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断线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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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在一个苇滩边停下,松年在前,拨开茂密的芦苇,荆芰跟在后面,往苇滩中心走去。
他们找到一处绿草茵茵,没有芦苇,有人躺过痕迹的地方。松年脱下长衫,往草地上一铺,和他的影子一起仰面朝天躺下。荆芰抱膝坐在旁边,侧面一个狐狸形状的影子。他们周围蜜蜂嗡嗡,彩蝶纷飞。
松年说:“你父母怎么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不好。”
荆芰反驳说:“芰是菱角,好看好吃,有什么不好?你们家的名字才不好呢,柏年松年杏年寿凤寿海,多俗气呀。”
“我是说你名字的读音不好,再加一个字不好听;我们家的名字一般化,不过加什么字没关系。。”
“你说加什么字不好听?”
松年想说名字后面加个女字就是——,话到嘴边改了:“芰前面加一个母字就成了母鸡,能咯咯咯下蛋了。”
“你这个坏蛋!”荆芰脸红了,捶了松年一拳。
蝴蝶和蜜蜂飞走了,芦苇丛中有小虫小鸟的唧唧啾啾声,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松年觉得热,解开了白衬衣。他的胸脯中间有一溜二寸长的汗毛,不是很黑,胸脯两边有几根较长较黑的汗毛,荆芰低下头,捏住一根拉了拉,问:“疼不疼?”
“你说呢,长在肉上能不疼?”松年想起黄八林求他的事,咧嘴笑了起来,黄八林引松年去胡寡妇家还板凳后的第二天,就赶快跑去胡寡妇家,向胡寡妇讨要荆芰的一根毛发,胡寡妇兑现承诺,过了两天给了他一根头发,他欢天喜地的去找赵秃子,要赵秃子请他吃饭,赵秃子看了看,把头发往地上一扔,说:“这是胡寡妇的头发。”
黄八林不服气地说:“何以见得?”
“这头发干,不黑不亮,一看就是胡寡妇的。”
黄八林看看不太黑的头发,觉得赵秃子说的是那么回事,便要松年弄一根荆芰的头发,松年一直没理他,此时想起,松年忍不住笑了。
荆芰依偎在松年身旁,身上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乌黑的眼睛里飘出令人心醉的波光。阳光照着她那张美丽的脸,脸上泛出一层诱人的光彩。松年不由得心荡神驰,甜蜜的感觉混合着爱的想像,像一阵狂飙,吹遍他的灵魂,卷起了他身体的欲望。
“你笑什么呀?”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胳肢你。”荆芰伸手去抓摸松年的脖颈、腋下、肚皮、大腿痒痒处,摸得松年身上痒痒,心跳加快,热血沸腾,情绪冲动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坐起,把荆芰按倒在地,解她的衣服。
太阳放出缕缕金线,像铜钱一般撒在水面和草地。荆芰仰面躺着,觉得阳光有点晃眼,明亮得多余,她微笑着闭上眼,嘴里喃喃地说:“你干什么呀?大白天的。”但春情荡漾的她并不阻挠,而是斜眼看周围的芦苇,一会儿,眼前恍惚是夏雨田野,风翻麦浪,燕子穿梭,苇叶上缀着晶亮的雨。松年忙乱了一阵,浑身是汗,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荆芰也是一身汗,她快乐地坐起来,拿出事先预备好的两块手巾擦身体。
松年回味着刚才的欢乐,觉得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同样的事,感觉不一样,他说:“和你在一起挺快乐。”
荆芰说:“挺快乐,还不到我家来?从我家门前一走而过,好像我家是洪水猛兽似的。”
“我那时当教师,怕人家说我。”
“你不当教师,也不到我家来。”
“我怕有人告诉我妈,怕我妈骂我。”
“你妈就是专制,不尊重你的独立自由。当官的以压制百姓为乐,当父母的以压制儿女为乐。”
“你为什么要我去你家呀?”
“看你说的,我爱你呀。”
“你爱我什么?”
“男人爱女人的外貌,女人爱男人的性格,我爱你豪爽的性格。”
“可是我有老婆呀。”
“我可以给你当妾。”
“那不行,我家祖宗八代就没有纳妾的,我不能违犯家规。”
“那你就去我们家。”
“你家不行,没我住的地方。”
“你把我家那两间房租下来,不就有地方住了。”
“好啊,要多少钱?”松年很高兴。
“租给别人,两间一年十五块钱,你家有钱,要多要点,两间屋,一年二十块钱怎么样?”
