰： 血染战袍红透甲， 当阳之战谁与争锋！ 自古冲锋陷阵救主急， 唯有常山赵子龙。 赵云杀出重围，终于脱离了战场中心，战袍上沾满了鲜血。 正当他继续前行时，山坡下突然冲出两支军队，原来是夏侯惇的部将钟缙、钟绅兄弟俩，一个挥舞大斧，一个手执画戟，大声喝道： “赵云，快快下马投降！” 正是： 刚从虎口逃生， 又遇龙潭激起千层浪。 话说钟缙和钟绅两兄弟，英勇地拦下赵云，想要一决高下。 赵云舞枪如风，钟缙大斧挥舞，两马交错，不到三个回合，赵云一枪刺中钟缙，他只得落荒而逃。 紧接着，钟绅挥舞着戟，紧追不舍，就像在赵云的背后玩起了影子游戏。 赵云一个急转身，两人胸对胸，赵云左手枪挡开画戟，右手抽出宝剑，一击必杀，钟绅落马归西，其余的士兵们也四散奔逃。 赵云乘机逃脱，直奔长坂桥。 背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原来是文聘带着大军追来。 赵云终于到达桥边，人马俱疲，看到张飞挺矛立马桥头， 赵云大喊：“翼德，救我！” 张飞回应： “子龙，快走，追兵交给我。” 赵云骑马过桥，走了二十多里，终于看到刘备和众人在树下休息。 赵云下马，泪流满面， 刘备也泪眼婆娑。 赵云气喘吁吁地说： “我有罪…万死难辞…糜夫人重伤，坚决不骑马…选择了投井自尽，我只能推倒土墙掩盖她…我抱着公子，冲破重围， 全靠主公您的洪福…才得以逃脱。刚才公子还在我怀里哭泣，现在却安静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解开衣襟一看，原来阿斗正熟睡着。 赵云欣喜地说： “幸好公子安然无恙。” 双手递给刘备。 刘备接过阿斗，却将他摔在地上，说： “为了这个小家伙，差点损失了我的一员大将！” 赵云急忙抱起阿斗，泣拜道： “我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 后人有诗赞曰： 曹操军中飞虎出， 赵云怀内小龙眠。 无由抚慰忠臣意， 故把亲儿掷马前。 却说文聘带领着一众小兵追赵云，一直追到了长坂桥。 只见张飞像只被惹怒的猫儿，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里还拿着一根蛇矛，就像个骑士一样站在桥上。 再往桥东树林那边一看，尘土飞扬，仿佛有伏兵似的，文聘立马就停下了马，不敢再往前走。 不一会儿，曹仁、李典、夏侯惇、夏侯渊、乐进、张辽、张合、许褚等大将都赶来了。 他们看见张飞怒目横眉，立马于桥上，又怀疑这是诸葛孔明的诡计，都不敢靠近。 于是他们就在桥西摆下了阵势，一字排开，然后派人去通知曹操。 曹操听说后，急忙上马，从阵地后面赶过来。 张飞瞪大了他的环眼，远远地看见后面曹军的青罗伞盖、旄钺旌旗，猜想肯定是曹操亲自来了。 张飞于是就大喊起来： “我是燕人张翼德！谁敢跟我决一死战？” 他的声音犹如雷鸣，曹军听了，个个都吓得腿软。 曹操连忙命令撤掉他的伞盖，回头对左右的人说： “我以前听关羽说过，翼德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就像伸手到口袋里拿东西一样。今天遇到他，可不能小看他。” 话还没说完，张飞又大喊：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 曹操见张飞如此威猛，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张飞看见曹操的后军开始动摇，于是又挺起蛇矛大喊： “你们是想来打仗还是想退兵，怎么犹犹豫豫的？” 他的喊声还没落， 曹操身边的夏侯杰就被吓得肝胆俱裂，一头栽下马来。 曹操见状，赶紧调转马头逃跑。 于是所有的将领和小兵们都一起往西逃窜。 真是可笑，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听见打雷的声音就吓得屁滚尿流； 那些病恹恹的樵夫，听见虎豹的吼叫就抖得像个筛子。 一时间，丢盔弃甲的不计其数，人潮涌动，马蹄踏地，自相踩踏。 