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舰

行星风暴就停在船坞边上。 中继舱连接着她与小行星基地。 尖啸开始执行停靠程序。 “排好队接受检查。” 舱门打开，一队陆战队排着半圆形包围了入口。 “报告人数，把武器都扔掉。“ “一共八个人，没有武器。”副舰长对他们说道。 “手举起来，一个一个走过来。” “站到墙边，面朝墙壁。” “把他们和之前的那些关在一起。” “j-3，j-4，去搜索船上还有没有人。” “检查完毕，没有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武器。” 与此同时。 舰长洛克哈特、轮机长布里吉斯、机修师萨维林还有杰克已经从检修通道悄悄地溜下了船。另外三人携带着仅剩下的两把vk和一把gauss，杰克则背着vivian的移动硬件“白盒”带着舰长用的ttl能量手枪。 他们沿着基地的外侧进入通风系统。 他们从帝国兵的脚底下溜了过去。 “小行星的自转速度很快，为了和自转保持同步，他们的主引擎一定是开着的。” vivian通过每个人的对讲机实现直接通话。 如果把中继舱连接的那个最大的房间称作大厅，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大厅外走廊的地下。 没有通风管道可以绕过大厅。 而vivian探测到有十个热量目标，大概就是一个小队。 他们警戒着整个大厅，尤其注意着中继舱舱门。 不管是多么训练有素的士兵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警戒类似于门口、通风道这类直接可以通过的地方。 但是这都建立在敌人必须经过大厅基础上。 他们用d-1工程用炸弹炸开通风管，同时把大厅舱壁炸开一个大洞，舱内失压，很快反应过来的陆战队都瞄准了那个破开的大洞。 数十秒过去了，舱内失压已经结束，大厅接近真空，人工重力系统瘫痪，所有东西都浮了起来。 这时还毫无动静，他们才想起分出一个人检查中继舱，但是晚了一步，又是一阵爆炸的震动。 刚才失压的时候四人借助舱内空气涌出的推力成功进入外部，然后通过零重力机动到了中继舱。 “中继舱被突破！” “敌人登舰了！” 在船内没有部署保护中继舱的兵力，这算一个很大的失误。 其实是因为平时不常使用中继舱导致该处长时间堆放杂物，没有多少部署兵力的空间。 “我们已经到达了下部区域。bravo阶段已经完成了。” “我们成功率是不是该提高一点了？” “并没有，按照我的计算结果前两个阶段的成功率都接近百分之一百，而charlie阶段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警告，我发现了一点东西。” “我入侵了船坞的监控系统发现陆战队只有三十人，而这艘船可以搭载四十名陆战队员，船上很可能有一个小队留守。” “就是说可能会有一整支暴风雪小队挡在我们前面？” 暴风雪是一支精锐的舰载登陆部队的绰号，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 “那我们只能祈祷这艘船没有满载了。” 四个人打十个船员都很费力了，直接顺着电梯井进入舰桥才是vivian的方案。 “按照原计划渗透电梯井。” “顺着维修梯爬上去，左转进入维修通道，打开紧急舱盖就能看见电梯井了。” “上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切断了电源，估计还把电梯落下堵住电梯井。” “那我们剩下的路只剩下另一边备用电梯、楼梯和维修通道了。” “火控室和舰桥的维修通道都是独立的，走维修通道的话我们只能达到他们下层。” “楼梯和备用电梯都在另一边，从我们这里也过不去。” “也就是说我们一定会经过一个可部署重兵防御的地方。” “是的。我没有找到其他路线。” “杰克，你带着ai去控制生命保障装置。”洛克哈特说出vivian没有想到的方案。 “生命保障装置在船尾，船员舱的上面。” 杰克和剩下三人分开了。 有vivian指路，杰克完全可以沿着迷宫一般的维修通道走到船尾。 转过一个弯，杰克开口了。 “这么简单的计划你怎么可能想不到？