“太多了吧?”
“多五块钱还多,我们侍候你,就不要钱啊。”荆芰娇滴滴地说。
“好吧,就依你。”
“这就对了,我们可以朝朝暮暮在一起了。”荆芰心花怒放地搂住松年亲吻起来,她觉得自己喜欢的大鱼上钩了,母亲也该高兴了。
今天早上,胡寡妇还和女儿吵了一架,原因就是为了钱。
胡寡妇家虽然门庭若市,但挣钱不多,看上胡寡妇的少,看上荆芰的多,但让荆芰看上的少。对看不上眼的,荆芰死活不肯上床,只肯说说笑笑,说说笑笑打情骂俏挣钱就少。租那两间房的租户母亲得了腿疼病,疼起来就声嘶力竭喊叫,让人不胜其烦,到期就没让续租。胡寡妇托人找新租户,有几个人来看房,嫌租金贵,没有谈成。
胡寡妇早上起来,摸摸大洋不多的钱袋子,很不高兴地说:“房子没人租,你又不听我的,往下日子怎么过。”
“那些满脸皱纹的歪瓜裂枣,我看了就恶心。”
“你想年轻的白马王子,可是没有啊,人老银子不老啊。”
“你别唠唠叨叨了,烦死人了。”
夕阳西斜,光照篱笆,炊烟袅袅,随风飘散,鸭鹅上岸,扇着翅膀,叫唤着各自回家。
王燕正在厨房做饭,听到松年进屋的脚步声,忙向灶膛里塞进一个环形稻草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去给松年打洗脸水,她在温水盆中拧了把毛巾,递给松年说:“擦把脸。”
松年看王燕脸上有汗,头发上有灰和草屑,冷冷地问:“怎么到现在才烧晚饭?”
“带寿海看病刚回来,他午睡起来就发烧,我就抱他去街上看郎中,钱带得不够,去饭店找你,你也不在。”
“我去办事了,寿海呢?”
“吃了药,睡了。”
“你做饭吧。”
王燕回到厨房,在灶堂前坐下,抓住火叉伸进灶膛,把烧了一半的稻草把拨开,灶膛里的火大了,红红的火花照亮她疲累的脸庞。
松年走到灶台边说:“跟你说件事,我想在街上租两间房,中午休息。”
“为什么?”
“饭店里人多嘈杂,休息不好。”
“你就回来午睡吧。”
“来回跑,麻烦,太累。”
“看好房子了?”
“看好了,离饭店不远,一年二十块大洋。”
“什么房子这么贵呀?休息也不用两间呀?”
“一间休息,一间会客,你别管了。”
王燕不敢多言,眼睛看着灶膛里胆怯的火焰,松年转身上楼去了。
胡寡妇拿了十五块房租,跟松年又要了二十块银元,十块是饭钱,说在她家吃比去饭店吃方便。十块是装修购物,请来瓦匠、木工、漆匠,把两间房装修一新。买了一张红木大床,放在东边的卧室,添置了全新的铺盖。靠堂屋的一间,作为喝茶会客的客厅,买了一张黄梨木榻,还有茶几,躺椅。
松年成了胡家的贵客,每次一进门,母女俩笑脸相迎,一齐来招呼,帮着脱外衣,换鞋,送到东边的客厅喝茶喝酒,或者由荆芰搂着去卧室上床。
这天下午,松年和荆芰躺在大床上,荆芰手放在松年肚皮上问:“这里面除了笑话和不登大雅之堂的故事,还有什么?”
“你还要什么?”
“还要一个爱我的心。”
松年把手放在荆芰的胸部问:“你这里面有什么?”
“爱你的心啊。”
“没爱过别人?没碰上要和你干那事的人?”
“有啊,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看到尿盆了吗?我对他们说,要碰我可以,只要把我尿的一盆尿喝了,或者用银元把这盆装满了,我就答应你,二选一,随便,结果把他们都吓住了。”荆芰说完,咯咯的笑了。
松年顺着荆芰的手指,看了看脚踏板上放的尿盆,木头的,直径足有一尺二,高有五六寸,别说尿,就是一盆水,三个人都喝不下。装银元没有一二百块装不满,松年也笑着说:“你这一招厉害,今后除了我,你的身体谁也不许碰。”
“这恐怕办不到。”
“为什么?”
“房子不出租了,租金也没了,我们母女俩天天要穿衣吃饭呢。”
“我不是给了十五块租金,还给了十块饭钱吗?”
