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今晚，没有真相

莫邪姑娘见余飞欲说还休的样子，就问道： “余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余飞见有此一问，便想直抒胸臆： “告诉我，你是吴袖吗？” 但转念一想，出来玩的话就得按人家的道道走。 就算是沉浸式splay吧。 打定主意，便笑着回答： “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容貌有几分相似，莫非~~~” 莫邪姑娘笑着打断他的话说： “心中有伊人，便满眼都是伊人。 我观余公子心神不宁，先听一曲何如？” 余飞收起折扇一拱手： “好，有劳姑娘！” 余飞想起年轻的时候带着余三金去洗脚城，作为赤贫的底层打工仔，完全追求的是视觉刺激和生理快感。 而今，摇身一变，同样是风花雪月，卿卿我我之事，便多了许多讲究和曲折。 有钱人玩的就是个腔调。 侍女闻言便取来长萧。 此萧通体乌黑，不似紫竹造就，质感倒似玄铁。 莫邪手持长萧侧身立于窗前。 窗外，月华如水银泻地。 而正前方就是断崖，是深不可测的未知。 第一串音符飘出，------ 就如同自己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中的绝顶高手，她用高深的内力传于唇间，将内力渗透每一个音符。 音符便产生了魔力，有追魂摄魄之功能。 余飞只读到初中毕业，没有多少机会接受音乐的熏陶和洗礼。 文人墨客傍身的技艺，琴棋书画，余飞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今夜有幸入得这棋道莫邪楼，实属侥幸。 但，这好像也不影响余飞对这萧音的欣赏。 他的心神瞬间被抓住~~~ 如雨打芭蕉，潇湘夜雨，有情人相隔千里，一寸相思一寸灰。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 一个颤音落下，如一滴豆大的孤单的雨点落入青砖黛瓦的天井--- 叮咚！ 雨声空灵通透。 余飞的心弦被撩动，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远在他乡的大哥余舟，还在人世间浮沉--- 想起了萧瑟的小山村余家凹，如有烟雨笼罩，其间，有爹娘唤儿的乳名--- ······ 突然，箫声变得急切、锐利、争斗，交战、纠缠不休------ 一如左右互搏，一个人的左手跟右手在打架。 转而又如，两颗争强好胜的心在苦苦纠缠，苦苦煎熬：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余三金的影子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掩杀了上来，呼吸清晰可闻，眉发清晰如旧------ ······ 一个自然的滑音，莫邪的箫声一下子变得中正、平和、清明。 如同一条小溪轻快地并入了平静的汪洋大海。 不错，也有月光。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 箫声继续往前，水势更加缓慢而愉悦，润泽大地，润泽万物，终归和谐。 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画面定格在这十个汉字身上。 箫声仿佛被风尽数吹散，却有余音不绝于耳······ 余飞半明半寐，呆身痴坐，内牛满面。 良久，余飞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他心无杂念地看着吴袖，哦，不，莫邪。 诚心道歉： “姑娘箫声高远，在下竟不能自持，失态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莫邪微微一笑： “尝闻，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她环顾左右，又道： “这里原本就是钟子期和俞伯牙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古琴台。 今日，余公子泪洒这古琴台，实乃是对我最大的褒奖。 我行程已定，不日将北归故里。 漂泊之人，无以为念，刚才公子在凝思之时，我留了只字片语藏于这锦囊之中，互为羁绊······” 余飞双手虔诚地接了过来，端详，放入怀着，躬身，拱手，告辞。 后来，余飞都回想不起，他是怎么从莫邪楼走到更衣厅的。 就如同醉酒断片了一样。 不过，繁星相伴，月华铺路，应该很美。 余飞更衣出来，侍女唤来吴袖与之相见。 吴袖打趣道： “呦，余老板，这么快就完事了？ 我的一壶茶都还没有喝完呢。 莫非，题没答出来，吃了闭门羹？ 也没什么好沮丧的，在洞香春的花魁面前，吃闭门羹的岂止你一个！” 余飞神情散淡地微微一笑： “我答中了。” “哦，既然答中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不是说过吗，春宵一刻值千金，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的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 余飞说： “这不怨别人，是我自己出来的。” 吴袖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趁机调侃他： “哦，原来我们的余总余大老板是个快枪手啊！ 我告诉你，你得付我封口费！ 否则，哼哼--- 我要求不高，一个驴牌手包。 上周出的限量版，我没舍得买。” 余飞点点头，爽快的答应： “买，必须买，明天就买！” 吴袖挡住余飞的去路，好奇地问道： “喂，到底出了个什么题？” 余飞说： “就【x=】” 吴袖追问到： “就这？” “就这。你会怎么答？” x= 解： x= 吴袖这个清华园的高材生肯定当方程来解了，没头没脑，不知所谓，当然无解。 吴袖摇摇头： “猜不出来。我投降。 你是怎么答的？” “风月无边。” 吴袖一思量，风月无边，哇，确实是一个绝妙的答案。 “可是，你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这么有才情的姑娘，你就不知道多陪陪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断崖边独守空楼？” “你不懂，她那箫声一起，完全拿下了我的精神领地，我成了他的俘虏，她成了我的女神。 女神你懂吗？ 你会浅薄无耻地想睡你的女神吗？ 女神是用来膜拜的！”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来的时候还火急火燎的，现在又跟我装清纯！ 什么女神不女神的，我可是花了8个来买她的一夜---” 吴袖自知语急失言，马上闭嘴。 余飞则马上用驴牌相威胁： “赶快告诉我真相，不然驴牌没了！” 吴袖侧身换了一种语调，这种语调跟莫邪姑娘十分相似，她悠悠地说： “今晚，没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