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激烈的海战

阿德莱德一挥手，四周的士兵们立刻举起手里的火枪，瞄准了甘林。 虽然甘林在之前的战场上，也经历过这样的困境，但这次又和之前不同，之前是自己手握主动权，但现在，却是自己完全处在被动之下，他心中明白，稍微有点闪失，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阿德莱德冷笑一声：“看你还有什么好说？”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响，一枚炮弹朝阿德莱德这边飞来，凌厉的破空声，吸引了甲板上一众人的目光，这些举着枪的水手们，纷纷扭过头去。 炮弹"噗通"一声，落在了船舷一侧的水里，溅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柱，掀起的波涛，让整条船剧烈地摇晃起来。 甲板上的阿德莱德还有其他士兵们，纷纷站立不稳，被巨大的波浪给掀翻，滑倒在甲板上。 甘林扭头一看，那边是张保仔的船队，正在朝自己驶来，镇海号船上冒着滚滚浓烟，旁边一队小船，也张起满帆，朝他们快速行驶过来。 他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飞身一跃，抓住了一根缆绳，朝船外猛地一荡，趁势抓住了一根主桅的绞索，身子一翻，就挂在了桅杆的绳梯上。 阿德莱德见状，急忙下令：“开火！开火！别让他跑了！” 水手们赶紧站起身，纷纷爬起身，也不顾仍在摇晃的船身，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瞄准甘林。 “啪啪！” 火枪手们纷纷开火，绳梯上甘林的身边，冒出了一团又一团白烟。 甘林在绳梯上横着转了两圈，避开了这些子弹，借着腾起的烟雾，快速朝桅杆上面爬去。 阿德莱德气得大叫：“给我拿一只火枪！” 手下人立刻将一支仍未发射的火枪，递到阿德莱德手里，他举起枪，瞄准了正在爬绳梯的甘林，手放在扳机上，正欲扣动扳机。 突然，阿德莱德想到了什么，他将枪口稍微往上抬了抬，瞄准了另一个位置。 甘林正在飞速地朝桅杆上爬，他好不容易避过刚才那一排齐射，这会儿再不想办法逃命，那就不好办了，他爬上桅杆之后，踩上一根横桁，就朝横桁的边缘溜去。 甘林的想法是，利用倾斜的船滑到横桁边上，然后一头扎进海里去。 当时的很多军舰，桅杆的横桁宽度都比船体本身要宽，不少军舰为了增加航速和机动性，还会追加横桁的宽度，并且在上面悬挂翼帆。甘林若是成功能够滑到横桁边缘，就算不用特别使劲跳，都能轻松落进水里。 可偏偏在他滑行的时候，甲板上传来一声枪响。 “啪！” 甘林只觉得自己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从桅杆上整个人就掉进了海里。 几乎是在同时，张保仔又一发炮弹，打在了阿德莱德军舰的船体下部，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轰隆！” 军舰船底的包铜，被炮弹给炸开了花，船体发生了剧烈的颤抖，阿德莱德等人，在甲板上也都一个个站立不稳，再次被掀翻在地。 阿德莱德愤怒地喊道：“这群可恶的家伙！给我还击！” 他的炮兵们立刻就位，朝镇海号瞄准，刚要准备开炮，另一侧却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阿德莱德扭头一看，刚才甘林乘坐的护卫舰上，几名水手正在把装满火药的木桶扔在水里，木桶上的引信，早已经被点燃。 “不好！”阿德莱德吃了一惊，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水里的木桶就发出了震天的巨响。 “轰隆隆——！” 这一声爆炸太过剧烈，直接将紧贴着的两艘船，给轰得朝两侧荡开了去。张福的护卫舰，船头被彻底给炸烂，阿德莱德乘坐的军舰，侧舷也冒出了一个大洞，滚滚海水顺着两侧的破洞，开始疯狂涌入船内。 张福的护卫舰也好不到哪里去，船头进水，整个船都纵向倾斜起来，尾部渐渐翘了起来。船上所有的人，都从渐渐倾斜的甲板上，滑落到了水里。 步爱婕在指挥位上，满脸都是黑色，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这条船已经不可能再修复了。只好对张福喊道：“舰长！弃船吧……” 张福点点头，下令弃船。 步爱婕赶紧从指挥位上出来，跑到受伤的戴绯华身边，扶起她，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阿德莱德众人也不好受，船体下部破损严重，虽然暂时不会沉船，但一时半会想恢复战斗力，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两艘军舰，也紧紧跟在张保仔的舰队后面不停地开炮，张保仔的舰队中间，不断溅起高高的水柱，各条船只，在这水柱丛中穿行而过，险象环生。 