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明月流光（九）

远征1队齐齐沉默。 香取掏出了手机，熟练地进行了十连拍。 看都看到了，不如来个十连拍吧。 开玩笑，这可是幼年体爷爷！麻花辫爷爷！哪个婶婶这么幸运见过！不来个十连拍xn简直说不过去！ 胧车停在门口。 安倍晴明站在车门，撩起车帘，态度敬仰地迎那名少女上车。 香取一边按快门，一边好奇。 那名少女是谁？！ 就这时，少女忽然弯腰抱起来三日月，托住臀部的那种类似抱小孩的抱法。 而小三日月乖巧地把手放在少女的肩上。 香取：我恰柠檬.jpg 酸归酸，不妨碍香取啪啪啪继续十连拍。 少女朝晴明点点头，这个动作终于让香取看见了她的脸庞，她的手比脑子还快，抓拍住这张照片。 少女和年幼付丧神侧过头，美丽如出一辙，面带浅笑，简直要把人的眼都晃花，心都踹出胸膛。 晴明最后上车，若有若无看了这边一眼。 看着胧车的远去，香取缓缓舒出口气。 她看着自己抓拍下的照片。 “这是谁？” 平安京这一时期有哪些美人？ 远征一队里只有狮子王跟平安京沾点关系，“我被赐予爷爷，按照后世的说法都是平安京后期了。”狮子王挠挠头。 “大将。”药研稳重地提醒审神者正事要紧，“我们现下是继续蹲守三条府，还是——” 时间溯行军围攻三条宅的目的是三条宗近，还是刀剑付丧神？ 香取回过神，恋恋不舍地再欣赏一眼照片上的双重美貌。 冷静下来，“三日月殿下既随晴明大人一同离去，必定无碍。”她看着自家刀剑，下决定，“我们分头行事，一队继续蹲守三条府，以防时间溯行军对三条宗近下手，另一队继续在京都内查找线索。” 她想到前段时间在市井间探听的事，“不久后就是京都祗园节，举城瞩目，到时会十分热闹。根据溯行军的尿性，有极大可能会在那天动手。祗园节当日我们会合。” “是！主上！” * 另一边胧车上。 小雪问晴明：“适才门外是有人窥伺吗？” 晴明揽住袖子，端起细白瓷杯，“无妨。”递给殿下。 小雪刚要伸手去接，晴明凑近，含笑抬高水杯，恰到好处的制止了殿下的动作。 这是叫她就着他的手喝水的意思？！ 小雪没有想太多，家里时兰堂爸爸和中也哥也经常这么喂她吃东西喝水什么的。 她朝晴明一笑，便低头喝了一口。 晴明看着殿下的发顶，乖巧地在他手旁喝水，他笑意更深一点。 三日月默默盯着这一幕。 眼神奇异地看了一眼大阴阳师。 “过几日就是祗园节，殿下感兴趣吗？”晴明道。 小雪抬头，好奇：“祗园节？” “大概百年前，京都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瘟疫，为了祈求消除灾病，人们从祗园神社抬出神舆，立起来自各地的66支，送至神泉苑，以此向天祈愿。由此逐渐形成了盛大的节日。” “那天，人们会用手推着装饰华丽的木塔或者说神架进行巡行，身着华美的武士还有乐手一同表演，还有许多花车花伞，到时会相当热闹呢。” 晴明说着，空气中便应声浮现在相应的画面，彩旗招展，人山人海，妖艳美丽的儿童，魁梧的武士，和乐手舞者，贵族们离得稍远观看，普通百姓就围涌在神架前，虽然是无声的画面，但是完全能想象当时的欢声笑语。 长指轻轻一抹，所有的画面消失。 小雪意犹未尽，“感觉很有趣啊。” 晴明微笑，“非常有趣。” 小雪犹豫一下，“但我说不准到时就走了。” “那么，如果殿下到时还在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参加祗园节。”晴明手上还拿着那个小小白瓷杯，声音温润，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好！” 胧车到了安倍宅，小雪拉着三日月率先下车，晴明稍后一步，小巧瓷杯在指尖转了一圈，里面剩下的水蒸发消失。他动作从容而优雅地把杯子塞进了衣袖里。 * 祗园节前一夜。 小雪还是不曾回去，她又做了那个梦。 星河颠倒，月亮环绕。 她猛然惊醒，推开房门到院子里散散气。