荆芰搂住松年的脖子说:“哪天你不租了,钱不给了呢?我们怎么办?我娘想让我嫁个有钱人,我们后半辈子就不发愁了。她说你不让我嫁人,还得给钱。”
松年沉吟片刻问:“给多少?一个月我再给五块,不许你嫁人。”
“你真好!我们家可遇到贵人了,让我娘去给你炖红枣莲子羹。”荆芰乐不可支,搂住松年,用两片红唇在松年的嘴上脸颊上亲了又亲。松年把她抱上了床,两人动作麻利地钻进了被窝。
荆芰问,“你觉得我像什么?”
松年的身体紧贴着荆芰丰腴的肉体,笑着说:“像棺材里伸手。”
“胡说。”
“你娘姓胡,你娘才是胡说呢。”松年笑嘻嘻地说。
这一个多月,松年很少回家,他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他和王燕在一起有点同床异梦,房事本是快乐的事,可王燕不让多干,怕他累了,说纵欲伤身。干那事,也没激情,他就像唱无人喝彩的独脚戏;和荆芰就不一样,就像配合默契的对手戏,他感到非常的快乐。
交了一年的房租,此后半年多时间,王燕发现松年每月从屋里拿走五块银元,也不知作何用途。
王燕想了解一下钱的用途,怕他是赌博赌输了钱。另外,对松年老不在家,她怕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她听人说,缺少父爱的孩子缺乏安全感,胆小怯弱,不爱冒险,长大了没生活热情,这让王燕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松年爱不爱自己无所谓,但应该爱孩子,让孩子享受到父爱,健康快乐成长,能成为性格健全的人,能有幸福美好的未来。
一天晚上,她看松年高兴,便鼓起勇气说到父爱的问题,婉转地问他能不能抽些时间陪陪孩子。
“陪孩子干什么呀?”松年心不在焉地问。
“你当过教师,可以教孩子唐诗宋词,讲讲算术。”
“你也会呀,你教就行了。”
“我不会算术。”
“算术不用讲,上学会教的。”
“孩子爱听故事,晚上都要听故事,我的故事都讲完了,你晚上给孩子讲讲故事,行不行?”
“晚上我要住街上去。”
“也不用天天住街上吧?”
“交了房租不去住,不就亏了。”
“亏就亏,住在家里,对孩子好就行。”
“你别借孩子说事,没老子的孩子就不活了!”
王燕看丈夫听不进自己的话,便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不是说房租每年十五块吗?你已经交了,每月还拿钱干什么用?”
松年的脸勃然变色,呵斥道:“怎么!除了房租,我就不能有别的开销,我一个大男人,花钱还得跟你报账不成!”
王燕不敢再言语,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以泪洗面,她只怪自己没荆芰长得漂亮,没有让男人神魂颠倒俯首帖耳的本事,眼睁睁看着她占了自己的位置,眼看着丈夫深陷泥潭,在下坡路上向下打滚;怪只怪父亲视女儿婚事如儿戏,把戏言当真。
冬天的一个上午,天色清苍,地白风寒。松年穿着裘皮大衣,头戴狐皮帽,脚下踩着积雪到街上去。
天冷,住家大多关着门,商店也没卸门板,只开一扇小门供顾客进出。松年走到荆芰家门口,刚要伸手敲门,站在墙角、身穿灰布棉袄的黄八林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松年走过去,不耐烦地问:“又是那事?”
“不是,是件要紧事。”
“什么事?”
黄八林卖着关子说:“对你是件要紧的事,你得请我喝酒,我告诉你,去你家饭店喝酒。”
松年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不去我家饭店,去东街饭店吧。”
二人走进东街饭店,在墙角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点了酒菜,松年这才问:“到底什么事?”
黄八林把鼻子伸到醋拌猪耳朵的凉菜上面闻了闻,低声说:“我看到商保长去荆芰家了。”
“商中明?”
“是。”
“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进去的,昨天早上天没亮出来的。”
松年怒气上升,脸色阴沉:“你没看错?”
“没有,皇塘没有鹿茸,胡寡妇让我去金坛替她买,说是要用鹿茸牛鞭泡酒给你喝,我从金坛回来晚,送东西去她家碰上的。”
“他妈的!臭婊子花了我那么多钱,还不够呀!”松年怒骂,拍桌而起说,“你慢慢喝,我把账结了,我先走了。”
“可别说是我说的。”黄八林冲着愤怒的松年后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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