后来有人写了首诗来赞美这一幕： 长坂桥头杀气腾腾， 横枪立马眼如铜铃。 一声怒吼震天响， 独力吓退曹家百万兵。 却说曹操，被张飞的威猛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策马向西逃窜，头上的冠簪一个接一个地跳脱，狼狈不堪。 张辽和许褚紧随其后，一把抓住曹操的马辔，曹操这才稍微回过神来。 张辽安慰道： “丞相别慌，张飞那厮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肌肉男，有什么好怕的！咱们现在反杀回去，刘备就手到擒来了。” 曹操这才神色稍定，派张辽和许褚去长坂桥打探军情。 再说张飞，看着曹军像见了鬼似的一哄而散，他也不敢贸然追击，赶紧召回了他那二十几个小弟， 把绑在马尾上的树枝解下来，命令他们把桥给拆了，然后得意洋洋地回去找刘备，报告断桥的大好消息。 刘备摇了摇头说： “兄弟啊，你勇是够勇的，就是少根筋。” 张飞不解， 刘备解释说： “曹操那家伙诡计多端，你这一拆桥，他肯定知道咱们虚了，肯定要追过来。” 张飞不服气地说： “他被我一吓唬，连滚带爬地退了好几里，哪还敢追？” 刘备叹了口气： “如果不拆桥，他还以为咱们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你把桥一拆，他肯定觉得咱们是吓破胆了，肯定会追来。他手下那帮人海战术，就算是江汉也能填平了过，一座断桥算什么？” 于是，他们连忙起身，抄小路直奔汉津，往沔阳方向逃之夭夭。 却说曹操派遣张辽和许褚去侦查长坂桥的情况，二人回报说： “报告老大，张飞那厮已经把桥拆了，脚底抹油溜了。” 曹操一拍大腿： “他拆桥逃跑，明显是心里发虚。” 于是下令迅速搭建三座浮桥，当晚就要全军过河。 李典提出异议： “我怀疑这是诸葛亮的诡计，咱们不能冒进。” 曹操却大手一挥： “张飞那点小聪明，怎么可能玩出什么花样！” 随即下令，全军火速前进。 另一边，刘备带着人靠近汉津，突然背后尘土飞扬，战鼓震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刘备惊慌失措： “前有滔滔大江，后有追兵紧逼，这可如何是好？” 急忙命令赵云准备迎战。 曹操在军中大声宣布： “现在刘备就像锅里的鱼，陷阱里的虎，如果现在不抓住他，就等于放鱼回海，放虎归山了。各位将领，给我使劲儿追！” 众将领领命，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猛追。 突然，山坡后面战鼓隆隆，一队人马如飞将军般冲出来，大喝道： “你们这些小样儿，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领头的大将手持青龙偃月刀，骑着赤兔马——原来是关羽从江夏借来的一万兵马，得知当阳长坂有大战，特意抄这条路截击。 曹操一看到云长，立刻勒马停下，回头对众将说： “诸葛亮这老狐狸，又算计到我们了！” 连忙下令大军迅速撤退。 云长狂奔了十里八乡，这才掉头护驾玄德一行抵达汉津。河岸边，船只早已恭候多时。 云长一边搀扶玄德和甘夫人、小阿斗登上船舱安坐，一边好奇问道： “二嫂去哪儿了？” 玄德便将当阳的惊险一一道来。 云长唏嘘道： “记得咱们在许田打猎那会儿，要是听了我的，哪会有今天的麻烦。” 玄德苦笑回应： “那时候我也是进退维谷啊。” 两人正聊得投机，突然江南边战鼓震天响，只见船只如蚂蚁般密集，顺风扬帆，浩浩荡荡驶来。 玄德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船只渐行渐近，一位身着白袍银铠的将军站在船头，高声喊道：“ 叔叔，久违了！小侄这厢有礼了！” 玄德定睛一看，原来是刘琦。 刘琦跨船而来，哭着跪拜说： “听说叔叔被曹操困住了，小侄特地赶来接应。” 玄德喜出望外，于是两军会师，共同扬帆远航。 正当他们在船舱里互诉衷肠，忽听得江西南上一片战船齐刷刷排开，乘着风势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