却在庭院里看见了三日月宗近。 付丧神坐在廊下看着月亮发呆。 今夜的月亮差不多是满月了呢。 三日月坐姿笔直，四下无人，仍然仪态优美。月华笼罩，他就像神社里的神祗。唔，大概只有他披在身后的大波浪卷发为他增添了一分尘世之气？麻花辫扎太久，拆下来头发就会变卷。 三日月大卷发也很好看啊。 听见脚步声，他抬眸，新月在眸，“殿下。” 小雪坐到他身边，“三日月在想什么？” 三日月摇头，“我只是在看月亮。” “看月亮不能在这里看啊。”小雪道。 “欸？” 小雪拉着小付丧神站起来，慢慢飘在了空中，飘向高高的屋檐。 坐在屋檐上，她招手示意三日月坐下来，“月亮要在这里看嘛。” 明月辉光，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一片皎洁，看不见任何的污浊。 屋檐下传来一声清朗笑声，“原来殿下在屋檐上吗？” 阴阳师站在庭院里，仰头看他们，他一身白色狩衣，没有戴乌帽。 小雪便笑，“童子丸这么晚也没有睡吗？” 晴明只笑。 小雪甩出线，把阴阳师带上房檐上，递给他一块桂花糕，“一起赏月吧。” 两人一刀并肩坐在房檐上。 这绝对是个奇怪的组合。但此时二人一刀却很其乐融融。 小雪坐在最中央，从空间里掏出一盒甜食，分享给大家。 “是桂花糕。” “桂花糕？” “传说桂花是生在月亮上的树木，东边的古国神话说有人在月亮上砍树，砍的就是桂花树。不过神话是神话，”她狡黠一笑，“我只知道桂花很香，桂花糕吃起来也很香。” 晴明忍不住就笑起来，“您的用语有点奇怪。” 神话是神话—— 殿下不就是来自月亮的神明吗？ “尝尝吧。” “好！” 随后，小雪又拿出许多其他糕点，不只是有中国式、日式的，还有法国的糕点，不过清一色都是甜甜甜。 小雪笑眯眯，“甜品是世界的珍宝嘛。” 三日月跟着点头。 他捧着晴明端出来的蜜水郑重认可殿下的这句话。 “欸，晴明这套瓷具不是之前用的？”小雪忽然注意到。 晴明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发生自己珍藏了一瓷杯，导致茶具不成套之事。他微笑：“殿下把这个杯子放在月光一看？” 小雪依言。 她举起瓷杯，瓷杯在月光下透出一抹透亮的金色，就像在发光。 她惊喜地扭头，“真好看啊！” 动作间手腕上佩戴的雪白手镯发出清泠的声音。 晴明笑了一下。 “您手上的手镯是？” “其实是一把短刀。” “短刀？” 小雪笑了笑，将手镯变化为短刀，“嗯，它叫冰轮。” 三日月探出头，“冰轮……” “冰轮横海阔。冰轮也是月亮的意思。” 冰轮通身洁白，在月下几乎像是要融入月光。 小雪遇见三日月后，还在私下和冰轮说过悄悄话。 冰轮以前偶尔会轻轻颤鸣，但是这段时间却相当安静。 “大概不是所有的刀剑都会产生付丧神吧。”小雪抚摸这把陪伴她很久的短刀，有点遗憾地感叹。“但是冰轮仿佛也是有灵的。” 三日月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 “果然很像月亮呢。” 晴明端凝这把短刀，薄唇微抿，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他笑着说起另一件事，“殿下认识荒大人吗？” 小雪摇头，“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日应该是我和那位神使初见。” 她疑惑地看晴明。 晴明浅笑，“荒大人好像就是月神的神使呢。” 小雪下意识问：“月读、月夜见吗？” 月亮皎洁无边。 “是啊。” * 远方的宫城。 银发金袍的神使也正在月下望月。 他忽地飘起来，落在宫宇高处。 他听见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夜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