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遇事不决就结婚

冬日已至，初显凌冽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整张脸都刺刺地生疼。 马路上，载满了人的大卡车开得不快，可冷风依然吹得靠卡车边的考生裹紧了衣服往里面挤。 槐烟和云慧靠在一起，周围也都是女性，男人们则在另一边。 还好槐烟上车上得快，和云慧都在比较里面的位置，有其他人挡了下风倒也不算很冷。 就像是报团取暖的企鹅群一样，在中间是最暖和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子开了整整一个小时，这才到了县城中。 不等众人欣赏一下难得来一次的县城风景，卡车就一路把考生们送到了考场外。 下车后，所有考生压抑着激动的内心，密密麻麻地涌进考场大门。 槐烟拿着准考证，进考场前和云慧许然等人最后碰了个头。 “祝考试顺利，得分高中。” 槐烟许然报考的理科，云慧跟许然发小是文科，他们的考场不在一块儿。 叮叮当当的开考铃响起，白纸黑字的试卷挨着发下去，考试正式开始。 考生们翻了翻试卷，扫一眼题目，有的欢欢喜喜地提笔答题，有的抓着头发愁眉苦脸。 一个多小时之后，铃声叮当作响，考场大门内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在场外等考生的人们瞧见此景，立马熙熙攘攘地朝大门围了过来，还有不少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大部分考生脸上都是笑容灿烂，乐得合不上嘴，显然是觉得自己考试考得不错的。 也有的垂头丧气，可能是想要拼一把没能如愿，或者押题没有压对的。 浪涛般的喧哗声中，槐烟和云慧许然几人碰头，避开那些记者，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而胡松安和几个考生，则正在和记者们进行采访，脸上难掩喜色。 不少考生都去了公办旅馆住宿，槐烟他们也去了。 这次参加高考，考生们都带足了钱，如果实在是没有钱留宿的，还有大卡车接送。 槐烟和云慧几人选择留宿，他们身上都有钱，对付三天的考试没有问题。 二人间里，云慧一进门就瘫在了干净的床上，装书的书包随手丢到一边。 槐烟带的书不多，是这三天需要看的。 “于苒，你觉得语文难不难啊？” 云慧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撑着脑袋问坐下看书的槐烟。 “还好，对于我来说挺简单的。”槐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三个月她不是白学的，刷过的题估计比村民们收的菜还多了。 她又是过目不忘，每个题型都能够在脑子里找到，自然没有什么难度了。 就是作文，槐烟对题目不能感同身受想不出来，只好左思右想，借鉴看过的文章，好不容易才写够字数。 “哇——好羡慕你啊！语文阅读理解我不太会，估计得大丢分啊……”云慧哀伤叹气。 “你就是看的书太少了。”槐烟翻了一页。 “我又不像你这种天才，看啥都能记得住！” 云慧翻了个白眼，翻身转过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槐烟二人出门吃饭，吃完饭就开始了下午的考试。 考试三日就这么匆匆而过，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考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等高考成绩出来，往后人生的方向一个月后见分晓。 槐烟等人被大卡车送回了镇子。 去时只背着一个书包，回时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带了些县城里的特产之类，很多都是镇上村里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来，跳下来，我拉住你。”槐烟下了车，把大包的东西放脚边上，转身对云慧道。 “嗯好。” 云慧混在人群中，站在后面往下一跳。 槐烟双手恰好接住云慧的手臂，等人站稳才松开。 “于同志，你要回村吗？” 许然走过来问。 槐烟点点头：“嗯，我要先回去跟” “于，于知青！！！” 听到呼唤声，槐烟心中莫名一跳，她赶忙往人群外望去。 就看到王大婶太胖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围拼命挥舞手臂，神色焦急。 