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心结

正准备出门的沈默和王信吓了一跳，还以为刘牧在叫他们两个，赶紧又回到床边。 “殿下，你有什么吩咐？” 王信站在床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刘牧的呢喃，生怕听错听漏一个字。 “棠儿，你不要走，好不好？” 床上的刘牧早已经烂醉如泥，此刻口中的呓语，全是他心中压抑已久的真心话。 可这个问题，王信不敢乱回答，只能跟沈默假装没听见，悄悄从房间中退出去。 “我原以为殿下多日不睡，心神不宁，所以才会走火入魔，没想到他...是在思念赵将军。” 从房间中出来，沈默和王信守在门口，脸色复杂，颇为感慨地说。 八皇子来到定城之后，以霹雳手段杀了陈轩，又以莫大勇气，赶走匈奴，夺回居平关。 最后更是用绝对实力，将边关十一城的城守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原本沈默以为，像八皇子这样杀伐果决的不世之雄，定然不会困于儿女情长这种小事。 没想到赵棠儿的离开，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从我进入皇子府，开始做殿下的护卫时，赵小姐就一直陪在殿下左右。” 王信靠在门口的一根廊柱上，脸上有一丝淡淡的怅惘， “后来我跟随殿下北上，赵小姐是军中副将，殿下中毒时，就是她力排众议让李敢解毒。” “到了定城，为了找到陈轩克扣军粮的证据，赵小姐更是吃了不少苦头。” “居平关血战那一夜，赵小姐更是第一个冲入关中的人。” “他们两人一起经历过太多风雨，要是殿下对赵小姐的离开都无动于衷，那才叫奇怪。” 王信知道，刘牧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只是他平时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 相比陷入局中的刘牧和赵棠儿，反而是王信这个旁观者，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他们的感情。 “既然他们两人的感情这么深，赵将军为什么还要走？” 这让沈默有些不理解，要是赵棠儿留下，有刘牧顶着，她不会担多少责任，根本不用走。 沈默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走到王信身边，低声问道： “难道赵小姐对八皇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棠儿走了，而且是带着三千护卫军离开的，这种做法可不像是对八皇子情根深种。 “我也不知道赵小姐为什么离开，我只知道，赵小姐和殿下是两情相悦。” 王信扭头，只见沈默一脸不信的神色，看看刘牧的房门，低声说： “赵小姐走的那天，特意找殿下道别，还把贴身带了十八年的玉坠给了八殿下。” “定情信物！” 沈默低声惊呼，他早已成家，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自然明白赵棠儿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没错，就是定情信物，赵小姐还和八皇子要了一束头发，珍藏起来。” 王信满脸得意之色，这么大的秘密，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 “只可惜，他们两人要分隔两地，也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沈默轻叹一声，京城边关相隔千里，两人又是俊杰美人，能不能走到一起，谁也不知道。 刘牧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王信赶紧安排下人给他洗澡，刮脸。 做完这一切后，刘牧在府中简单吃了两口东西，放下碗筷对王信说： “备马，我去火器司看看，石坚有没有掌握大炮的铸造手艺。” 听到刘牧又要去火器司，王信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苦色，委婉地劝道： “殿下，火器司的事情交给沈将军就行，你可以出去玩玩，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一下。” 想到昨天刘牧那个疯魔的样子，王信实在害怕他再来一回。 “玩什么玩，有什么东西能比大炮还要玩？” 刘牧不知道王信在担心什么，奇怪地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火器司那门大炮可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玩。 王信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将下人都赶出去，小声对刘牧说： “殿下，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因为赵小姐回京之事，心中很是难过。” “可也不能因此作贱自己的身子，咱们得把身子养好，等着下次跟赵小姐见面。” 刘牧脸上的笑容一僵，沉默片刻后，用自嘲的语气说： “原来，连你都看出来，我是在为棠儿离开而神伤吗？” 王信没说昨晚刘牧喝醉之后呓语的事，只是低头劝道： “若是再跟赵小姐见面，殿下的身子反而被累坏，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我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想起跟棠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刘牧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有些无奈地对王信说： “所以我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没时间回忆，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她。” 有些东西刘牧很明白，可明白不等于能做到，所以他只能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一忙就是两三天啊！” 站在旁边的王信后怕地看着刘牧说： “以后该吃吃该睡睡，等你慢慢习惯赵小姐不在身边的日子，也就不会这样了。” “我知道了，你去备马吧！” 刘牧知道王信是为了自己好，轻笑一声，仍旧让他帮自己备马。 眼见刘牧这么固执，王信只能让人备马，两人一起来到火器司。 火器司简陋的场地中，此时一片热闹，有泥瓦匠正在起墙，有木匠正在做炮架。 至于昨天那门试验性质的大炮，早已经被沈默藏在了一个四面都有帘子遮挡的棚子里。 “拜见殿下。” 见刘牧又来了，沈默忍不住头疼，连忙迎了上来，同时瞟了一眼王信，眼神中满是责怪。 刘牧注意到沈默的眼神，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沈将军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疯魔了。” 被八皇子戳穿心中所想，沈默忍不住有些尴尬，只能转移话题说： “殿下，这些人是我从城中找的木匠，专门为大炮制作炮架。” “那些人是用来起围墙的，这样就能把火器司的地方圈起来，防止外人窥探。” “仓促之间，难免有遗漏之处，还请殿下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