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废寝忘食

石坚下意识摇摇头，刚才他见识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大炮开火，还被刘牧教了准星，照门。 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住了，又哪有脑子能对这门前所未有的大炮进行改进？ 看到石坚满眼茫然，刘牧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大炮将来会发展成何等犀利的杀器。 可却忘了，这些人根本没有相关的知识，得靠自己一点点教才行。 想到这里，刘牧冲石坚挥挥手，让他找人把炮筒修平，添加一个简易准星。 等石坚走后，刘牧转身对默默凝视大炮的沈默说： “去把石坚还有他徒弟们的身世查清楚，然后让他们搬到城内来住。” 沈默眼珠一转，立刻猜到刘牧是在提防那些，对火炮有意的人， “殿下放心，这件事我会立刻办理，绝不留下任何隐患。” 刘牧知道沈默的办事能力，很放心地点点头，继续吩咐说： “还有，往这里多运些成品的铁锭，木炭，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这两样消耗会很大。” 试作新炮，资源消耗肯定很大，说不定将来还得从周边城池调集物资。 “我会把府库里多余的铁锭都送过来，同时在市面上收集一点。” 定城的铁锭并不多，但为了能早点看到大炮，沈默也下了血本。 送走沈默之后，刘牧站在一边看着铁匠学徒们干活，准备等会再试一炮。 不过这些人笨手笨脚，看的刘牧急的不行，最后把袖子一挽，抢过工具自己干了起来。 旁边的学徒们都傻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一直跟在身边的王信见到刘牧亲自上手，连忙开口劝道： “殿下，你是当朝皇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你要是嫌他们干得慢，不如让我来。” “说的好像你会干一样！” 刘牧头也不抬地呛了王信一句，一边骂他一边教那些学徒， “真说起来，你还不如他们呢！看到没有，这里的铁渣应该这样除，才能除干净！” 等将大炮修好后，天边已经是夕阳西下，赤红如火的晚霞布满整片天空。 “这样应该就能行了！” 刘牧将手中的工具扔给学徒，重新把火药和铁球放入炮身，调整一遍角度后，再次开炮！ 又是一声巨响，白烟散去之后，刘牧瞄准的那块大石头，果然被轰成了碎片！ “看来准星还是有用的。” 刘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他终于有了绝对碾压三皇子的资本！ 天色渐渐擦黑，刘牧没有回府，而是在火器司跟石坚等人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刘牧干脆像石坚一样，换上皮裙，开始跟他们打铁，完善铸炮流程。 第二天沈默来送铁锭的时候，陡然看到，刘牧像一个普通铁匠一样，围在炉火边忙活。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这么...邋遢，一点皇子的风范都没有。” 沈默不敢去问刘牧，只能找到王信悄悄打听。 “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殿下就开始迷上了打铁，还跟这些铁匠同吃同住。” 王信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有些无奈地说： “要不是我提醒，他连午饭都忘记了。” 沈默看看举着小锤疯狂打铁的刘牧，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转眼七天过去，火器司终于打造出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大炮。 这门大炮带着炮架，炮身上有准星照门，炮口平滑，炮筒笔直，看起来有种冷峻之感。 “这就是真正的大炮吗？” 被叫来参观大炮试射的沈默，轻轻摸着乌沉沉的炮身，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之前那门大炮威力虽然不小，可样子太糙，就像是从废物堆里捡回来的一样。 现在这门大炮，不管是谁，看到之后都会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真正的大炮，等一会让你看看它的威力，保证你惊掉下巴！” 一脸胡渣，蓬头垢面的刘牧站在大炮旁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这几天他废寝忘食地研究大炮的问题，终于做出了一门勉强合他心意的炮。 “殿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沈默抬头看到邋里邋遢的刘牧，忍不住吓了一跳，随后瞪着王信喝道： “王信，你这个贴身亲卫是怎么当的？怎么让殿下搞成这个样子？” 代天巡边的时候，刘牧并没有带伺候的侍女，王信这个贴身护卫自然要负责刘牧的起居。 只是沈默没有想过，短短几天没见，刘牧就把自己搞得跟个刚从山上下来的野人一样。 这要是让京城礼部那些官员看见，定然会在景帝面前，把刘牧狠狠骂上一通。 没想到王信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他无奈地说： “打铁炉子那么热，在旁边呆一会就是一身汗，殿下嫌每天洗澡太麻烦，干脆就不洗了。” 沈默还准备说点什么，刘牧却满不在意地摆摆手， “不就是几天没洗澡吗？这不算什么。老石，把火药和炮弹拿过来，给沈将军开开眼！” 石坚很快拿着一个皮袋子和一颗铁球过来，刘牧笑着开始往炮筒里装药。 沈默见石坚手中的铁球，比之前用的圆润不少，忍不住问道： “老石，八皇子这几天，不会就在你们这儿做了个球吧？” “当然不是！” 石坚虽然已经是火器司的主事，但职位仍在沈默之下，小声地说： “这是用殿下改进的泥范做出来的铁球，只要稍加打磨就能当炮弹用。” “原本一天只能做三四十颗弹丸，现在最少能做上百颗！” 沈默瞄了一眼正在装炮弹的刘牧，脸上闪过一丝佩服之色。 八皇子不愧是八皇子，打铁都能打的这么出色！ “都躲到一边去！” 刘牧点燃引线，只听嗵的一声巨响，熟悉的白烟散去，被选中的石头，已经碎成了渣子！ 尽管已经是第三次看大炮开火，但王信还是忍不住为它的威力所感叹。 “八皇子所制武器，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沈默努力搜寻着那块石头留下的碎片，眼中有一丝深邃之色。 “有了这门大炮，以后战场上很多东西都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