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气氛有些不对

屋内，牛进财兄弟几个早已吃饱喝足，横七竖八地摆在炕上歇着了。 锅里的肉片菜叶等已被打捞光，只剩下些清汤淡水，泥炉里有几束火苗，它忽闪几下就灭了。 牛进财走马观花地浏览着牛有铁的小人书，看不进去，说：“都是啥跟啥嘛！”然后丢给牛耀兵。 牛进福抽一阵旱烟，长叹一声，然后突然感慨地说：“牛有铁这弟兄俩可真是有笑的很啊。” 牛进财翻了个身，看看已灭了的泥炉，冷冷一笑道：“他俩故意不想吃，我还不想给他俩吃哩，我这鹿肉又不是白来的，搞笑的很。” 牛耀兵回头瞅牛进财一眼有些不解，“进财哥，有铁和他二哥出去快半小时了吧？外面雪这么厚，他俩上哪去捣獾子呀，你说哪有獾子给他俩捣。” “你问我，我问谁？这俩人一向都觉自己很了不起，那就叫他俩去捣吧，看他俩能捣出个瞎猫死耗子出来，我就不信。”牛进财又翻个身，懒洋洋一说，然后闭上眼睛。 “只要不耽误黄午打野猪的事，他弟兄俩干啥我都不管。” 牛进福有些不容分，又笑了笑，把抽完的烟蒂随手弹进火堆，然后侧躺下去。 “耽误啥了？有他俩不多，没他俩不少，再说没他俩咱兄弟仨照样能打野猪不是？”牛进财重重地强调。 “那当然，少两个人少分多少肉哩，有那些肉咱兄弟仨分不嫌美？” 牛进福话音刚落，忽，牛进财的两条猎犬惊动，咬叫着朝门外飞扑出去。 牛进财无语，自己刚刚酝酿一点睡意就给吵没，他伸手拍炕沿，扯嗓门“嗐嗐”地吼两声。 他以为它们察觉到雪地里跑出觅食的野兔，或一些野鸭、松鼠，或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这些动物他一样也看不上。 牛耀兵好奇，立刻下炕往门外走，很快，他看到什么，回头激动地叫道：“快，进财哥，我有铁哥他们回来了。” “回，回来了？”牛进财先是好奇，身子轻微震一下，不过转念他的嘴角就露出不屑，“他回来就回来嘛，瞧你狗日大惊小怪的，你吓我一跳哩！” 牛耀兵听的无语，不过他忽想到什么，抬抬嘴角，接着神神秘秘说： “我说我有铁哥打到货了你信吗？嗯，你肯定不信。” “啥？打啥货了？”牛进财愣一下，他微微转过脸看牛耀兵，同时也看向门外。 门外，他看到牛有铁，及他二哥牛有银，俩人走的很快，脸上都在轻微地笑，更关键是，冲走在最前面的牛有铁背着什么，从肩膀上垂下一撮爪子，毛茸茸的，然后他的脸呼啦一白，然后凝固。 这时牛进福也重视起，他翻了个身，想斜眼看到牛耀兵却感觉动作难受，就干脆坐直身子。 看到牛耀兵一副神秘模样，他不免好奇，“牛耀兵你狗日的哄谁呢？牛有铁才刚出去屁大会功夫你说他打到货了？” “呵呵，进福哥你也不信呀？那好，咱打个赌，敢不敢？” “打赌，赌啥？有啥不敢。” “赌一包老秦川，咋样？” 牛进福不相信牛耀兵，知道他喜欢跟人开玩笑，他立刻道：“打就打，我赢了你给我买两包。” “行！”牛耀兵拍着屋门也立刻道：“那输了你也给我两包，公平。” 对方没说什么，牛耀兵随即走出屋外，径直往牛有铁身边走。 看到牛有铁背上背的，手里拖的，他二哥也连背带拖，有好几只大獾，每只长拉拉的，都悬垂下来超过他膝盖处一大截。 他客气地喊一声“有铁哥”，然后就自来熟地从牛有铁手中接过獾背自己身上，边走边好奇问：“这在哪打的呀？