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合围郑州，叛军现状

次日凌晨三更时分，休整了五个时辰的明军，在韩烈的率领下，连夜出发，打着火把，出中牟，向郑州开始推进。 十一月的凌晨，黄河咆哮，寒风凛冽。 六万大军二千余人马，步伐沉稳，士气高昂，踩着地上的冰霜，急行军数个小时。 于巳时三刻（上午十点），突然出现在郑州东门外。 “传我军令，忠武军各营，堵住南门和西门出路。” “忠勇军派出左右后三营，堵住北门，其余各营人马，于火器营，骑兵营在东门外建立营寨。” 不等城中人马做出反应，韩烈抢先一步，下达了各军围城的命令。 城中防御使衙门，原郑州知州衙门内。 接到东门守将，都尉杜应金的汇报，获悉明军抵达城外的消息。 马光玉这个城中主将，脸色一变，厉色喊道：“加强各门城防，征召民夫协助守城。” “亲卫队随我前往东门观察敌情。” 当马光玉赶到东门城头，看到东门外，军容鼎盛，一字排开在城外叫阵的骑兵营时，神情巨变的他，眼眸之中也不由露出一丝恐惧。 六千中军骑兵营，何止是军容鼎盛，分明是战场上的催命判官啊。 头戴铁盔，面带诡异的彩色面具，身穿玄色战甲，手持雁翎刀，箭挎弓弩箭矢，甚至连战马都披着玄色战甲的骑兵营。 六千士卒，一人双马，矗立在寒风之中，虽然全军鸦雀无声，那那一面面黑色大旗，在寒风的吹拂下，发出的猎猎响声，宛若来自地狱的吹魂幡。 “前营出阵，向城头喊话。” 军阵之中的骑兵营副将崔定国，抬起一只带着护臂的手掌，指向城头发出一道指令。 前营参将张国柱，一扯马缰，跃马而出，朝着城下靠近到三百步距离。 “城头的叛军人马听着，大明天兵杀到，给尔等一天时间，明日黎明时分开城投降，既往不咎，秋毫不犯。” “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全部杀光！” 带着面具的张国柱，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喊声，在身后两千士卒的齐声喊话下，却是清晰的传到了城头之上。 东门城头之上的两千余大顺守军将士，听着那瘆人的喊话，看着城下这支黑色的骑兵方阵，无不是心头产生了一丝阴影。 全身笼罩在玄色战甲之内，面上却带着一张诡异的彩色的面具，这样奇特的装扮，还是一支骑兵。 要不是装神弄鬼，那就是一支铁血雄狮。 好在他们脚下是高耸的城墙，城墙下还有引入的黄河之水。 虽然这支他们看起来诡异的骑兵，让人有些恐惧，但只要他们不是厉鬼化身，断然是飞不上城头。 城门楼上的马光玉，脸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三分疑惑。 “明军何时有了这么强大的骑兵？” “马将军，明军势大，是不是向洛阳方向求援？”东门守将，担任都尉之职的杜应金，有些心虚的问道。 “求援是肯定的，但也别被明军吓破了胆。” “这些年来，我大顺将士与明军交锋何止千次百次，那一次不是凶险万分？” “可结果呢？攻守易型了，长安成为了我大顺国都，什么大明王爷，督抚，统统成为我们的刀下之鬼。” 马光玉定了定心神，面露凶相，目露精光的他，抽出腰间佩剑高举在手。 “大顺王万岁！” “城在人在，誓死效忠大顺王！” 马光玉的喊声，立马得到城墙之上的将士一致响应。 “城在人在，誓死效忠大顺王！” 城墙之上的大顺军将士，虽然大多数都是破衣烂衫，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但是，这帮被洗脑的贫民出身的百姓，却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听到要为大顺王而战，他们无不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热血上涌，悍不畏死。 而这就是现在的大顺叛军的真实写照。 现在这帮出身贫苦的百姓，都认为李自成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只要跟着闯王李自成战斗。 今后就会有吃不完的粮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是一种精神信仰，只要这个信仰不破灭，他们就是无敌的。 李自成也正是凭借着这股百姓的信仰，一路势如破竹，打进的燕京城。 但是，谎言终究是谎言，迟早有踹穿的一天。 李自成的百万大军，就是靠着这个谎言，一天天壮大。 而且是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就膨胀了起来。 从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开始，李自成率领的百万大军，从山西出征燕京。 仅仅用了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一路攻破重兵把守的山西，河北，一举拿下燕京。 这速度别说大明满朝文武百官没有想到，紫禁城的崇祯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以至于燕京城内的皇帝，文武百官，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赢得，便做了李自成的俘虏，亦或者刀下之鬼。 李自成崛起速度的之快，靠的是广大的穷苦老百姓，对他的期望和信仰。 可进了京城之后，李自成干了什么呢？ 拷诘文武百官，搜刮民脂民膏，从王者之师，沦为一群盗匪，可谓是本性暴露。 这样的做法，彻底让李自成失去了民心。 结果一片石一战后，百万大军灰灰湮灭，土崩瓦解。 犹如他入京的速度一般，进京三个多月，做了一个多月皇帝的李自成，一路南逃，最终惨死在了几个香叶村民手中。 造成这样的局面，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李自成的根基不稳。 就像眼前的郑州城，马光玉这个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的莽汉。 在郑州已经有大半年时间，可结果郑州境内，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城中的豪绅士子，几乎跑了个精光。 他手下的兵丁，都是老百姓出身，虽然个个忠勇十足，可却都不事生产。 城中的老百姓，又本着闯王来了不纳粮的信条，个个都眼巴巴盼着大顺义军分发钱粮呢。 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种田耕种。 这种现象，但凡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到，其中的危害性。 可在郑州城内，马光玉率领的叛军人马，却丝毫不见。 事实上眼下大顺军控制的河南各府州，情况基本都跟郑州差不多。 李自成以及手下一帮将帅，忙着占领地盘，靠抢夺官府，豪绅地主，以战养战的方式，掠夺着财富，维持着兵马势力的运转。 地方上的治理，根本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管理。 因为李自成帐下，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文化人。 就一个举人出身的李岩，如今还投降了韩烈。 一个落第秀才的牛金星，却做了李自成的丞相。 “胆气可嘉，士气高昂，就是不知道，这城中还有多少钱粮。” 东门外的军阵中的韩烈，听着城头高亢的喊声，看了一眼四野荒芜的土地，嘴角上扬的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