听到声音的云慧和许然也看见了，忙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 “东西你们帮我拿一下，我先过去看看！” 槐烟说完就钻进人群，直奔王大婶的方向儿去，云慧和许然压根儿来不及问。 许然和云慧对视一眼，无奈地把地上槐烟的东西扛上，顺着人流往王大婶那边走。 “于知青！于知青！！” 王大婶还在喊着，根本没注意到槐烟已经窜到了她身边。 槐烟拍了下王大婶。 “大婶儿，我在呢，怎么了？” 王大婶起先吓了一跳，但看清人之后没说更多的，而是抓着槐烟的手臂就是一句噩耗脱口而出。 “于知青！！林六嫂家里被人放火了！！！” “什么？！” 槐烟愣了下，反应过来挣开王大婶的手，转身就跑。 “于知青！！骑这个自行车！！” 槐烟脚下一转跑回来，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抗起王大婶身后的自行车就往路上跑。 到了能骑车的地方，槐烟跨步上车，一骑绝尘而去。 这时，云慧和许然走了过来，朝要跟上去的王大婶问道： “王大婶儿，你刚刚说什么了？于苒怎么走那么快？” “哎哟！林六嫂家被放了火！房子都要烧没了！六嫂冲屋子里救儿子，拦都拦不住！也不知道现在人出来了没！！” “什么？！！我们赶快回去！！” 云慧和许然的反应比槐烟还要大，说着就要跑起来。 “等下等下！！我们坐拖拉机回去！！” 王大婶赶忙拉住人，她儿子就带了一辆自行车载着她来报信，现在自行车被槐烟骑走了，他们只有坐镇上那些拖拉机。 因为今天高考结束，拖拉机甚至是驴车都到了镇上，出事儿了都找不到车送人进卫生院。 王大婶儿子先前才让一辆拖拉机赶回去接人，这会儿他们想快点回去，唯有上其他的拖拉机或者驴车了。 云慧和许然对视一眼，拉着王大婶去花钱包了一辆驴车，赶在其他车子之前以最快速度往村里赶。 槐烟进了村子就直直向着林家而去。 几分钟前，她还没进村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大田村上空冒着一股股浓浓的黑烟。 她骑着自行车不管路上谁叫她，亦或是018安抚说楚月清不会有事，她都一概不理会。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跟两千年前刚睡醒就发现叫不醒楚月清的那个早晨一样。 从前槐烟一直把楚月清养在树心，谁都碰不了他半点，更别说害他了。 但是现在楚月清有了肉身，如果肉身受损，那楚月清这个外来魂就会被雷劈。 更何况还有林母，她是楚月清的任务，如果因此楚月清任务失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其中，或许还有几分打心底不愿林母这个慈祥长辈受伤或遇害的想法吧。 但槐烟暂时还未发现自己的变化…… 越靠近林家，跑动的村民就越多，不少都提着水桶来回跑。 桶中水花飞溅而出，留下一条黑色的小路，给槐烟指明了方向。 到了林家门口，槐烟看到了一大群人和一辆拖拉机。 三天前还晾着白菜的院墙塌了一块，呛鼻的浓烟槐烟老远就闻到了。 以前好不容易重新修了屋顶的林家屋子的大半部分都沐浴在烟火之中，只剩下焦黑的残垣断壁和无数的飞灰残渣，提着水桶的村民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有的人看到了槐烟，朝人群里招呼。 “于知青！于知青回来了！” “快快快，让开，先让开！” 人群让开一条路，槐烟把自行车随手靠在小花家的院墙上，冲进人群。 她已经能够看到人群中央躺在一块木板子上的楚月清和林母了。 楚月清和林母头发烧没大半，脸上黑不溜秋的，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但好在胸口都有起伏。 槐烟扑到木板上，一声不吭就开始查看二人伤势如何。 “于知青！于知青！林守没事，六嫂烧伤了手，吸了烟气晕过去了！” 刚刚还在救火的大队长过来跟槐烟解释道。 旁边脸上都是眼泪的小花妈也劝道： “我们先把他们送去镇上卫生院！免得伤势恶化！” 槐烟草草检查一番，确定跟大队长说的相差不大，就站起身点点头，配合其他人抬起两个板子小心放到拖拉机上。 安置好二人后，小花妈和小花爸也上车，打算陪着去卫生院帮忙照顾一下。 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起来，但就在此时，槐烟跳下了车。 小花妈和其他人皆是一惊。 “诶！于知青！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