你俩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没有呀？” 牛有铁笑着回答了他。 然后他向牛有铁竖起大拇指，同时忍不住盛赞，“哥，这两天你可真是神了啊！前面刚打狼和野猪，现又打到獾子，你这几天时间就打到了我进财哥好几个月打到的货。” “嗯，那都是运气好。”牛有铁淡淡回道。 他想低调，默默打猎，不想一下引得全村人都知道。 牛耀兵知牛有铁谦虚，他没在意，接着说：“哥，你这两只獾有四五十斤重了吧，我记得进财哥去年打的三只加一起都还没你这一只重，我严重怀疑......” “还有那只，那只更重。”牛有铁笑着给他指二哥手里拖着的，那是被黑球直接从洞里揪出来的。 牛耀兵抬头一看，好家伙，他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然后咋舌道：“我的天，那，那，那也是獾子吗？” “这不是獾子是啥？”牛有银故意打趣一句，然后幸福地笑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东西，你瞧它长得，像猪不是猪，像瞎老鼠又不是瞎老鼠，呃，纯粹就一四不像。” 牛耀兵急忙上前，又勤快地从牛有银手中接过托绳，尝试拉着跑，没想令他吃一惊。 “我的妈呀，它可不轻啊，这狗日的是成精了嘛，它都跟野猪有得一比。” 他见过獾，也跟牛进财打到过，但那都小，像瞎老鼠样。 看牛耀兵那么大惊小怪，牛有铁趁兴道：“搞不搞吗？” “搞，搞么，咋个不搞？”牛耀兵给激起兴致。 随后他嚷着要吃獾腹侧的排肉，还要吃它腰子，牛有银笑着说：“腰子有啥好吃的，待会哥给把它的蛋蛋割下来你吃，能把你美死。” “能行，只要你能把我美死。”然后他把手往脸上一扶，美的“啊”一声。 几个人说说笑笑，已回到木屋。 看这兄弟俩满载而归，牛进财和弟弟牛进福俩愣半天，牛进财才开口跟牛有铁打了声招呼。 “你打到獾子了？” “是的。” 牛有铁回头瞅他二哥一眼，想了想说：“我和我二哥打到了五只獾。” 牛有银立刻纠正道：“六只，瞅你这球记性，你背三只我背三只，一共不就是六只嘛。” 他说话总沾那么点唠叨，不过这让牛有铁听的舒服。 “哦，那应该就是六只。” “快，赶快剥皮，再晚你抠都抠不下来。”牛有银大声提醒，他才不管牛进财弟兄俩怎么看。 牛有铁听到“抠”字，噗嗤一声笑出来，“哥，咱剥个皮，你这...抠都来了，拿啥抠啊？”他真心给二哥逗乐了。 “有银哥说拿你的脚趾甲抠。”牛耀兵笑说一句。 然后几个人就叽叽嘎嘎笑起，牛进财愣半天，结果也没撑住跟着一起笑。 一时间，屋内就热闹起来，牛有铁摁獾子，牛有银熟练地剥皮。 看到那血淋淋画面，牛耀兵背过身去，直呼残忍，不敢直视。 牛有银嬉笑道：“脱个衣裳而已，有啥不能直视。” 微微一停顿，又严肃起来，“其实你要真这样想，我看它并不比咱人身上的皮囊贱，剥来还能卖个三块两块。” 牛耀兵听后不知该说什么，尬笑两声，然后就去泥炉里填柴。 回头他又想起什么，看看炕上老佛爷一样四平八稳的牛进福，忍不住道：“啊喂！进福哥，你目不转睛瞅啥呢？你别忘了。” 牛进福将“目不转睛”的目光转到牛耀兵身上，有些茫然，微微半张着嘴。 牛耀兵提醒他，“一包秦川，不，是两包，进财哥都知道，你甭想赖账。” 牛进财：“......”