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拜年

转眼，便到了正月初二。 按照传统，今日王烈应当走访家中亲戚。于是一大早，王子朔便让王烈和王晋康两人结伴前往薛家给自己的姑姑薛王氏拜年。 大年初二的薛府门口热闹程度比之王府更甚。倒也不是薛家地位比王家高，而是薛家由于身处商界，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社交圈子更加广泛。 不过饶是如此，在场众人一看马车归属王家，自然很有眼色的让出了道路。是以王家兄弟俩一路畅通无阻，直接由门子引入了薛府。 由于两人是来访亲，再加薛家家主薛正文此刻正在接待外宾，所以王烈两人直接被带到了后院去见薛王氏了。 “侄儿见过姑姑！”异口同声的朝薛王氏行完礼，王烈这才发现在房间里陪着薛王氏的，还有一名约莫未成年的少女。 “薛宝钗？她怎么在这？”打量了一眼，王烈倒还知晓低下头再思索，避免了一直盯着一名少女看的无礼举动。 疑惑在脑海中转圜一圈，王烈大致得到了答案。 红楼梦中，薛宝钗进宫不成留在贾家，未免没有贾家当时还有个适婚年纪的贾宝玉的关系。两家有意联姻，薛宝钗当然不会离开。 可现在，贾宝玉查无此人，荣国公府主脉只剩个刚出生没几年的男孩，宁国公府的贾蓉婚事也有了着落，薛宝钗逗留贾家也无意义。 “想来你便是扬武吧？果真是个俊俏的人儿，看着便令人喜欢呢。腾哥这些日子可还好？” “烈离京前家父曾经来信，说是一切安好。”眼也不眨一下的，王烈就开始瞎扯。 “那便好。这些年也是苦了腾哥，一个人远在京城混迹官场......” 简单和薛王氏聊了聊王子腾，薛王氏留了王烈和王晋康在薛府中吃午饭后便叫来薛蟠，打发四个小辈自己联络感情。 对于薛蟠，即便王烈知晓他因身边婢女的原因打杀了个落魄少爷，对他倒也没什么太坏的印象。 两个贵族之间因为一个女人起了冲突，权势更大的那家仗着权势打杀另一人的桥段小说话本中都已经被写烂了。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 “康哥，好久不见，哪天弟再请你往翠香楼走一趟？不过先说好，我只是陪，康哥你自己玩得尽兴就好。”说着，薛蟠搂着身边带来的一女子，嘿嘿一笑。 打量了一眼薛蟠怀中的女子，王烈见其模样身段，倒也明了那冯渊一个喜好击剑的为何会被掰直。色令智昏，不外如是。 “好说好说，那年后我可就等着你的邀约了？” 王晋康笑吟吟的回了句，指着王烈介绍道“这位是你表兄，讳烈字扬武，比起你我这纨绔子弟，扬武可是有出息得多啊。” 王晋康的话中有些羡慕也有些酸。几年前他便知晓，自己这辈子也没有科举入仕的可能了。将来就只是接手王家，得个祖传的爵位混日子即可。 相比王烈不过十六的年纪便已被外派担任总兵，肉眼可见的仕途一片光明，岂能没有落差感？ 不过薛蟠倒是对此没什么感受。他知晓自己斤两，这辈子本来就打算做个享受人生的纨绔子弟，所以倒是真心实意的称赞道 “表兄的事迹我在路上都有所听闻。先是山东省内率百余人大破五百余倭寇，后被圣上看重，调任江浙担任一方总兵，可真是......” 薛蟠搜肠刮肚打算找点词来夸一夸王烈，可抓耳挠腮半天，也没想出个比“厉害极了”更文雅一些的说法。 “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少女清脆的嗓音为薛蟠解了围，后者连连点头道 “是极是极。” “过誉了过誉了。烈怎敢与季子先生相比？不过，宝钗也喜欢稼轩先生的诗词？” 听到王烈话里的这个“也”，薛宝钗的话头也被打开 “稼轩先生如此豪杰，宝钗虽为女子之身，却也钦佩至极。表兄既能认出此句出自稼轩先生，想来平日也对稼轩先生的诗词有所涉猎？” “正如表妹所言，因敬仰稼轩先生，是以也曾拜读过先生大作。” 王烈这句话就纯在扯。他读辛弃疾的诗，可跟敬仰的关系不是很大。更多的还是为了抄......编纂文集的时候不至于出现撞车事故。 有了辛弃疾作为引子，王烈倒是一时和薛宝钗聊的欢实，一旁的薛蟠和王晋康倒有些坐蜡。 王晋康还好一些，怎么也算是读过不少书，对辛弃疾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有些了解，薛蟠这不学无术的那就纯在听天书。 拉了拉王晋康的袖子，薛蟠一脸生无可恋的道 “康哥，咱俩不若去府里转转找点乐子？” 待王晋康点头同意，两人带着香菱一溜烟的没了影。 意识到自己和王烈正在独处，薛宝钗下意识俏脸一红，但念及王烈是自己表兄，于是也没过多计较，继续与王烈将话题逐渐由辛弃疾引到李杜、苏轼等众大家身上...... 一直到了午饭点，王烈和薛宝钗的话头这才被前来的侍女打断。 “宝钗妹妹，烈拜托你件事，可否？” “烈哥儿尽管说便是。” 王烈稍微往薛宝钗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 “麻烦宝钗等今日烈走后与姑姑姑父说一声，不日烈打算前来薛家拜访，谈一些有关薛家兴衰的话题，还望到时姑父可给烈个面子，让烈能见见姑父和家里说得上话的老人。” 薛宝钗略一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 “烈哥儿放心便是。” 其实若是可以，王烈倒也想避开薛宝钗这个中间商直接与薛正文说。 不过想来今日薛正文肯定没什么时间私下见自己，这话又不好当着王晋康的面说，于是也只能抓着这和薛宝钗独处的机会让她传话了。 与薛家众人用了顿午饭，王烈和王晋康向薛正文、薛王氏道别后赶场似的，继续前往了史家拜访嫁往史家的另一位姑姑王夫人。 在史家，王烈和王晋康倒也没遇上什么故事，简单的给王氏拜了个年，赶在黄昏之前乘上马车打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