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桥

待到周若文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他努力打直身体，将最后一点疲惫散去，简单地洗漱之后，便自己做了一些吃食。 站在窗边，看着日出的方向。他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想必今天又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周若文简单吃过早饭之后，便下楼散步。 空气中有一丝丝凉凉的感觉，好在太阳越来越高挂，将最后一点点夜晚的沉寂赶走。 周若文打开手机，看到那两个未读消息。 他有些疑惑，不清楚谁是谁。他只好先礼貌的的回复一下。恐怕二人都还没有睡醒的。周若文也懒得继续去想。 路边的一只野猫从小路边跑过，不等周若文发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坐在那里，眼神盯着某一个方向。突然窜出来一只狸花猫。 “过来。” 周若文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掏出两只火腿肠。 那狸花猫一直在“喵喵喵”的叫着，走到周若文的前面，便蹲在地上，眼神有几丝乞求的滋味。 周若文剥开香肠皮，将香肠一块一块的丢在地上。那狸花猫见到有人投喂，便又大声“喵喵”了几遍。他就这样看着猫低头嚼着，将手伸出轻轻抚了抚狸花猫的头顶。那小猫又轻轻的叫了两声。 “没有了，你快走吧。” 狸花猫将最后一块香肠吃干抹净，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周若文将手中垃圾都已经丢了，只好摸了摸猫就离开了。 “叮叮叮叮。” 略略聊天有一条消息传来。 周若文打开手机。 长安：“我才刚睡醒。” 周若文上面给她回复的消息是自己早就睡着了，给另一个人也是这么回的。 他又发送一句早上好，问问她有没有起床吃饭。 …… 二人闲聊了一阵，周若文确定此人就是姚姗姗了。 另一人是谁？想来也与他无关。 他回到家了拿起东西准备出去了。 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周若文拿上手机，带上耳机便准备出发。 他要买下最近新出的羽球拍，足足让他攒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才能买下。 周若文搭上公交车直奔县城而去，听着车上颇为嘈杂的吵闹声，让他有一些头大。 他只好戴上耳机将音量放大，努力隔绝自己和这一片小小的世界。 窗外的风景还不错，一棵棵高大的白杨，就矗立在乡间的小路旁。不等走上大道，高植已经消失了。 “应河桥”，这是一片县城中最大的河流，每次从家到县城都要经过这条河流，一年之间只有冬天才会水流变得非常小，其余时节不仅水量充足，还别有一番风景。 周若文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被深深震撼。若是大雾天，那天边和水面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又待到日落，水面上又成为了红色。 四十多公里的旅途还是挺快的，也不知道司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车上才拉了五六个人让他觉得吃了亏？ 周若文都有点头晕了，他从车上下来，赶忙让自己不摇飘欲坠。他蹲在地上平复好一会，那一丝朦胧的昏聩感才消失了。 见那姚姗姗没有回复消息，他也懒得在发了。他此刻十分激动，距离两公里开外的地方，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从车站出来，拦下一辆三轮黑车，他也不管这么多了。 “师傅，羽辉用品店走不走？” 那老头轻轻点头，示意周若文坐好，直接加上油门开始飙车。 只见一小三轮横穿红绿灯为之不顾，吓得周若文心脏怦怦乱跳，他不敢说什么。只希望这老头能安全到地方就好。 二公里的路途，老头只用了九分钟。属实给周若文吓坏了，匆忙付下钱财，走上大路才让他心里稍微平静一些。 三轮车转头就走，速度之快仿佛和没来过一样。 周若文懒得在乎这个了，他已经看到那个店铺了。他抬头看一眼红绿灯，小跑着跑过去。 店里的人很少，只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接待。 周若文也不废话，直接问那个新出的羽球拍还有没有了。 “你这是赶上了，我们店就剩最后一把了！” 闻言让他十分激动，赶忙掏出钱财，他早就打听好了。不要998不要888，只要488。 那女子收了满满五张百元大钞。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帮你穿线，麻烦问一下，你需要几磅的？” 周若文比了一个27的手势。 他坐在那里等着。 周若文打开手机，见到有两个人给他发送消息，一个是长安一个是故里。 长安自然是姚姗姗了。 他点开一看，姚姗姗说他又睡着了，下午准备去县城玩玩，问周若文在干嘛。 周若文回复了一下，他说他就在县城。 那故里发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名。 周若文扣了一个问号？ “贾铭。” 还有叫这名字的，这不是拿他当傻子了吗？ 周若文有些生气，问她到底是谁。 他又与姚姗姗闲聊了一会，等到姚姗姗说她要出发的时候，二人才停下了聊天。 正好这时线也已经拉好了，周若文激动的心情要跳出来一般。 将拍子收好，打量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周若文走出门店，找了一下方向，便奔着饭店走去。 路边落下的枫叶和大路上跑来跑去的汽车形成对比，两方何尝不是离开家去挑战未知数呢。 周若文捏起一片枫叶，听闻没有两片叶子的叶络是相同的，他深以为然。毕竟也人是，何况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他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牛肉简直少的可怜，该说老板的刀工已是出神入化，这么薄薄一片，没有溶入汤中已经算是厉害上乘。 周若文喝了一口热汤，腹中都暖和起来。他也是有些饥饿了，囫囵吞枣之间将一碗面扫空了。 “七分饱就好，老板结账。” 好在价格还算实惠，没有让他觉得破费。 周若文去旁边商店买了一瓶绿茶和一包口香糖。饮下一口绿茶，口中的大蒜味道消磨了不少。 周若文走上前面的天桥。 他站在天桥上看着下边来来往往的小蚂蚁。 可不就是汽车行人吗。 天边的云彩越来越厚，天气也越来越黑。 想来是要下雨了。不过周若文这时还没发觉过来。 姚姗姗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他将自己的位置告知。 那女子要请他吃饭。 周若文只好在天桥上等着，忽然不知谁的车顶迎来一滴雨露，紧接着满大街都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靠，怎么下雨了？还好不大。” 周若文觉得无所谓，他从来不打伞。所谓小雨不需要，大雨不出门。 周若文将手机放进口袋，就这样等着。 他又等了三分钟，头发已经快要湿完了，远看实属太过滑稽，不知道的以为还是刺猬。 正当周若文准备想走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脚步。 “你终于来了。” 周若文扭头，不是别人。 正是姚姗姗。 “你有病啊，下雨了不知道换个地方等着啊！” 姚姗姗打着一顶透明雨伞，显然有些生气。 周若文摸了摸鼻子。“无所谓啊，你看，马上就要停了。” 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那重叠的云雾慢慢消散于天边。 “你头发……” 姚姗姗轻笑。 “怎么了？” “你头上有个刺猬，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周若文也被逗笑了。 二人就这样盯着对方，不难看出姚姗姗也是跑过来的，白白的帆布鞋惹上一层黑泥。 “你跑过来的？” “你管我呢？要不是你发这破地方，算了不说了。” 周若文尴尬，只好打了个抱歉。 “还是让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赔罪了行不行。” 周若文走在前面，示意女子跟上。 阳光又重新穿过云层，路上他的头发衣服又干了，甚至有一丝炎热。 姚姗姗把外套脱了，让周若文帮他拿上。 “什么味道？有点香。” 周若文也不知道是什么花香，但是他可以确定就是这件衣服的，有点檀香，有点梨花的意思，很复杂，但又很单纯。 “可能是洗头膏的味道吧！” 周若文脸上有些挂不住。 姚姗姗将雨伞收了起来，二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着。 周若文心中有些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是什么。 “既然你没有吃饭，咱们先去吃饭吧。” 周若文带着姚姗姗来到一处饭店。 问她吃什么她都说随便。 周若文只好点了一个和他吃的一样的。 他坐在旁边发呆。 “你怎么不吃？” “哦哦，我吃过了已经。” …… 等到周若文付了钱财之后，二人这才离开了。 正好有一个奶茶店在旁边，姚姗姗拉着周若文就去买奶茶。 周若文被手指触碰的一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姚姗姗察觉周若文反应，赶忙将手松开。 周若文脸色一红。 二人排队间无言，简单买了两杯奶茶就继续散步走了。 周若文率先打破尴尬。 “真难喝，太腻了。” 姚姗姗摇摇头，她不觉得腻，甚至还很喜欢。 “一般般吧，太腻了主要是。” 姚姗姗也懒得理他了。 “腻吗？奶茶都会腻，何况感情乎……” 二人又在这里逛了一下午。 最后一辆末班车的时间是五点半。 “我得走了。” 周若文点点头。 忽然周若文酝酿了一下，他问。 “我们，这算是。幽会？吗？” 周若文后悔了，他不该问的，面前姚姗姗都脸红了。 正当周若文想说什么的时候，那女子轻笑。 “你觉得呢？你说是就是吧！” 不等周若文抬头，女子就先上了一辆车，她坐在那里给周若文打着再见的手势。 周若文回以一个笑意，今天的经历让他回去值得思量很久了。 等到那个车走了，二人的家是反方向的，所以不能坐上一辆车。 周若文找到回家的车，此刻人颇有些多。 他站在那里，握着把手，有点迷迷糊糊的。 略略聊天传来一条消息。 “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