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罗马人不打罗马人

马穆鲁克那边没有动静了。 纽盖特那边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虽然不抱希望，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白羊那边问问呢？” 纽盖特回到君士坦丁堡，去罗马历史档案库查找着有关白羊王朝的蛛丝马迹。 还真让纽盖特发现他们与罗马帝国真的可能还有那么点点共同语言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一百年前吧，这个土库曼游牧部落的一些首领还跟罗马帝国联过姻。 这算是远房亲戚？ 建立白羊王朝的也是一个叫奥斯曼的，叫卡拉·奥斯曼。 说实话，从局势上来看，让白羊王朝对付黑羊王朝可能还有戏，想让他们帮自己对付奥斯曼不大可能，更何况还是顺从者。 纽盖特觉得这次去派使者过去就套套近乎，啥也不干也行，而且如果他们那边不反感，还可以多去几次，混个脸熟。 然后看看能不能结盟。 “格鲁吉亚王国那边怎么样了，从他说要跟我们会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影子？” 君士坦丁堡决定派使者过去打探消息，顺便带点礼物去白羊王朝，毕竟无论是从奥斯曼还是马穆鲁克那边过去都不可能，只有那边才有希望。 君士坦丁十一世提议让亚历山大去，他早些年经常去西欧与各国君主、官员打交道。 虽然没有去亚洲的经验，可他说话得体，外交辞令不错，总体来说，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既然君士坦丁十一世这么说了，纽盖特与没理由拒绝，就他了。 亚历山大在神圣皇宫接受两位巴西琉斯的接见，纽盖特见他长得五官端正，温文儒雅，觉得这确实是个能代表罗马帝国去的合适人选。 “带上这些金币，还有两位翻译官和一个百人队，先调查好格鲁吉亚王国那边的情况，再去白羊王朝看看他们对罗马帝国的态度，最好能结盟，以对抗黑羊王朝的名义，或者马穆鲁克、奥斯曼。” 纽盖特把资料摆在桌子上，让他回去看看有关白羊、黑羊、马穆鲁克的资料，做好要说什么话，如何行动的准备。 “是的，巴西琉斯，我一定不辱使命，为了帝国！” 经过三天的准备，亚历山大向君士坦丁堡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告别。 至于纽盖特，他今天又休息去了。 亚历山大从金角湾出发，乘船前往复国的特拉比松。 两天后，他们到达了特拉比松的港口。 奥斯曼军队的掠夺将这里的财产和人口损失很大，以至于特拉比松现在只是吊着口气，现在他是求着东正教邻国别打自己，更别提什么入侵奥斯曼了。 亚历山大在士兵的带领下，面见了科穆宁家族的君主约安尼斯四世，向他说明了自己代表罗马帝国去白羊王朝，并且了解格鲁吉亚王国的情况。 此时，实际掌权的是约安尼斯四世的儿子大卫，听了亚历山大的话后，大卫表示自己会知无不言，并帮助护送使者去白羊的首都迪亚巴克尔。 格鲁吉亚王国现在在与邻国萨姆茨赫、伊梅列季交战，奥斯曼来过之后，另外两国的贵族就在穆罕默德二世的鼓动下，企图自立为王。 现在依旧出于分裂阶段，估计就算重新统合起来也无力向奥斯曼发起攻击了。 “这也不是没有意料到，既然格鲁吉亚自己有自己的困难，那也不麻烦他们了，希望国王能带我们去白羊面见苏丹。” 大卫对此支支吾吾，特拉比松去埃尔祖鲁姆的道路非常难走，横亘与两国之间的山脉，很少有人居住和生活，如果没有非常熟悉那里的当地人，几乎是九死一生。 亚历山大拿出君士坦丁堡给的钱，表示自己有钱买命。 大卫看见那钱，眼睛都清澈了许多。 “君士坦丁堡使者，我还有一个问题，果然你们能吞并奥斯曼，那本王应该在什么位置呢？” 特拉比松这个位置是比较好的，要不然他们科穆宁家族也不会选这么个地方。 之前他们担心奥斯曼这个威胁，现在快要奥斯曼没了，又要担心自己人，罗马人可比奥斯曼更有理由和动力拿下这里。 “国王，罗马人不打罗马人，况且罗马帝国对奥斯曼的讨伐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消除顺从者给欧洲带来的威胁，这完全是正义的，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说的好听，说的真好听，大卫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问如果他有一天要“被”去君士坦丁堡，他是去干什么。 亚历山大向大卫讲述了巴西琉斯爱德华陛下重启元老院制度的计划，如果可以他科穆宁家族以地方贵族的身份能成为元老院的一员。 “元老院？” 多么古老的制度啊，这都拿出来了，搞不懂那个天主教徒爱德华·纽盖特，他真是“精罗”吗？ 亚历山大向大卫解释这并不是简单的所谓像意大利半岛那样的“文艺复兴”，这里面有现实因素的考虑。 罗马帝国现在内部民族和信仰复杂，需要一个让不同人群都能充分讨论的地方。 元老院，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台，内部争吵打口水战再混乱，也比短兵相接的内斗要好。 如今，罗马法如此完备，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带来公平公正的制度了。 “好的，我大致搞清楚了点，我会配合君士坦丁堡与白羊王朝的联系。” 亚历山大对此感激不尽。 一周后，在亚历山大第三次催问特拉比松官员时，他终于得到白羊苏丹得答复，允许罗马使者入境。 这是很好的一个开头，至少人家愿意让他们进去。 有一说一，从特拉比松去白羊的山路确实是九曲十八弯，还要担心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等他们到了城镇时，就像泥浆里的熊孩子一样，将身上的衣物全换了一遍才继续往白羊首都前进。 “苏丹，此次前来是让双方想起我们百年前互相扶植的往事，特来看看远房亲戚生活如何。” 在迪亚巴克尔，苏丹的王宫，亚历山大向白羊苏丹吉汗格尔问好，完全不提历史以外的事情，搞得就好像真的只是过来串串门的。 “使者真的没有其他要问的吗？” 吉汗格尔有点阴阳怪气，又有点跃跃欲试的说。 亚历山大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说。 “苏丹，如果说还有什么要紧的，以我个人的建议那就是，我对黑羊王朝的四处出击十分担心。” 就差没有说结盟了。 “黑羊，欺软怕硬的家伙而已，使者不必担心，你应该担心如果罗马使者来了的这件事传到了奥斯曼耳中，可能会要你人头。” 罗马使者旁边的大臣都嘿嘿嘿的笑了，配合着白羊苏丹的表演。 “罗马帝国派我过来没有任何政治意义，纯粹就是想的是我们之前的秦晋之好，诺苏丹真想给奥斯曼穆罕默德二世一个投名状的话，那请便吧。” 见亚历山大昂起头等待处理，吉汗格尔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既然想讲讲秦晋之好，那就坐下来聊聊。 半个月后，亚历山大回到了君士坦丁堡，凶险是有点凶险，但是还可以谈。 “行，过个一年半载再去白羊一趟吧。” 所谓结盟就像追女孩一样，一定要有耐心。 整个四月，罗马帝国与奥斯曼毫无动静。 穆罕默德二世为失踪的费萨尔将军举行一场没有尸骨的葬礼。 而没有了统帅的马穆鲁克有极大的不稳定性，穆罕默德二世又是派人去马穆鲁克要新统帅，又是安抚他们别惹是生非。 最后迫于国内巨大的压力，决定还是让他们回去，等马穆鲁克那边选还统帅再来。 这一番工作做完后，穆罕默德二世感觉自己十几岁的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罗马军队在得知马穆鲁克军队撤退，又卷土重来，苏丹诺努、代尼兹利相继遭到围攻。 此时罗马军队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奥斯曼军队，在野战方面完全被碾压，只有守城战才能勉强支撑。 但年年的战争让贵族和百姓已经厌烦了，再加上归顺罗马人的突厥人不遗余力的正面宣传，各个城镇纷纷陷落。 五月份的时候，大臣们都在劝穆罕默德二世撤到更安全，人口更多的安卡拉去。 “还退，再退我们就要退罗姆那边去了，难道到时候我要去马穆鲁克避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