说说吧，为什么？” “关闭生命保障装置是没用的，在登舰警报响起的时候这些帝国船员一定会穿上航行服戴好头盔。” “路上没有人会拦着你，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生命保障装置和船员室根本不重要。” “不了解情况的他们会龟缩防守，那里的人员会全数撤离。” “等他们氧气耗尽也是不现实的，我们比他们更等不起，他的氧气储备能坚持至少八小时，而我们半个小时就会被基地赶来增援的暴风雪小队包围歼灭。” “我们可以在合适的时间突然控制该装置，或者我们可以以破坏它来威胁。” “很不幸，这些办法也没有什么用……” “是啊，这些办法你都能想到可是你不说我就该知道没用。” “抱歉，杰克，我的算法是很自私的，计算结果显示他们会死，而你跟我去船尾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 另外一边。 “那个ai有办法控制这艘船。” “她有计划，不过她会抛下我们。” “我们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她都能想到，甚至还能判断到底能不能成功，有多大可能成功。” “她的每一步都合乎逻辑，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计划没有多精妙，却一直能成功。“ “那ai不会赌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动手的。” “也就是说百分之十一的成功率是她骗我们的？” “我倒真希望如此，可是我觉得，不，我肯定，她没有说谎，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目的和她的不一样。”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如她所料，完成她安排我们做的事情。” “就这样？” “现在我们真的只有两个选择了，送死，有意义地送死。” “也许我们只是她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石头，那我们也必须砸得响一些。” 让vivian看见利用价值，这就是洛克哈特的逻辑。 他们走过楼梯来到第五层，火控室在六层，舰桥则在七层。 他们会经过一个总电梯间，这个电梯间还包含机库的后半部分，是一个半开放的巨大空间。 封锁了电梯之后，从那一边进入的通道就只剩下两个楼梯了。 他们要去的舰桥和火控室就在这个空间的正上方。 “就是这里了。如果我是那个小队的指挥官，我就一定会把拦截区设在这里。” 他们已经看过构造图。 这一层的高度在十二米左右，中间有镂空的楼梯把整个空间分为三层，还有不少大型机械设备，并且整个空间长度在五十米左右。 火力可以高低配置，也有一定纵深，还有许多掩护。 暴风雪小队的指挥官显然也这样想的。 一门rfmg“压制者”机炮被部署在二层，正副射手，良好射界。四个步枪手也没有炫耀自己枪法的意思，全是有掩体有依托跪姿射击。还有一个长弓手拿着一支scx-100电磁狙击步枪在一层负责点杀那些步枪手难以解决的敌人。在后方还有两个步枪手组成的负责警戒的预备队。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杀戮区，集中所有在舰陆战队在这里防御。在增援达到之前他们绝不会离开阵地，因为不清楚登舰的敌人有多少、装备如何，搜索歼灭一定是增援部队来做。 门口传来响动，交替五发点射试探。弹着点不仅有火花还有弹片。 “该死，他们用的是实弹。” 没错，步枪手用的是苏台曼sar-203动能无壳弹步枪，长活塞导气结构已经算是遥远时代的发明了，加上一个延迟后坐装置也不算多新鲜，但即使在太空时代她也没有完全被淘汰。 发射的5.95毫米spb-1软杀伤弹药的弹头是中空的，且质地较软，击中软组织会造成撕裂，击中硬物则会产生大量弹片杀伤敌人。 “c1回报。” “无法确认战果。” “a1，用弗莱明彻打两枪。” scx不同于老式的化学推进剂武器，电磁发射优点是可以随时调整弹药发射的速度和弹药种类。 scx-100是scx-1的特种作战改型，可以适配更多种类的弹药，还缩短了长度加大了电磁诱导阵列的功率。 20x139mm“弗莱明彻”碳化钨穿甲弹，整体就是一个带尖端的金属长杆，只能使用电磁诱导发射，在全速情况下可以穿透90～110mm均质钢板。 除此之外，一名长弓手还带着9mm亚音速弹，7.92mm全速弹。 “这帮家伙还真是不心疼船，穿这么大的洞。” “再不挪窝就要穿在你身上了。” 一个黑影从门口窜出来。 由于提前部署了便携主动防御装置，步枪手并不用担心爆炸物什么的扔过来。 