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日子还得继续过

乾清宫大殿！ 太子手里拿着奏本，神情落寞道：“父皇，燕王妃……病逝了！” 朱雄英听后，愣了半天，扶在椅子上，叹息道：“燕王妃……这辈子，不容易啊！” 十四岁嫁给朱棣，在凤阳练兵时生下朱高炽，就藩北平，跟着朱棣担惊受怕，晚年去了漠北，在苦寒之地陪着朱棣走完了一生。 朱雄英望着殿外，艰难说道：“四叔……怕是要疯了！” 夫妻二人恩爱了一辈子，燕王妃的去世，对朱棣的打击无疑是极大的，能要他半条命。 心爱之人的离开，加上他对心中夙愿的追求，燕王必然会陷入疯狂，在漠北大杀四方。 拦不住了，即便是皇帝也拦不住燕王要扫北的决心。 “拟诏吧，封燕王朱棣为征北大将军，节制漠北，北平都司，三千营，神机营诸兵马，肃清沙漠，平定漠北外敌势力！” 朱雄英吩咐道：“让礼部官员送去，替朕吊唁燕王妃！” “儿臣领命！” …… 漠北！ 燕王妃病逝的消息在呼兰一带传开，军民无不悲伤，自发带孝。 这位善良的燕王妃对军中将士家属很是照顾，甚至亲自浆洗衣物，照顾伤兵。 对待外族的牧民也没有任何偏见，一视同仁，一同收割牧草，收集羊毛，遇到受伤，生病的牧民，还会派人去药医治。 朱棣要出去作战，他就在后方安稳家属，运送粮草，救治伤员。 短短几年间，燕王在漠北能有如此庞大的势力，燕王妃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灵堂前！ 一群喇嘛正在吟诵经文，为燕王妃超度！ 朱高炽，朱瞻基等家人身穿孝衣，跪在棺椁前，哭成了一片。 “娘！” 外面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只见朱高煦一路狂奔，当看到母亲的棺椁时，整个人恍惚失神。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朱高煦跪在地上，磕头哭喊道：“娘亲，儿子来了，儿子不孝，未能见娘亲最后一面，您怎么不等等儿子啊！” “娘亲啊，儿子来晚了！” 朱高煦伸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一边抽着自己，一边哭着。 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悲痛的朱棣艰难说道：“老二，你母亲没有怪你！” 朱高煦比七八年前，憔悴了，也沧桑了不少，西域的日子不比漠北好多少，让朱棣很是心疼。 “爹，儿子没有娘了！” 朱高煦抱着朱棣的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爹，儿子混蛋，让母亲操碎了心，儿子不是东西啊，如今连个认错的机会都没有了，爹……儿子……儿子心里难受……难受啊！” 他是最不受母亲待见的孩子，可母亲去世，他却哭的最狠。 “老二！” 朱棣眼角泛着泪花，他一直在压制着心中的悲痛，他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哭成泪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你这样，你母亲会心疼的，起来吧，老二！” 朱棣安慰道：“你能来送你母亲最后一程，不失为孝子，孩子，莫要自责！” …… 燕王妃生前留有遗言，她不愿回北平了，朱棣在呼兰呼失温，她就在这里。 最终朱棣将最心爱的人葬在了三峰山，他要让自己的妻子看到自己马踏漠北，肃清沙漠，封狼居胥。 下葬之日，无数士兵和牧民前来相送，哭声连成一片，感天动地。 丧事完毕后，呼兰呼失温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王府大堂内，燕藩一家人再次坐到了一起，看着眼前的一桌丰盛的饭菜，谁也没有胃口。 朱棣坐在主位之上，说道：“今天就是一家人吃饭，谁也不许提你们的母亲，祖母，更不许哭！” 说罢，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其余人愣在原地，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日子还得继续过！” 朱棣突然吼道：“吃饭！”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都吃，这一阵子你们都没怎么吃东西，今个都补补，把这一桌子饭菜都吃完！” 说着，朱棣夹着桌子上的菜，放在儿子，孙子碗里。 这顿饭吃的十分压抑，难以下咽，却在朱棣的威压下吃了不少。 吃饱后，残羹剩饭被撤掉，朱棣正色道：“正好都在，那我说几个事，朝廷圣旨下来了，漠北要动兵，这是我自己给朝廷提的，不关皇帝的事！” 燕王妃刚刚去世，这个时候，大动刀兵，实在不合适，就连朱雄英都不愿这个时候让燕王去打仗。 可燕王等不了了，他答应了王妃，要扫荡漠北，要封狼居胥，他不会食言。 “爹，我留下帮你吧，给你当先锋！” 朱高煦趁机说道：“上了战场，有儿子护着你！” 朱棣摆手道：“你媳妇孩子都在西域呢，你留下干啥，明天滚回去吧！” “爹，我可以把她们娘俩都接……” “闭嘴！” 朱棣呵斥一声，说道：“以后少不了你的仗打！” “爹，儿子留下吧！” 朱高炽正色道：“儿子虽然无法替爹上阵杀敌，也能坐镇后方，调配粮草……” 朱高燧跟着说道：“爹，二哥回去，我能留下，我替爹牵马背箭！” “祖父，孙儿也长大了，也上阵杀过敌人，不如让孙儿留下吧！” 燕王妃刚刚病逝，总要留个人在漠北照顾朱棣。 “不用，都走，忙你们的去，谁都不要留下！” 朱棣刚刚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不想再让任何儿孙跟着自己一身犯险。 “爹，您要不留个人，我们不放心，我们也不会走，您打我们，骂我们都行！” 四个人全部跪在朱棣面前，神情透着坚定。 “哎……” 朱棣叹息一声，不留一个人，这些子孙肯定是不依了，犹豫再三，最终无奈说道：“瞻基留下吧，跟着我熟悉军事，你们三个各自回去吧！” 朱高炽不擅军事，将来还是要靠朱瞻基来扛起燕藩的大旗，趁着自己还活着，带在身边多历练几年吧。 朱高煦叩首道：“爹，瞻基的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还是儿子留下吧！” 朱瞻基转头说道：“二叔，我爹回去能照顾，就我留下照顾爷爷！” “瞻基，你还小，不会打什么仗，回去吧，二叔留在漠北……” “二哥，你也走，我留下陪着咱爹！” “好了，都别争了！” 朱棣果断说道：“瞻基留下，其他人都走，老大，你回去照顾好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