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拥有煽动人心的力量

楚明新朝这孩子招招手，叫这孩子过来。 小孩也不怕生，灰头土脸，就穿身泥做的衣服。你说这大山林里这么多植物呢，好歹拿什么东西随便编的小裙子围上也好啊。怎么能让小孩子这么光溜溜瞎跑呢。也不怕让狼叼走了。 小孩晃晃悠悠走到炖河鲜的锅旁边，也不说话，就拿小手手指锅。 楚明新的水囊里没水了，就拿姜子楚水囊里的水给小孩洗洗脸，又洗洗手。 “自己会吃饭吗？” 楚明新拿小碗盛鱼虾，这小孩也不说话，就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看着他。这河里的鱼那么多刺，他还真不敢给小孩自己吃。先给小孩剥了个虾之后，他开始用筷子挑鱼刺，这简直就是对他耐心顶级考验。最后他没通过考验，筷子一扔，直接下手搓鱼肉。有没有刺手指一搓就知道了。鱼肉团成一个球，直接往小孩嘴里一扔。 你说这样脏？ 不卫生？ 什么脏不脏，卫生不卫生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们三个吃了有一会儿的时候，周围山林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这八成是发现孩子没了出来找孩子的。 “小孩在这儿呢！” 嘈杂的声响瞬间消失。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楚明新给小孩抠蟹膏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从林子里颤巍巍走了出来。 这老太太浑身脏兮兮，但她是穿衣服的。她上前对着楚明新作了个揖，然后就开了那张没有牙齿的口。 “感谢两位小郎君照顾我家娃儿。” 楚明新看见这老太太眼前就是一亮。 “奶奶认识蘑菇吧？” 老太太愣了一愣，就点头说：“认得认得。” 楚明新把蟹膏填小孩嘴里，就拿脚碰了碰一边的姜子楚，“快去采蘑菇。” 姜子楚叼着螃蟹腿起身。 “莫慌莫慌！”老太太笑呵呵挥手，又颤巍巍往林子里走，“莫要着急……老身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姜子楚又坐了下来，“这都是些野人。这个时节家家都在秋收，他们却躲在山林里。如果是猎户，也不会这么久就派来一个老媪。” “你……”楚明新看向姜子楚，“对野人有成见？” 的确有成见。姜子楚本身在落魄前就是贵族，而且还是贵族中的大贵族，是王族。他之前就没怎么见过野人，次次见都是见这些人肮脏丑陋，粗鄙不知礼数的样子。反正他从小的教育就是野人就跟野狗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野狗呢。狗还能杀了吃肉呢。但人不行。因为吃野人会生病。他们实在太脏了。野人不应该比作野狗，野草才更贴切。他们不能为国家做出任何贡献，净会偷到粮食和捕捉山林里的肉食，想把他们杀光，他们野草一样除掉一茬又长一茬，还越除越多。 “白痴。” 姜子楚回神看楚明新，就见对方嘲弄地笑着，眼中的厌世与自弃像一把剑刺进了他心里。他觉得他全身血液瞬间就凉透了。 他眨了眨眼，就见楚明新在开心地吃东西。对方刚刚的那般神情已经全然不见了。 不大一会儿，老太太就带着数十个灰头土脸光溜溜的女男过来了。他们还带来了一头野猪，还有几大筐蘑菇。 “让小郎君见笑了。这些都是老身族人。呵呵。两位小郎君是贵客，这猪，一起吃一起吃。” 老太太的族人忙活起来，楚明新将处理猪肉的方法和调料交给那些忙活的人，然后就回去跟老太太又坐在了一起。 “想不到小郎君懂得这些。”老太太单纯朴实地乐呵呵笑起来。 他们欢欢乐乐吃了一顿饭，在吃饭过程中楚明新还一边吃一边请教了很多蘑菇的可食用品种。 这顿饭一路吃到了中午，吃饱喝足之后，楚明新看了一圈这些山间野人，像老太太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可以让你们的后代子孙过上吃饱穿暖，有房子住，有良田可以种，不必再躲在深山老林里。让你们全变成良民，让世间再无野人。你们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姜子楚。 老太太热泪盈眶起来，颤抖着给楚明新跪下去。 “我死都可以啊！都可以啊！” 老太太的族人也全跪下了。 楚明新看向一脸懵逼状态的姜子楚，笑了一下，“感谢你的沉默，让我决定实行——他那个疯狂的计划。” 他——谁啊——姜子楚还是很懵。 “想不想让子孙后代都活得像个人？” 一群人疯狂点头。 “我告诉你们一句话。”楚明新那树枝在地上边写边说：“人无贵贱，众生平等。” 姜子楚看着楚明新写的字，他发现他不认识这些字。这些字不是八国中的任何一种，写得横平竖直，非常奇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楚明新继续搞扇动，“一个国家的勋贵有多少人？我们有多少人？他们能有一千，我们就有十万！他们十万我们就有百万！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别人不给我们好日子过，就用血为子孙后代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当官的怎么样？勋贵怎么样？国君、皇帝又怎么样？谁不给我们好日子过，欺负我们的，压榨我们的，就把他打下来，我们自己坐上去！” “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听着这番话，所有人一动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楚明新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五角星，“不勉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世世代代的子孙，自己想想吧。想团结了就把这个记号戴在身上，然后尽自己所能的把这些话传给更多的人。告诉他们，时机成熟时，天空上会飞起用血染红的灯。” 楚明新拍拍手上的土要走，跪趴的人群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站了起来。 “我们想团结！” “我们怎么能将这些话传出去！” 楚明新拿出一个符传交到他们手上。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要放弃。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一切都是为了吃饱穿暖的未来，和万世子孙。你们不是为了自己而努力奋斗，而是为了所有野人。 哦。还有就是，如果有人被人收买，这事若是不成了，你们其中几个人富贵起来又能怎么样？只要野人还存在，王朝倾覆，你们的后世子孙总有一天还会成为野人，他们会戳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的。” 楚明新和姜子楚走了。留下了那跪了一地的人和两个站起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