他们稍稍调整一下位置确保不把要害暴露给敌人，掩体后撩枪，防御性战术。 二楼的rfmg已经开始压制射击了。 rfmg也是实弹武器，拥有可以调节射速的枪机组，既可以像现在这样以每分钟六百发的速度进行压制射击，也可以在五秒内倾泻一个弹盒内的二百五十发cmpc双头弹。 主射手很有经验，一边进行五至十五发的短点射一边叫副射手观察其他地方的动静。 “掷出无人机。” 一次性的侦查无人机算作消耗品，和手雷等等差不多性质，所以没有一个专门的无人机操作员。 “受到电磁脉冲攻击，无人机失效。”无人机损毁前把情况传回手臂电脑。 洛克哈特早就捏好了一枚emp手雷。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造价也可以接受，海盗可以自己生产，同时海盗的技术缺陷导致其作用范围很小，这反倒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成了一种特殊的优点。 “飞船在离港，建议你们按照以下方案尽快完成charlie阶段。” vivian呼叫了洛克哈特。 果然，飞船一阵震动，副助推引擎启动了。 “陆战队增援应该已经登船了。” “那基地应该得救了对吧。” “清扫我们两个小队就够了，而且他们关掉了主引擎，因为主引擎加力会把这艘船推出小行星的引力范围，所以他们还打算回去。” “萨维林，你听好……” 又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射手立即调转目标，上个黑影已经被弹片打得遍体鳞伤了。 “布里吉斯，你到地方了吗？” “还有五米。” “来不及了，抓稳，准备跑起来吧。” 灯光熄灭，人工重力也在一瞬间消失。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有灯光的时候没人会打开夜视仪，这就是他们的机会，他们只有两秒，两秒之后他们就会清楚地显示在头盔集成的夜视仪上。 “该死，他们有磁力靴。” “开火，掩护萨维林。” “直接目击到目标，三个。” “第四个。” “是我们的机器人？” 稍一愣神的功夫，只是一个瞬间，萨维林就一窜到机库里。 洛克哈特继续开火。 左肩被弹片击中，步枪脱手。 幸好他反应及时，顺势倒回了掩体。 “洛克哈特，你还在吗？” 另一端只传来痛苦的抽气声。 布里吉斯也跑到了萨维林的旁边。 “他们朝机库去了！” 劫持战机？ 不可能啊，先不说“裂缝”e3是随便一个海盗都会开的吗？更何况战机上还有生物识别系统。 自从登舰开始发射舱口就封闭了，他们绝不可能把战机开出去。 用炸药引爆航弹？那他们就失算了。 任何型号的战机平台搭载的飞弹都不可能被炸药引爆，至多只能摧毁。 “c1到c4左右合围，动作放慢，搜索队形。c7、c8继续压制门口。” 既然确信他们在机库做不了什么，慢慢合围减少损失就是正确的选择。 搜索队形，两人一组，整体呈菱形前进，间隔三到五米。 “他们启动了电磁弹射器。” 电磁弹射器是单独供电的以确保在战舰受损的情况仍能发射战机，而舰桥能关上发射舱口，也是应对登舰的合理设计。 他们靠近了，一拥而上。 但是他们在弹射器上没有发现战机。 躺在edizf20米电磁弹射器上的是一枚650公斤重的asm-ab-h9g机载反舰飞弹。 爆炸声。 借助空气和船体的振动传遍整艘船。 所有人都听见了，舰桥、火控室、增援部队。 舰长大喊着要增援部队快些抵达。 萨维林和布里吉斯错估了飞弹的威力。 他们也许不能用炸药引爆飞弹，但是他们可以解除飞弹的引信保险并设成撞击模式。 这也是为什么要关掉人工重力的原因，让把这枚飞弹放在弹射轨道上这件事成为可能。 但是他们失败了，在vivian给他们发送的计划里。 因为vivian告诉他们这一步的目的是消灭机库驻防的有生力量或是炸开舱门方便他们由外侧进入舰桥。 他们不仅被飞弹的冲击波和弹片杀伤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没有偏转护盾和外装甲保护的发射舱口也没能从内部炸开。 这枚飞弹有九个弹头，通过撞击主弹头成功引爆，而剩下八个专门用来破开装甲的副弹头因为没来得及打开引信只是烧毁。 这个成功率本就不高的自杀计划在中间一步失败了。 “charlie阶段失败了。” vivian像是事先把这句话存放在某个地方，到现在又像拿东西一样拿出来。 “那接下来呢？我们要怎么成功？” “我们不需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