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主动揽活儿

“唔。”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就当郝春雷跟朱师傅都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他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我怕我做的菜太好吃，反响太好，到时候你会缠着我天天做，你说我是做，还是不做呢？” “哪能呢！” 朱师傅陪笑，“要真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我就向上面申请，给您发工资，行不？” 老爷爷呵呵一笑，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郝春雷竖着耳朵听下文，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然后，屁股蛋子上又挨了一记竹条，不疼，但很丢人。 “臭小子，又走神！” 魔音又起，郝春雷一个激灵，立马把心神回到手里的活儿上，这才发现，自己切的萝卜丝又变得粗细不一了。 唉，还是功夫不到家，要是他能跟爷爷一样一心二用就好了。 就是昨天，老爷子示范的时候，全程都没有看菜刀跟案板，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的动作照样快准狠。 接下来，郝春雷再也不敢走神了，而是老老实实的努力切切切。 菜刀切到菜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节奏清晰又明快。 不知不觉中，郝春雷忽然感觉到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没了，在他的耳朵中，只剩下这些：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一直分神注意着他的老爷子眼神一凝，立马对着朱师傅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朱师傅也是个妙人，马上闭上了嘴，还抖了个机灵，做了一个唔嘴的动作。 接下来，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郝春雷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不停的切切切、切切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春雷终于从这种忘我的境界中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我切的？” 他看看眼前成堆的萝卜丝，根根分明，粗细均匀，明显比他之前切的要好了许多，然后再看看身旁已经空了的两只竹筐，郝春雷实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他。 “哈哈！好小子！” 老爷子的手一扬，郝春雷差点吓得跳起来。 咦，没用竹条敲他？ 预想中的竹条并没有落到身上，取而代之的是脑袋上了的那只大手。 老爷子一反常态，脸上破天荒露出了笑容， “臭小子，真是不错，爷爷没看错你！” 他改摸为拍，大手使劲拍了拍郝春雷的肩膀， “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个学厨的好苗子，可我没想到，你的悟性能这么好。 我本来以为，最起码要切上十几二十筐以后，你才能稍微能摸着点门道呢。 这才几天啊，切菜这个活儿，你竟然这么快就入门了。” “爷爷……” 老爷子猛的来这么一下子，郝春雷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不怪他如此，实在是爷爷他老人家前后的态度差得太多。 就好比在北方，一直在冰天雪地里奔波的人，突然进到了一间有暖气的屋子里一般。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郝春雷差点就没接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看着墙上挂着的大钟，时间赫然直指十点。 他这才发现，自己仅仅只花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就完成了原先一上午都可能完成不了的任务。 “爷爷，您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 郝春雷冷不丁问了一句，把老爷子问愣了，“什么话？” “就是，就是您说这两筐是我上午的任务，切完就可以休息了……” 郝春雷起先有些气弱，可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他该得的，立马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颇为和蔼的笑了， “算数，算数，你提前完成了任务，当然可以休息了。 不过，” 他顿了顿，又说道， “你想不想学怎么做馒头？” 郝春雷很想说不想，可他看到老爷子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这老头子手痒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心破坏老爷子的兴致，点了点头。 “哈哈，好！ 那爷爷先来教你和馅儿！” 老爷子兴奋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高声招呼着另一边抄着手看杂工们处理食材的朱师傅， “朱师傅，朱师傅，你来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别看朱师傅胖，可他却是个灵活的胖子，紧走几步就蹿到了祖孙俩的跟前，然后他就看到了郝春雷小半天的成果。 “不错啊，小郝，你这进步可真不小，不知道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你只切了一天多的萝卜。 啧啧，这刀工，比我那糟心的徒弟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口中的糟心的徒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姓古，叫什么不知道，大家伙儿都喊他小古，至于郝春雷，则喊他小古哥。 小古切东西的样子，郝春雷昨天参观时看到过，比自己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他不由得撇撇嘴。 朱师傅说这话，跟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喜欢听好话，但这种明显不实的好话，听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些厨师都好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好像徒弟就是用来贬低的一样。 老爷子如此，朱师傅更是如此。 “行了，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可别给我孙子灌迷汤了，回头他要真相信了，我可饶不了你！” 老爷子轻轻的把朱师傅的夸赞又给挡了回去，然后这才开始说正事， “老朱，你们馒头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 我们爷孙俩帮你们一起做怎么样？” “郝师傅愿意帮忙，我们当然是欢迎了，这回要蒸的馒头可不少。” 朱师傅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欢迎之意，然后也正经说起事来， “打算下午做的，我刚刚去看了一下，面差不多满缸了，我已经叫他们把被子全掀开了，让面透会儿气，吃过中午就开始做。 昨天的萝卜丝已经全都杀过水了，把味儿调一下就能用。” “馅儿还没调？ 那太好了，我来帮你们调怎么样？” 老爷子开始揽起活儿来。 有人帮忙，朱师傅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他可是听说过，这位一般情况下是不容易请得动的。 这回他算是占了便宜了。 想到这里，朱师傅的目光落到了郝春雷的身上。 他心下明白，确切来说，他是沾了这个少年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