镇海号上，张保仔紧紧抓着栏杆，眉头紧锁。陈化成和关天培，经过刚才几次发射的操作，很快就熟悉了整个流程。他们又将炮弹推上炮膛，瞄准阿德莱德的军舰，准备开火。 突然一发炮弹打来，落在镇海号旁边，巨大的水柱，差点把已经倾斜的镇海号给掀翻。船舱里面，不少水手们正在努力堵住破口，可海水仍是源源不断地涌进船舱里。 张保仔也被这一波巨浪，给弄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他咬着牙，使劲一拍栏杆！ “tnnd！老子跟你们拼了！掉头！给我撞他m的！” 属下一听，急忙上来劝道：“首领！万万不可！您是我们红旗帮的领袖，不能在这里死啊！属下愿替您带人去阻击他们，您快去营救甘大人，尽快撤退吧！” “那怎么行？男子汉大丈夫，岂有苟且偷生之理？”张保仔不管不顾，“转舵！” 属下一头跪在张保仔面前：“首领！那郭婆带，一直想逮着机会，把你干掉，霸占龙嫂！如果你死在这里，将来咱红旗帮，可就没……” “还红旗帮呢！咱现在是海军！海军舰长要与军舰共存亡的！你懂不懂！”张保仔平日里五大三粗，讲起话来直爽无比，可步爱婕的海军培训课，他倒是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首领！如果您死了，龙嫂她……” “刘四，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去？”张保仔被劝得有点犹豫了。 “首领！我们的命，没了就没了，几条破木船，沉了也就沉了，咱不能让镇海号，被这帮龟孙给打沉了呀！这可是甘大人，还有首领您的命根子呀！” 张保仔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这才睁开，一把抓住属下的肩膀：“带四条船，去给我截住他们！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好好安置，这帮狗n养的家伙们，改日我一定灭了他们，给你们报仇！” 刘四一拱手：“遵命！” 很快，四条梭船就从张保仔的舰队中冲出，涨满了帆，船侧又伸出了十几支船桨，众人划着船，飞速朝对面的军舰冲了过去。他们的船头上，全都是装满了火药的木桶，刘四站在其中一条船上，对所有人高喊：“兄弟们！报答龙嫂恩情的时候到了！让这帮龟孙，尝尝我中华儿女的怒火吧！” 张保仔站在船尾，目送着这群人，离开自己的舰队，他闭上眼睛，咬着牙下令：“撤退！” 舰队朝阿德莱德的方向继续行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四声剧烈的爆炸声…… 阿德莱德眼看着那两艘军舰的侧面，都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气得暴跳如雷，大喊道：“都给我跳进水里去，一定要把马修给我找出来杀掉！船不要了！” 可他身旁的舰长，却否掉了阿德莱德的命令，下令收拢人员，立刻撤退。 “你没看到他们的人已经开过来了吗？再不撤退，咱都要死在这海里！” 阿德莱德歇斯底里一般地喊道：“就算我们全都死了！只要把马修杀掉，我们死的就都值！你这大白x痴，根本不懂马修的价值！” 可他毕竟不是舰长，一番争论之后，最终以阿德莱德被绑在桅杆上结束…… 当张保仔的舰队，行驶到这条只剩下尾巴还露在海面上的护卫舰身边时，阿德莱德的军舰，已经走远了。 海面上到处漂浮着碎木块，还有不少士兵和水手们，在水里挣扎着。张保仔急忙下令救人。 包括步爱婕和受伤的戴绯华在内，不少水手们都被众人打捞了上来。可获救的人中，却没有张福的身影，甘林也不在里面。 步爱婕想了想，对张保仔说：“张福舰长，应该是与护卫舰一道，沉入海里了……” 张保仔眼神暗淡了下来，默默地低头。 受伤的戴绯华，发出一声惨叫：“呃……我的夫君……在哪里？” 众人都摇摇头，谁都没看到。 戴绯华的眼中，一下子就控制不住泪水，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步爱婕也眼中含泪，走过去抱着她：“不要灰心，夫君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她想起了当年，在直布罗陀海峡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甘林也是一个人失踪，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还是在西班牙战舰"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号"的帮助下，奇迹般地又找了回来。 “我们先去附近的港口修整，然后出海寻找甘先生吧。”步爱婕对众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